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花开:一朵钗头颤袅
【白兰花开:一朵钗头颤袅】
白兰花开
晚饭前去院子里看它的时候,仍旧是一枚花苞,似乎和上个周末没有什么不同。从颜色来看,已不是原先的瓷白,透着一股柔和的乳白。
春天买回的树苗,没多久,结出两三枚梭子状的骨朵。如今只有这一枚稳妥地栖在枝头,多片叶子又原因不明地长了斑。我们按照原始的方法来照顾它,专门给植物喝的营养水一概全无。偶尔帮它松土点肥,肥料来自餐厨菜蔬及豆渣,经过一段时间沤制而成。眼下的白兰花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只有一枚骨朵,也足以让我满怀期待,等它开。几乎每天都要向园主人打问讯:白兰花开未?最后一次的回答是一种急不可待却又矜持万方的形态。
晚饭后,推开狼藉杯盘,疾奔上楼,到院子里耍一会子:被拘役了一周的形骸只想畅吸几口空气。再去看白兰花时,它已经开了,袅娜的兰花指,淡雅的香气:啊,好醉人。
我们一遍遍凑过鼻头去猛嗅一阵,再畅快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叹一句——香啊。
它说开就开了,只一顿饭的工夫。可知它等我等得辛苦呢!因为这一朵白兰花,整个小院都是香的,夜空的星朵也是香的了,染得梦也香甜。
清早起来再奔上去看花。优雅的兰花指稍稍收拢了些,香气袅袅,盘桓在侧。只可惜,这一日的风很大,夜里又落了一场雨。天明,雨势不减。这就是妒花风雨更相催。白兰花已不复前一日的珠光宝气了。
【清风夏夜蛙鸣】
铺满了荷叶的大水缸
晚上看过电影,潮水的夜刚漫过脚踝,正好赶上小院的泥土派对。园主一鼓动:找青蛙去!我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
上周末还是孤蛙独乐的院子,如今凑成两对儿,该不会寂寞了。手电照过去,各种虫子忙得欢实着呢。在菊花旁和靠近大水缸的浓密草丛里陆续找到两只蛙,愣愣地蹲伏角落:怎么这么快就亮天了,肚子还没填饱。
找了两圈儿只看到两只蛙。第三只蛙总算是被我发现的:它藏在芭蕉树下的三叶草里。绿油油的身体,圆鼓鼓的大眼睛,真是可爱。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青蛙,而且是很漂亮的青蛙。如果它们能演奏一台音乐会给我们听,那就完美了。
临近黄昏的时候,听过一声清脆的蛙鸣,从荷叶的大水缸那边传来,好似打个哈欠。
夜晚的风带着渐渐浓稠起来的水汽。藏在绿叶中的蜗牛拖着滚圆的身体大饱口福。小铁锨和火钳一起派用场:咔嚓,一声脆响,声音中溢出的多汁的肉感,化作我心头一阵报复的畅快。
落雨了。雨点噼噼啪啪往下掉,像泥土派对结束前的欢快鼓点。撑了雨伞猫着腰儿,我们还在院子里转悠不肯回屋——第四只青蛙藏在哪里呢?
西红柿已结出十多枚小果子。
一切都是时间,一切都是时间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