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方的魅力 黄煌

黄煌, 1954年出生于江苏江阴。江苏省名中医 。南京中医药大学基础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什么是经方

说起经方,凡是中医几乎无人不晓这个古今相传的名词。经方,原来是古人对经验药方的称呼。比如,汉代对书目进行分类时,就将研究医学理论特别是养生的道理和方法的医著归入“医经”类,把古代相传的经验药方,归入“经方”类。据《汉书·艺文志》记载,当时有经方11家,274卷。但是,很可惜,那么多记载经方的书籍,由于战乱等原因,今天已经无法看到了。不过,在一部书里保存了许多具有极高临床实用价值的古代经验方,这部书就是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

《伤寒杂病论》是经方之祖

张仲景是东汉时代的人。据说他曾经当过长沙太守,后来因为当时疾病流行,死亡率很高,他原本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在近十年中竟然死亡了三分之二,而其中因伤寒这种发热性疾病致死的占到了十分之七。家族的巨大不幸,促使张仲景发愤研究医学。他一方面研究了许多前人留下的医学著作及其治病的经验教训,一方面到处收集临床有效的经验方药,用他的话说,是“勤求古训,博采众方”,这个“众方”,就是经方的另一种称呼。

所以说,《伤寒杂病论》集中了汉代以前经方的精华,后世称其为“经方之祖”,这一点也不过分,因为经过1800多年的临床验证,《伤寒杂病论》的临床指导价值是举世公认的,书中所记载的经方的临床疗效也是实实在在的。

需要说明,在张仲景写成《伤寒杂病论》后不久,这部书就由于频繁的战乱散佚了,幸亏西晋的大医学家王叔和,花了许多精力将《伤寒杂病论》中有关伤寒内容的部分收集起来,编成了《伤寒论》。以后,到了北宋,《伤寒杂病论》中杂病内容的部分,被人在古书堆中发现了,经过编校整理,改名《金匮要略方论》,简称《金匮要略》。《伤寒论》与《金匮要略》两书的传世,对于经方的传播和应用,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以说,要研究经方,不研究《伤寒论》和《金匮要略》是绝对不行的。

经方与时方有何差异

历史上与经方相对的有“时方”这个名称。所谓时方,就是宋元以后的方剂,也指近代医生师承授受的常规方、流行方、通套方。时方就像时装一样,是指当时流行的一些比较通俗的新创制的配方。与经方相比,两者有着一定的差异。

第一,方剂形成上的远近之别。在方剂的来源上,经方多从单味药发展而来,由药物发展为方剂,经过千锤百炼,包含了古人的实践经验,形成的过程相当缓慢,绝非出自一人一时之手,可以说凝聚着无数智者的心血。比如:桂枝汤,究竟是谁发明的,已经无法考证;仲景方,并不是指仲景个人的经验方,而是他收集整理的古代经验方。时方虽也或多或少的有经方的痕迹,但更多的是宋元以来的某位医家,根据当时的医学理论或哲学思想,再结合地区的用药习惯和自己的用药经验,依理—法—方—药的程序和君臣佐使的原则创制而成的,形成的过程较短,有些尚需实践的检验。

第二,药物组成上的多寡之别。经方的药味数甚少,以《伤寒论》、《金匮要略》方而言,1味药的有15首方,2味药的有40首方,3味药的有45首方,4味药的有30首方,5味药的有28首方,合起来有160余首方,而两书去除重复,共有方281首,可见5味药以下的小方已经占总数的半数以上。时方也有小方,但大多数是大方,目前中医处方用药动辄12味以上,体现了这种特点。

第三,药物选择上的峻缓之别。经方多用药性较猛,带有偏性的药物,所谓“药不瞑眩,厥疾不瘳”,轻如麻黄桂枝,重如大黄附子,毒如乌头、巴豆,剧如芫花、大戟;而时方则不然,多用补药和食物,如熟地、人参、石斛,如菊花、梅花、厚朴花、代代花,如丝瓜络、荷叶梗、扁豆、黄豆,及牛肉、鹿筋、羊肾、猪肚,皆入药。

第四,适应症的隐显之别。经方的主治比较明确、具体,每味药均有其主治;时方所主治的则是“阴虚”“阳虚”“水亏”“火旺”“上实下虚”“一切风”“五劳七伤”等病理概念,时方的适应范围比较宽泛,如九味羌活汤,张元素说:“此方冬可以治寒,夏可以治热,春可以治温,秋可以治湿,是诸路之应兵也。”

第五,方剂结构的松紧之别。经方相当严谨,动一药即换一名,甚至改一量即换一名,主治与功效也随之发生变化,体现了严格的构效关系,表现出古典朴素的结构美。而时方则比较松散,加减繁多,许多时方仅是罗列了一些治疗这类疾病的基本药物,如九味羌活汤条下规定:“视其经络前后左右之不同,从其多少大小轻重之不一,增损用之。”

