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天气好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撷了一枝开放的水仙簪入积雪草的大酒杯,我坐在透明的香气里烧火煮鹅。午后的熏风伴着娇艳的暖阳,淡蓝的天空漂洗得不染纤尘。大年初二,天气好得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一树红梅,缀满花苞,又有两三朵开出团团笑脸,映衬着节日的盈盈喜气。脱得光溜溜的肥鸭只一些儿工夫就晒出油来,几件衣裳被阳光煨出香气。竹篓里的碎纸哗啦啦地响,炉膛的火苗甜蜜又温柔。鸽子也睡了,雀儿们不知都在哪里安歇。
手把火钳,闲书乱翻。为大年忙碌的间隙,读几篇随笔,打几圈麻将,或者看午夜场的电影。这也是过年的奢侈。
一锅老鹅汤水还没沸腾,我已热得褪去了棉衣。柴火哔哔啵啵地嗨歌,水仙香气袅娜地缭绕在侧。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植物的香气是万物中最明媚的光辉。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此刻都和我一样,在阳春的恩泽里放出光来。太阳底下那些美好的事物过眼留心,也带着恬淡的香气,换一种方式返回到万物本身。
我能清楚地闻到长发里萦绕的烟火气。同样也闻得到用文字召唤回的阳光香气。
日脚偏西,金光淡去几分。柴火和暖阳一起化作金黄的油花儿,把老鹅的肥美圈点得恰到好处。时近黄昏了。一天至此,什么都不缺,只缺一盏茶。
熄了炉火。起身给鸽子们添食。乖觉的鸟儿瞬间从四面八方涌进小院。鸽子吃饱了,在竹丛下整理羽翼,像在无比精心地打扮自己。或者各处闲走一番,歪着脑袋留意着我们的动静。天色向晚,更觉小胖的孤清无伴。大灰总在日落黄昏时,向它发出顽固到不容和解的敌意。
“天气预报说,要变天了呀。”
“那又怎么样。晴天在院子里喝茶。雨天开了电暖器在书房喝茶。”
总归都是一盏茶,喝茶的心情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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