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荔文学·短篇小说·王凌琴】弟弟失踪殃及全家 兄藏牲口结怨丧命 ——土匪窝记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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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失踪殃及全家 兄藏牲口结怨丧命
——土匪窝记事（五）
原创/王凌琴
王村的后巷有一人叫建勤，弟弟叫夏勤，建勤已是四个孩子的父亲，那时他父母还在，十多口人一起生活。
这一天，夏勤从三村麦罢会上回来，晚上便和父兄商议，说三村团上招人，他要去团上当民团兵。
父亲沉吟了半晌，说：“去团上当兵，挣不了几个钱，弄不好还要得罪人，咱这一带村稠，一步邻近的，得罪谁都不好，鳖娃子睡的好热炕，就在家里种庄稼得了。”
建勤开言道：“要是天下太平，咱只管种地过日子，可你看现在，是人不是人都背上枪弄事，咱想当个好人，平头老百姓，只怕光剩下被人欺了，老二要去团上，我同意，咱家也有个背枪的，谅谁也不敢小看。”
老父想了想，儿子说得也是，如今天下大乱，今天“遭郭坚”，明天“遭冯一安”，后天“遭段懋功”，（该人渭南人，为麻老九部下，也来这一带打劫）整天兵荒马乱，要粮要款，抢劫绑票，人心慌慌，家里有个会弄枪的人，也好壮壮胆，通通信儿，于是就同意了。
夏勤成了三村团上的一员。三村有个人叫建昌的，在河南里带团，与冯一安相好。这一年冯一安过河来攻打三村，打了一天，后从东城门攻上来，进城后连杀三里十三个人。村人认为是建昌出卖了村子，因而称这个事件叫“建昌卖庄”。夏勤当时就在三里村团上。冯一安撤退后，夏勤连人带枪不见了，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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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家里，建勤父子慌了，怕三村团上寻到家里来，便赶紧先把牲口藏到了建勤好友锁明的家里，牲口可是庄稼人的命根子。
三村团上果然来了，在家搜了半天，不见人也不见枪，也没有啥值钱的东西、这伙人心贼，径直来到锁明家里，拉走了建勤家的牛。
建勤的老父亲平时就不喜欢锁明，嫌他匪里匪气，不是正经人。可建勤却和锁明打得火热，听锁明撺掇，让夏勤当了民团兵，才引出这事，所以，老汉怀疑是锁明告了密。
建勤听了老父亲的分析，觉得在理。这伙人咋知道牛在锁明家？于是也疑心锁明，便私下里在村上说，锁明不够人，出卖朋友。
人常说：“三人和你好，三人和他好。”又说：“贼无赃，硬似钢”。这没有证据的事，怎可随便乱说，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锁明正年轻力壮，脾气暴躁强悍，是个不怕事的主，经常跟河南里的土匪有来往。到了后来，索性钻到南山里，当了土匪，经常不在家。这一天，建勤暗中发现锁明回来了，便悄悄跑到苏村红学会里打了秘密小报告。
红学”是个什么组织？这里还有一段历史。
民国初年，军阀混战，土匪蜂起，打劫拉票，民不聊生。民国16年（1927年）大、朝两县纷纷成立了“红枪会”，俗称“红学”，属于民间组织，用来对抗土匪的骚挠。《大荔县志》记载，中共党员张质平，罗云遵照省农会的会议精神，把红枪会拉在农会的旗帜下，受农会的指挥。红枪会以除暴安良为宗旨，顺应民心，深得广大农民群众的拥护。一时间，“红学”迅速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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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村也成立了“红枪会”，村上推选新老五当会长，总指挥，可新老五是个文化人，性善，不会弄枪使棒，也管不了村上恶人。所以，建勤便去苏村（那时叫华至乡）的“红学”报告，“红学”来人捉拿锁明。锁明跑了，两家从此结怨愈深。
这一年春天的一个清晨，建勤准备下河滩犁地，早早到村上的杂货铺去买烟抽。锁明之弟锁成刚好从家里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锁成挡住建勤去路，高声叫骂。两人很快挽在一起，建勤力大，锁成有点不支，于是喊声愈大，他的家就在杂货铺跟前，锁明不知啥时回来在家里，听得弟弟喊声，操起一柄板斧便冲到街上，看见建勤就砍，弟兄俩对付建勤一人，建勤很快倒下了，锁明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再砍，建勤身上的血大量地涌出来，染红了路面。直到建勤不动，锁明才提了板斧直奔河滩，跑了。锁成却没有远走，藏匿村中。
等建勤家人出来，一场恶斗已经完毕，凶手早已没了踪影，建勤家人恨得咬牙切齿，只得抬了自己的人回家埋葬。
建勤的老母已七十多岁，咽不下这口气，又到华至乡“红学”告状。“红学”派了几十队员下来，包围了王村，搜查凶手，锁成这时却藏在亲戚新彪家的阁楼上，“红学”没有搜到，锁成后来趁机逃脱。
建勤就这样惨死在锁明的板斧之下。夏勤自失踪后再没有回来过，媳妇也嫁了。建勤父亲受此打击，一年后就死了。家里只剩了老母带了大媳妇和几个孙子艰难度日。
锁明走后，一直在外地干土匪行当，最后死在了外地。锁成后来回了村，建勤家也没有再追究，已经没人有能力追究了。锁成后来倒有所收敛。
民国三十年前后，锁成与村上的刘二为地畔子起了争执，刘二生性强悍霸道，碰上锁成，针尖对锋芒，互不相让，二人在河滩结结实实打了一架，没有人能拉开。
适逢刘二的表哥当了保长，俩老表合计除掉锁成。
一天，锁成刚从地里往回走，半路上，保长与一同伙挡住了去路，“当当”两声枪响，锁成死了。
睚眦必报成仇怨，唯有人命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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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凌琴，姓王，平生喜文学，爱绘画，好音乐，乐文史，更崇书法。多年笔耕，舞文弄墨，艰难前行，一串脚印。自以为天地间一匆匆过客，如草芥之于土地，浪花之于江河，微留划痕，仅此而已。歌曰:我所生兮渭水边，我所居兮沙之苑，此生无成兮自嗟叹，惟将余光兮写故园。
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邢根民
顾问：马行健 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主管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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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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