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情人
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
摘颗星星做你的玩具;
我要亲手触摸那月亮,
还在上面写你的名字!
——周华健
亲亲我的宝贝 周华健 - 不愿一个人
我以为这辈子只有一个小情人,结果上天安排了两个;我以为这辈子一定一心一意,结果被命运搅得一心二意。我也想做个专情的人,无奈造化无常,总有一种心动让人措不及防。
我的朋友都知道,我家有个小书妍。从三岁开始,我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我去加班,她陪我加班;我去买衣服,她陪我买衣服。甚至我洗澡上厕所,她也乖乖守在门外。诺诺地问,爸爸好了没有?
每次我出门和朋友聚餐。她总要问,爸爸,有小朋友吗?有小朋友,她必定要跟着我一起去;没有小朋友,她也要跟在我身边。有次在餐厅和朋友聊得正欢,她在一旁独自玩耍。准备上桌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不见了。我急得团团转,寻遍餐厅内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怎么也找不到她。
“崽崽,崽崽,你在哪里?”
“爸爸,我在这里!”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
循着稚嫩的声音,发现她躲在了餐桌下面。她从桌布下面探出小头,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我一把抱住她,长吁一口冷气。原来我家的小书妍,有些怯生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愿意做我的小尾巴,跟着我去陌生的地方,见陌生的叔叔阿姨,迎接陌生的问候和拥抱……
每次我出远门,她都要大哭一场。远方打回来的视频电话,她怎么也不肯接。但是只要听到爸爸回来的消息,她就高兴得不太正常。有次为了迎接我回家,她用清水把家里的电视擦得干干净净,结果电视再也打不开。奶奶批评她帮倒忙。但我已感受到她发自内心的欢喜。
我家二姑娘出生的时候,书妍已经四岁半。她说想要一个妹妹,因为弟弟太调皮了。妈妈也很给力,真的生了一个妹妹。她不知道的是,妈妈给她生了个强有力的情敌。我借用毛主席诗句——“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给二姑娘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庭歌“。朋友们都说,这个名字很好听。
虽然都是姑娘,庭歌和书妍有着明显的不同。庭歌机灵,书妍懵懂;庭歌活泼,书妍慵懒;庭歌九个月就会独立行走,书妍一岁三个月才走出人生第一步。每次我回到家,庭歌就会摇摇晃晃跑过来,一把扑到我怀里,甜腻地叫爸爸。我也会抱起她,又亲又笑。反应慢半拍的书妍见此情景,总是委屈得掉泪珠子。直到我抱起她,才破涕为笑,眼泪怎么也擦不干。
一岁半的时候,庭歌就已经很体贴。我起床,她帮我拿衣服;我刷牙,她帮我拿杯子;我出门,她帮我拿鞋子。有一段时间,每次饭菜上桌准备吃饭的时候,她就往房间里跑。当时大家都很纳闷,她这是做什么了?只见她费尽吃奶的劲,从房间里拖出一缸自家泡的药酒,足有七八斤重。她说,爸爸喝酒酒!家里阿姨说,这么贴心的崽崽,哪个爸爸不喜欢呢?!
尽管如此,我还是带书妍更多一些,主要是因为庭歌太小。我总是带着书妍偷偷地出门,去公园、博物馆和图书馆,去看一场充满童趣的演出。书妍喜欢把手插进我的口袋,脸上荡漾着被偏爱的幸福。
2020年国庆长假,我们一家在天津玩了三天。之后,妻子带着庭歌回北京,我则带着书妍去了长沙。分别的车站,我以为庭歌会又哭又闹。结果她愣愣的,看着我牵着书妍渐行渐远。妈妈哄她说,爸爸带姐姐去给她买礼物。结果她傻傻等了很多天,才等到爸爸带着姐姐回来。
从那以后,庭歌变得格外敏感,怕我抛下她突然离开。有时她还在吃饭,听到我说要出门,一把从餐桌上溜下来;有时她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起身,来不及穿鞋就往门口跑。每次我送书妍上培训班,她都哭着喊着要一起去。北京的冬天,大风呼啸,寒冷刺骨。我总是绞尽脑汁劝她留在家里。
“庭庭,在家里看《宝宝巴士》好不好?”
“不行。”
“爸爸送完姐姐,就回来带庭庭,好不好?”
“不行,我要和爸爸一起去。”
……
我怀里抱着一个,手里牵着一个,在呼呼北风中穿行。庭歌把头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就算风再大天再冷,她也要和爸爸在一起。
随着庭歌年岁渐长,心智渐开,和姐姐争风吃醋是她的生活日常。我带书妍写作业,她会在一边哼唧个不停,“爸爸,带庭庭玩!”
“妈妈带庭庭好不好!”
“不行,我要爸爸!”
……
偶尔,动画片可以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庭庭,去看《宝宝巴士》好不好?”
“好!”
这时奶奶会在客厅里喊,“庭庭,奶奶给你开《宝宝巴士》。”
“不行,我要爸爸开!”
……
连电视都是爸爸开的好看!庭歌对爸爸的依恋已然无可救药,像极了她中了父亲毒的姐姐。任何时候任何人,问她们喜欢谁,她们会异口同声说喜欢爸爸;问她们长得像谁,她们会抢着说长得像爸爸;问她们是谁生的,都说是爸爸生的;问她们长大了嫁给谁,都说要嫁给爸爸!
她们总是在不自觉中攀比,谁和爸爸亲一些,谁又像爸爸多一些。平时带她们看书,必须是一边坐一个。这样,她们就都可以紧紧挨着爸爸。闲暇时,我喜欢在家里写些文字。书妍受我影响,在学校里报了诗歌班。每有新作出来,她都要我帮她敲下来。庭歌也不示弱,在白纸上画下一道道波浪。
我问:“庭庭,你在画什么了?”
“爸爸,我在写文章。”
“你写什么文章了?”
“我写爸爸的文章!”
……
听到她的回答,我的眼睛瞬间开出晶莹的花。我心里透亮,往后余生,我写的情诗,要送给两个姑娘;我写的散文里,要有两个姑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