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选粹】殷天堂|​抹不去的乡愁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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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不去的乡愁记忆

读高中那年，秋天的天色黑得早，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大妹赶到息县第二高级中学去见我，我读理科，1米78的个子，坐在后排靠近门边，妹妹从门洞里瞅见我，喊道：“哥，咱表叔回来了，他想见见你。”妹妹手里掂着个蛇皮袋子，蛇皮袋子里装着十几斤发霉的红薯。天完全黑的时候，我偷跑回家了，见到表叔，表叔吃胖了，也富态了，不过，将军肚还没有挺出来。表叔看见我，就笑嘻嘻地问：“学习还好吧，听说数学竞赛第一名？”我“哈哈”谦虚地笑着回答说：“单科，语文不中，对古文翻译，老是把握不准。”表叔掏出10块钱递给我：“英语还行吧？”我说：“中，英语好啊。”

那天晚上，我没有返回学校，第二天早上5点才偷偷地摸回去，害怕班主任训斥，结果同桌美女替我请假了。刚给同桌吵了一架，我嘲笑她：“打扮得再漂亮，学习不中也没用。”她反驳说：“要你管，又不嫁给你，瞎操心？”她的话说得我哑口无言。同学们都抿嘴偷笑，心想，活该，谁叫说话带刺儿。他替我请假，我回到早读的座位上，没忘记感谢她：“谢谢你，大美女。”她连忙用塑料米尺轻轻地捣捣我，悄声说：“班主任来了。”女老师果然问我了：“家里有事？”我没敢回答，老师等我回话，见我不搭理她，就尴尬地走了。

那一年，我和同桌高考座位排在前后排，我在她前排，临考的前一天晚上，她把我叫到女厕所旁，也不说话，慌忙抱着我亲了一下，然后跑走了，实际上我的感觉是她咬了我一口。那年，鬼使神差，我故意把做完的高考试题放到她能看见的地方，第二天下午出了考场，英语老师让我把小纸片从窗户外边扔给满脸长着雀斑的女副班长，结果扔给同桌了。那年，同桌竟然考上了师范大学，我则名落孙山，被迫当兵，入伍后有幸考上军校。

有点扯远了。吃过晚饭，我肚子有点疼，表叔买了许多好吃的，吃的撑了，反而肚子不舒服，一个劲的往茅坑里钻，拉稀。睡觉时，表叔要跟我打“通铺”，很晚了，凌晨1点多了，我们感觉今天的话说完了，就息了灯，准备睡觉。一会儿，表叔就卸荷起来，乱抓乱挠：“痒痒痒，浑身难受得厉害。”我被吵醒了，连忙点亮油灯。表叔已经坐了起来，掀开被子仔细一瞅，有两个黑色的蚂蚁正在爬着咬人哩，表叔看见了，惊叫道：“蚂蚁？蚂蚁！”我伸头看看说：“不是蚂蚁，是老虱子王，用手指甲盖把它们挤死。”“嘣，嘣”两声，表叔把它们挤死了，喷了我一脸。我们爬起来，掂着被子抖抖，床铺上又掉下5、6个虱子王。表叔问：“哪来的呢？”我把上衣脱了，扔给表叔，表叔拿到灯光处一照，黑明黑明的和白滋滋的一片，表叔侧过身子猛地一抖，掉落了一地，地上乱动乱爬。表叔惊叫道：“你真窝嚷，身上太脏了，快把裤头也脱吧，烧锅热水烫死它们。”等我们忙完，我父亲又端了一碗猪肉让我吃，我嘴上说饱了，可心里还想吃，结果开始打饱嗝，一会儿一个饱嗝，折腾到天快亮了，表叔坐了起来，再也睡不着觉了。他笑着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当学生，太肮脏，半年没洗澡了吧，浑身都长虱子了，活受罪啊。”

闹腾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我套上绳子上凉着的黑色湿袜子，露着指头，跑到学校了。

作家简介：殷天堂，笔名尹夫，祖籍河南信阳息县。驻马店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公务员，网名过冬飞鹰，军队团职军官转业，闲暇习读经史。2017年3月加入中国散文学会，1996年6月加入河南省作家协会,系统作协主席，信阳作协副主席。数百篇小说散文见诸网络和纸刊，数次获奖。著有《梁山伯与祝英台外传》《生命提速》《息夫人秘史》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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