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一肚皮的诗意 ——写在戊戌重九日

晒一肚皮的诗意

——写在戊戌重九日

今日替我好好赏菊花

漉酒插花、登高怀远。酒祛百虑，菊制颓龄。秋菊盈园，酒杯莫干。古人情怀，雅不可攀。缱绻在诗词里的重九日，别有风味——这是已背过《宋词三百首》、《千家诗》和《陶渊明集》的重九。

回首周末，两枚半老中年，秋阳里相对坐看。一缕秋风吹乱鬓角，几丝银发兀自闪灼。败荷衰柳，秋已无多。感慨正如秋叶，落了好几层。小院菊花正逢其时，新筛米酒色醇味甘。重阳不再登高，也不吃糕；有花只得隔空赏，有酒却少对酌人。那些散落在诗词里的文人情怀，堪与下酒。忙活大半年，着实为自己准备了无比丰富的下酒菜。

秋水长天，天阔云高，情怀浅深，待登高试探。如今，徒有高楼，而无玉阑干；徒有重阳糕，而无紫香萸。纵有思念，千回百转，怎奈万水千山都成近在眼前。古人真是奢侈，奢侈得让今人无从感叹。醉里簪花，把酒临风，想来便是十足的小资情怀。哪怕破帽被风掀去，露出短白霜发，有资格嘲笑的人，还在南朝。重阳翻出的诗意，除去“黄菊枝头生晓寒”，还有“老去悲秋强自宽”。有高也莫乱登临，荒台高处难胜情。才子嗟叹发短鬓白羞看，才女则是“人比黄花瘦”。重阳半夜凉初透，秋意深沉，又多风雨，难得暄明，却形单影只，愁怀如酒，扶头易醉。可这毕竟是佳节又重阳，满满的仪式感，香炉要烧，酒杯要满，花枝簪发，阑干拍遍。

节日，既是人间烟火，也是人生风月。无论什么仪式，说到底，关注的都是要回归此时、此地、此身。今夕重阳，风日清和。戊戌岁晚，秋意阑珊。茶酒都废，诗词萦怀。想魏晋风流，午饭后独行闲步，正宜宽衣而晒：晒一肚皮的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