第六,研究方法上的证机之别。经方可以通过以方测证、以药测证的方法研究其主治,其疗效经得起重复。时方的研究则必须研究病机,然后才能识其大意,所谓方义,研究到最后往往千篇一律,云里雾里;其疗效的可重复性也不能令人十分满意。

与《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方剂相对而言,后世的许多方剂均属于时方,尤其是金元以后医家创制的新方,清代的温病方,当代一些医家的经验方,都可以归于时方的范畴。这些新的配方,虽然有的尚缺乏较长时间的考验,在适应症和用量服法等方面尚待积累经验,但从本质上来说,也属于经验方的范畴,只是不够成熟罢了。

但是,历史上却有一些医家由于学术观点的不同,或者知识结构的不同,临床经验的差异,对经方或时方产生了各自的偏爱。有的推崇《伤寒论》、《金匮要略》的经方,凡是后世的处方一律排斥;有的则不研究古代经方,不吸收历代相传的配方经验,或仅仅承袭家传或师授的一家之说,或师心自用,随意创制新方。这两种思想倾向,都不利于中医学术的发展。正确的态度是,在掌握好经方的基础上,注意吸收和利用后世经验方,以取得更好的临床效果。

为什么要提倡经方

第一,经方是中医学的精华。中医学是靠无数人的自身试验,靠经验的积累才得以逐渐发展的。前人的经验是后人实践的基础,历史是检验和加工医学经验最好的工具。所以,《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许多经方之所以必须掌握,是因为它们经过的历史很长,服用过的人很多,有关对这些经方应用的规律研究得较为明白,对它们的毒副反应也了解得比较清楚,故其疗效可靠。也就是说,经方是经过数千年实践检验被证实了的经验方。

比如桂枝汤,据说是商朝的伊尹创制的,现在的医生还在使用。我用桂枝汤治疗心脏瓣膜病,效果就很好。再如小柴胡汤,是《伤寒论》中的方剂,不仅在古代是常用方,今天依然是常用方,治疗许多免疫系统疾病、呼吸系统疾病、肝胆病、发热性疾病都在使用小柴胡汤。而且,不仅我们中国人用,日本人也用,韩国人也用。对于这些千古相传的名方,如若不用,岂不可惜?

时方中亦不乏好方,如玉屏风散,如补中益气汤,如藿香正气散等。虽然有不少时方的适应症不够明确,剂量及煎服法与疗效的关系也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毕竟已经成方,只要在临床认真探索,经过一段时间的检验,这些时方也将成为新的经方。

问题是现在为数不少的临床医生,全然不顾中医处方的原则,随意处方,往往一张处方中药物达十五六味,甚至几十味,完全没有处方的结构,也不了解药物配伍以后相互之间的反应如何,对患者服药以后的效果心中也没有一点数,这种临床态度是不可取的。对于这种“时方”,我们不仅不提倡,还应坚决反对。所以说,提倡经方是中医学术自身的特点所决定的。

第二,经方是配方的基础。方是药物的配伍结构。古人认识疾病,是从一个一个症状开始的,如发热、头痛、腹泻、呕吐等等;用药,也是从一味一味药开始用的。后来发现疾病常常是出现多种症状,或先或后,或同时并见,于是有了病名的概念,如伤寒、痞、痢、臌等等。然后,用药也有了变化,不单是一种药物,还发展出几种药物相加使用,经过不知多少人的实践,也不知过了多少年代,慢慢地这种配伍的结构趋于稳定,于是有了方名,如桂枝汤、麻黄汤、小青龙汤、大柴胡汤、温经汤等。

就像棋手必须熟读棋谱,画家必须熟识画谱一样,经方成为了医生处方用药的基础和原则。就算当今常用的时方,也多是在经方的基础上演变而来的。例如:大家熟悉的温胆汤,就是由小半夏加茯苓汤加味而来的;清代名医王清任的著名验方血府逐瘀汤,则是四逆散的加味方;清代名医叶天士的椒梅汤、连梅汤等就有乌梅丸的影子,藿香正气散则是半夏厚朴汤的变方。所以,后世许多名医,都十分强调熟读《伤寒论》、《金匮要略》,道理就在这里。

第三,经方其他许多优点。

一是用药精炼。《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处方,药物较少,大多在2~7味,对于理解经方的结构,对于临床疗效的观察以及现代药理研究和新药的开发,都较为便利。特别是许多2~4味药的小方,更是后世组方的基础,可称为方根。

二是价格低廉。经方使用的药物大多为常用药,其中植物药居多,再加上处方药味少,所以价格比较低廉。我常用大柴胡汤原方治疗胰腺炎,柴胡、黄芩、半夏、大黄、枳实、芍药,加上生姜、大枣,每天只要3元多钱!桂枝汤则更便宜,每天1元就够了。

