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上的菌协(1)
菌业作为一个体系,中菌协毫无疑问算是国家机构,这话很老套,套的是目前中国一切向“级”看的事实。
我曾经和一位正县级官员朋友聊天开玩笑说,我的级别比他高,因为我是中菌协一个分会的常务理事,相当于菌业的省部级机构的副职,而当官作为一个专门职业,他才县处级。玩笑虽然不无道理,但世俗的权力上,我连村长都不如,这也就满足一下虚荣心而已。
今天我要说的事是有关行业协会与行政机关脱钩的问题。
1988年,时中山大学副教授何博传就写过一本叫《山坳上的中国》的书,曾经洛阳纸贵,可以说是中国跨入共产主义朝代后的第一本全景式忧思录,它预言了当时基本上没有引起重视的一系列各领域的潜在危机,并且在其后的三十年逐步得以验证。
2015年7月8日,中国政府公布了《行业协会商会与行政机关脱钩总体方案》(以下简称《方案》),对于菌协会有什么影响,并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推测的事情,所以与其说是一篇评论,不如说是我个人对菌协工作的一点希冀。虽然这些不能代表所有菌人的想法,但也肯定或多或少会巧合一些菌友的心声,所以我在新年的第一篇,就写一写对菌协的浅浅看法。
我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社会学或者未来学人士,只是作为菌业从业者的专业见闻下结合对《方案》的思考,写出来抛砖引玉,或者说仅供批判吧!
一、进退之间
菌协的工作,在这种变革时期是相当难以把握的,毋庸置疑,当前的变革并不会多么彻底,但所有的行业协会的问题几乎是共同的,那就是跟着行政政策走惯了,要学会跟着行业自身的规律和趋势走。
据说何博传先生取书名的意思就是形容进退维谷的境地,所以我也仿效一下,以此形容菌协工作的当前境地,至于这种形容恰当与否,并不是一个非要说清楚不可的问题。
在中国,很少行业,尤其是细分行业,会像菌业这样受到政策的关注和影响,因为菌业的基本属性是农业,而中国农业地位之尴尬,对于强调政权稳定和人口收益均衡,强调用经济的发展弥补政治体制缺陷的执政党和政府,是相当鸡肋的一个事情。中国农业的整体落后弱小,又凸显了菌业整体庞大的与略显先进形成的优势地位,如果不受到关注和影响,才是不正常的。
解读《方案》之第一要点,其总体原则,存在严重的不可操作性。现有的所有行业协会,多数甚至绝大多数是由行政部门指定常务工作成员的,过去不仅存在编制和套级等诸多管理现状,也存在行业成员无法对其能力和绩效予以甄选的实际。责权利关系混乱,并不是一句脱钩就能解决的,尤其是会长人选的变动频繁和来源复杂,行业协会的实际运作就成为难点。脱钩之后,能不能有协会成员以某种更为科学合理的民主政策来选出会长,以及以某种恰当方式聘请工作人员?我想这个基本上是被含糊否决的,当然写没有这么写,但如果不否决,岂不是意味着现存协会应该分级分批直接解散重组?
我甚至高度反感其中“创新行业协会商会管理体制和运行机制,激发内在活力和发展动力,提升行业服务功能,充分发挥行业协会商会在经济发展新常态中的独特优势和应有作用。”这样的官腔,创新什么?这不是技术问题,是方法问题,与其没完没了的“摸着石头过河”,何不就地取材,选择世界上运作好的例子直接拿来主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修修补补,比闭门造车的“创新”,我认为不知道要好多少。中国脱离市场化经济时间太久了,重新创新市场规律既不可能也无必要,就算国外制度如何不对口味,但以协调保护行业利益为主旨的东西,不论全盘什么化,择优而从是不能戴任何政治罪名的,何况与国际接轨,也有拿来这种国际惯例的必要。
我还反对“服务”的概念,行业协会是行业内部的联合机构,如果只有服务,那就是外部机构,实际上从发达国家的行业协会看,其内部协调的工作远比服务重要。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进出口配额的分配,我以为中国的政府机构不可能放弃这种带有权力性质的功能,这也是官员寻租空间的重要渠道,如果采取透明模式分配的内部协调机制,就不存在“慢慢来”的过渡,而是必须谈妥即推行了!
能不能如上这么做?并不仅是谈到的方面按这个思路做,就是进退问题!
二、能不能不留余地
最奇葩的还是典型中国模式语气,“个别承担特殊职能的全国性行业协会商会,经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批准,另行制定改革办法。”呵呵,可以努力去争取!
注意,我这一下要谈菌协,会不会,要不要去争取这个另外的地位或待遇?我个人是不希望争取的。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