悦读丨彭奶奶的织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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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兰草  图/网络

会织布的彭奶奶

彭奶奶住在湾东头,我家住在湾西头,相距四百来米;彭奶奶大高个,眼大、脸阔、是个福气象,象我姥姥样和蔼可亲。

我们湾就座落在乌龟石南坡,属柴方水便的一个小山村;彭奶奶会织布闻名十里八乡,特别到了秋冬季,找彭奶奶织布的人很多;

我妈妈会裁剪缝纫,所以经常到彭奶奶家聊做衣服和布料的事,那时妈妈也常带着我到彭奶奶家串门。彭奶奶说她的织布机是她奶奶的奶奶传下来的,她特别爱惜,油光发亮的织布机,一看就知道藏着故事。

记得那时逢秋天,姥姥就到我家住一阵子。姥姥到我家说是来玩,其实也闲不住,白天把弹好了的棉花擀成棉条,夜晚帮妈妈纺线,纺车是借彭奶奶的;

姥姥有时在煤油灯下纺线,“唧唧吱吱”的纺车声有时把我吵醒,有时鸡打鸣了,姥姥还在摇动着纺车,姥姥说纺够织一匹布的线就不纺了。

妈妈把姥姥纺的棉线送到彭奶奶家,请彭奶奶织白棉布;织一匹布,手工费四块钱,有时给一升米,彭奶奶给妈妈织的布很少要手工费,所以妈妈老觉得欠人家人情。

那时是凭布票才能买到布,我家八口人,布票不够用,妈妈就用织的白棉布做棉被里子和床单;为了增加棉布的结实程度,达到经久耐用和下次更容易洗干净的目的,妈妈总是用米汤把棉布被里子和棉布床单浆一下。

晒干后妈妈有时和爸爸或和姐姐,俩人把被里子和床单象拔河一样使劲扯几下,然后叠整齐放在板凳上用棒槌棰上十几分钟,让棉布被里子和床单柔软,即使这样,睡觉时浆过的棉布被里子、床单,涩涩的、硬硬的,总有割肉的感觉。

记得是七零年的冬天,公社派两名工作队员来到我们湾,说是搞整顿,看有没有搞资本主义的,要割资本主义的尾巴。

彭奶奶的公公过去开过染坊,解放后被划为地主成份,加之彭奶奶织布有时收了手工费,所以就成了工作队员要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对象;

我妈妈向工作队员解释、证明,说彭奶奶几乎没收费,有时就收点米作为口粮,可是工作队员不相信;

可以想象,一个家庭妇女去为工作队员解释,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尤其是那年代。

有一次工作队员把彭奶奶叫到我家,两名工作队员就审彭奶奶,问彭奶奶为什么织布要收手工费,是资本主义行为,后把彭奶奶抓到公社进行了批斗。

从此彭奶奶就精神失常,夜里常梦游,说话颠三倒四;为了不让彭奶奶挨批斗,她儿子把她心爱的织布机也给砸碎了。

没有了织布机,彭奶奶常抱着被砸碎的织布机零件哭泣,几天不吃不喝,很快就去逝;死后,她儿子把唯一完整的织布机梭子,织布机的碎件和彭奶奶一起下葬。

彭奶奶过逝后,我姥姥再也没有纺过线,妈妈再也没有用手工纺的白棉布做过被里子和床单了;只是在后来买布不要布票时,常听妈妈说彭奶奶织的棉布比买的“的确良、的确卡”的布料还好。

作者简介

兰草,罗山彭新人,原名孙彬远, 个人微信公众号:兰草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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