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真情】七月,我想陪你去看海(金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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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金灿

05

July,2016

在收拾弟弟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日记本,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爸妈、姐,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我一直跟没事似的对待你们的隐瞒,是不想让你们更难过。求生是人类最深刻的本能,但我并不恐惧死亡,真正让我恐惧的事,是我去了,照顾父母的重担就落在姐一个人身上了。我很内疚,这些年,家里为了治我的病已经一贫如洗了。姐给我的钱,我没有动,就留给她的孩子吧!我现在有一个愿望就是,好想好想去看一下那尉蓝宽阔的大海……”

看着弟弟日记本里夹着的钱,我已是泣不成声,心里默念着:“亲爱的弟弟,你安心去吧,你没有完成的孝我替你补上。”

我永远都记得那天,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外地,他们让我赶紧回来,说弟弟不行了。我如五雷轰顶,失魂落魄地走到街上,泪水像滂沱的大雨一样倾泻而下。我堵了一辆出租车,连夜飞奔回家。

一路上,我默默地祈祷着,叫天,叫地,叫弟弟等着我回来 ,可任凭我怎么往回赶,却也只见到了弟弟冰冷的躯体。那一刻,我整个身体都颤抖着,灵魂也像是被抽空了,我无法接受这个无情的现实。

几年前,弟弟被查出患有淋巴癌,医生说说弟弟还年轻,如果保守治疗,还有治愈的可能。我们始终相信奇迹会降临在弟弟的身上,一直为他做化疗。而弟弟的情况时好时坏,我们一直瞒着他的病情,让他积极地接受治疗,并乐观地对待生活。

几年里,母亲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他每次也问母亲自己到底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母亲总是轻描淡写地说,只是缺钙严重。可背地里,我们全家不知流了多少泪。

弟弟去世的头一年三月,我生了孩子,远在外地的婆婆未能来照顾我,老公又要上班,我的月子没人照顾。弟弟知道了,催促母亲来照顾正在做月子的我。我和弟弟分隔两地,母亲心疼他也心疼我,左右为难。

弟弟告诉母亲,说月子里留下病根不好治,然后说自己这是慢性疾病,不要紧。他硬是把母亲推来照顾我。那个月子,我过得很纠心,悲痛的泪水时常交织着孩子的嗷嗷待哺声。

孩子满月的时候,弟弟来了,看着他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我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样,深深地痛,深深地自责。他买了一个“长命百岁”锁,送给了孩子。

当着弟弟的面,我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我把亲戚朋友们给孩子的见面钱塞给了他,告诉他想吃啥可以买一点。他不要,我几乎是央求他,他才难为情的把钱收下,我不知道除了这样,我还能为他做些什么?

转眼间秋天来了,弟弟的病情加重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肺部了,我去看他的时候,他的身体很虚弱。那时他时常望着窗户,喃喃地说,姐姐,我梦到大海了,蔚蓝的大海,映着雪白的白云,还洁白的海鸥在飞舞。和着柔柔的海风,我坐礁石上聆听潮起潮落。天气回暖时,我想去南方看海……

看弟弟对大海渴望的眼神, 想到他极其虚弱的身体,我只好含着泪告诉他:“等你的病好了,姐就和你去看海。”他若有所思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他那一笑包含了多少苦涩和无奈。

和弟弟相处的时间嘎然而止在2008年7月,弟弟走了,他与病魔抗争了整整八年。

每每七月到来,我就会触景生情,会想起那湛蓝湛蓝的海水,想到弟弟的遗憾,我的心都如万剑穿心。今天,我在写这个七月的时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是我抛不开,放不下,而是我真的好想念好想念他,善良的弟弟,我唯一的手足。我想对他说:“假如有来生,弟弟,我一定带你去看海……”

作者简介

金灿,女,甘肃兰州人。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热爱祖国的每寸土地,时常陶醉在山山水水间。每每被一个人或一件事感动得热泪盈眶,想把她们记录下来,又碍于自己没有措辞能力,所以,我来到了陈家大院,这个给我生命注满新能量的地方,在这里我要开辟自己未来的文字天地,预祝自己能成功,加油!微信号:18089385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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