三是方证比较明确。经方治病的基本原则是方证相应,即《伤寒论》所谓的“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病皆与方相应者,乃服之”。也就是说,应用经方治病,必须严格遵循其适应症,这些适应症,比较客观具体,可以通过望闻问切的手段来确定。方证就是经方的适应症或主治,是指示医生应用经方的目标。目标不明确,方药再好,也不易取效。所以,中医非常强调对症下药。《伤寒论》、《金匮要略》中对适应症的描述,虽然言辞古朴,叙述简略,但是比较客观,经过后世许多医家的充实和完善,许多经方的方证已经基本明确,如大柴胡汤证的“心下按之满痛”,炙甘草汤证的“心动悸、脉结代”等。

古方能治今病吗

这是一个老问题。我的看法是:第一,经方是古人当年临床经验的结晶,经方所治疗的疾病,也是当年的一些常见病多发病。由于疾病谱的变化,今天,古代的许多疾病消失了,古人没有见过的新的疾病出现了。但是,也不能说现在我们人类所患的疾病与古代完全不同,比如现在依然可见的疟疾、痢疾,就是非常古老的疾病。所以,不能笼统地说古方不能治今病。

第二,经方的许多主治,大多是针对人体在疾病中的反应状态,如恶寒与否,出汗与否,口渴与否,大便的通或结,小便的利与不利等,这些着眼点,与人的生理病理的基本状态有关。

从人类出现到现在已经有数十万年的历史了,而张仲景的年代离现今仅仅1800年左右,这个时间段中我们人类的体质变化并不明显,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对于外界各种刺激的反应在总体上没有多少不同。比如若我们与古人一起去洗桑拿浴,大家都会大汗淋漓;如果大家都吃大黄,都会出现大便次数增加。

由于经方重视机体的反应状态,所以,古方未必不能用于今人的疾病,即便是现代的艾滋病,只要有症状和体征,就有使用经方的机会。据报道,日本的医学家已经证明使用小柴胡汤治疗艾滋病有效。这就是因为虽然中医不认识艾滋病,但艾滋病所出现的消瘦、低热、食欲不振、淋巴结肿大等表现,与小柴胡汤证的“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心烦喜呕,默默不欲饮食”相似。经方治疗的目标不是病原体,而是患病的人。这就是古方可以治疗今病的理论基础。

经方有毒副反应吗

凡药三分毒。经方所使用的药物,都是一些经典的、常用的药物,所以,有毒性是必然的。但是,要回答“经方有无毒副反应”这个问题,就没那么简单。关于副作用产生的因素,不能仅仅孤立地考虑药物本身,还需要结合患者的体质及所患的疾病,且需要考虑经方中药物的配伍、剂量、煎服法、护理措施等。在使用经方中,如果将各种因素都考虑到了,而且配伍和服用法得当,可以减轻或避免出现毒副反应。

比如使用大青龙汤,由于该方中的麻黄剂量相当大,达六两,所以发汗作用强烈,可能出现过汗、心悸、肌肉跳动、四肢冰冷、烦躁、不得眠等副反应。如何避免呢?张仲景指出,一是要认清主治,即“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二要认清禁忌症,即“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三是掌握服药剂量,“一服汗者,停后服”;四是注意服药后反应,并采取抢救措施,如“汗出多者,温粉粉之”。

大青龙汤是发汗的峻剂,所以张仲景对其注意点说得很清楚。有些经方,张仲景并没有明确其注意点,这也并不表明其是无毒安全的,特别是现代临床上常见长时间服用中药,与古代中病即止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出现毒副反应的概率自然会增加,这应当引起我们的重视。由于古代文献中对经方的主治症与禁忌症说得不很清楚,需要我们谨慎地开展临床研究。

如何判定经方的疗效

经方的疗效,应从结合以下三方面情况判断:

一是客观指征的变化,比如出汗、浮肿消退、大便畅通、气喘平息、脉搏由沉伏转为平缓有力、舌苔由厚变薄等。如桂枝汤服用以后的“遍身漐漐微似有汗”,大陷胸汤服用后的“得快利”,通脉四逆汤服用后的“脉即出”等。除这些传统的疗效标准外,现代临床理化指标也应重视,如服大柴胡汤后的血脂水平,服泻心汤后的血小板计数,服半夏泻心汤后的幽门螺杆菌检测结果等。二是自我感受的好转,如食欲增加,胸闷消失,咽喉异物感消失,情绪好转等。这是经方有效与否的重要传统标准。因为许多经方的方证诊断多以自我感受为依据,如半夏厚朴汤证的“咽中如有炙脔”,小柴胡汤的“往来寒热、胸胁苦满”等。三是生存质量的提高以及寿命的延长等。前两者是目前常用的,而后者亦很重要,但碍于指征不是很明确,需要进一步研究和探讨。

对于经方的疗效指标,需要医患双方共同商定,医生要认真倾听患者的主诉,了解患者就医的动机和目的,了解患者目前最痛苦的症状,最迫切的愿望,最需要医生给以解决的问题,然后根据对疾病及体质的判断,根据经方应用的临床经验和报道,遵循临床应用经方的证据,对经方的预期效果(即服用经方有无效果,有何种效果,疗程多长,有无副反应等)作出预测,然后与患者进行沟通,达成共识以后,就能作到互相配合,在复诊时可以对经方的疗效作出有效、显效、无效的判断。

经方不流行的原因

目前经方还不很流行,使用经方的医生也不很多。千古良方不被广泛应用,其原因何在?我们认为有三种可能:

一曰不敢用。经方是把双刃剑,对证则效如桴鼓,误用非但无效,还能伤人。与其担风险,不如不用。

二曰不想用。经方味少药贱,对医者而言,不仅回扣少,往往病人也因药贱而怀疑轻视,因此,不如开大方,既取悦于病家,又增加经济效益,何乐不为!

三曰不会用。用经方须熟悉药证、方证,最好应有专门传授,并加上细心体会,其经验性及实践性极强,若仅懂一些所谓功效方义,当然难以获效。

我认为,目前中医界第一二种人不是很多,更多的是第三种人。让大家了解经方,运用经方,是振兴中医的当务之急!

学经方还应注意的问题

要学好经方,还应澄清一些模糊认识,纠正一些不当的做法。

有的人认为中医先理法后方药,看病必先理论。实际上,中医临床思路是药—方—法—理。没有药,哪有方;没有方,哪有理与法!

有的医生遇见病人先考虑哪里虚。医者须明邪之所凑,其气必虚,虚处受邪,其病则实!

中医本不求每证必有脉、舌相应。临床诊断时,黄芪证可以不看脉;附子证可以不看舌,但必看脉;细辛证的关键是恶寒不渴。

不要被所谓的“理论”障目,见便血,便认为是脾不统血;见小便不利,就认为是中气不足;见胃下垂,就认为是中气下陷;见久病,便谓虚;见高血压,便谓肝阳亢;见冠心病,便谓瘀。临床实际,绝非这样单纯。

不可先议药、后议病。即见大黄黄连,即畏其苦寒伤中;用地黄阿胶,就畏其滋腻碍胃;见桃仁红花,便畏其破血动血;见柴胡葛根,又畏其劫肝阴,伤胃汁;见人参黄芪,又畏固表碍邪;见麻黄桂枝,畏其辛温动血。若如此畏手畏脚,那还能开什么方?只能是竹茹、丝瓜络、百合、代代花、白扁豆之类性平之品罢了。

有人以为古方不能治新病。此说貌似革新,但其中有一隙未明。疾病谱是不断变化的,但人在疾病中的反应方式是不变的,各种症状是不变的,经方中有许多根据“病的人”的效方,可以说是几千年不变的。用曹颖甫先生的话来说,是“仲师之法,今古咸宜”。

有人说经方难学。其实使用经方并不难,清代医学家柯韵伯说过:“仲景之道,至平至易;仲景之门,人人可入。”(《伤寒来苏集》)《伤寒论》、《金匮要略》中的方证,论述简洁实在,无空泛之谈,只要认真研读,反复对比,多向老中医学习讨教,多与同行交流,并在临床上反复运用,自然可以达到左右逢源的程度。

曹颖甫先生是自学中医的,他对经方的推崇,就来自临床的大胆实践。他用大承气汤治疗邻居老妪便秘腹胀拒按而脉实者,用大剂附子理中汤治疗先母洞泄,用大黄牡丹汤治疗潘氏肠痈,还亲自服用白虎桂枝汤治疗自身寒热。他在临床上反复验证经方疗效,逐渐对经方运用得十分娴熟并屡起沉疴。其在上海期间,“用经方取效者,十之八九”(《经方实验录·自序》),从而在名医云集的上海独树一帜。

不少人害怕经方有副作用。要知,“药不瞑眩,厥疾勿瘳”,凡是药物就有一定的副作用,只要方证相应,剂量适当,调剂科学,是不会有副作用或很少有副作用的。长期以来,中医界流行先议药后议病的风气,脱离具体的病人和病情来谈药物的优劣,这是需要批判的。

总之,提倡经方,不仅是单纯的临床技术问题,而且涉及科学思想、医疗道德、人才培养、科研方法等关系中医发展的诸多方面。只有正确、全面地认识经方,才能充分认识经方派的历史功绩,充分认识提倡经方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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