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乃失败之母?

这次做对了的事,下次再遇到了你会怎么做?你可能觉得这话问得多余,按照成功经验去做就是了。可问题就在这里,复杂的现实世界千变万化,很少有什么事情会毫无变化的反复重现,既算事情本身没有变化,环境也难保不变。这时候,成功的经验反而有可能变成束缚或障碍,成为导致失败的直接原因。

在军事史上,因为经验导致失败的案例特别多。比如,第一次布匿战争,迦太基名将汉尼拔把罗马人打惨了。罗马人之所以会失败,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们过去打仗太成功了,几乎没输过。成功的经验让罗马人觉得自己怎么打都能赢,结果就是一场惨败迎接他们。过去的成功越大,给人的印象就越深,你就越想把这个成功再复制一次。然后,你就陷在成功里,忘了情况可能发生了变化。比如,当年魏刚担任法军总司令的时候,不同意法军进行机械化,因为魏刚是骑兵出身,靠骑兵打了很多胜仗。由于过去战绩辉煌,直到1935年退休之前,魏刚一直坚持认为,法军需要的是更多的战马。结果,五年后,法国人被德国坦克打得溃不成军。

再看日本的例子。太平洋战争开始的时候,日本海军偷袭了珍珠港,而且还把英国海军在东南亚的主力击败。日本能打赢,靠的就是海军航空兵。但是,日本国内的海军高层,不信在大海里飞机能把军舰炸沉。因为在他们打仗的那个时代,海战全靠舰队,所以他们就一直相信,想要打赢海战,就一定要靠军舰和大炮。以至于当时日本明明都靠航空兵打赢了,这帮人还是不信事实,就相信过去的经验。还有一个例子,当时日本海军长期在晚上打仗,比其他国家的海军都擅长夜战。但正是因为日本海军夜战很厉害,让他们忽视了发展雷达这个技术。有个日本学者就指出,日本太平洋战争失败,从战术层面上看,主要是因为反复使用过去成功的经验,比如陆军的白刃格斗和海军的舰队决战思想。

而且,对组织来说,尤其要小心,不要被胜利麻醉了。因为胜利之后,组织构造就会变得很制度化,既然一切都运行得挺好的,而且还能成功,就不愿意变革了。比如,猛犸象是被原始人类用长矛这些简陋的武器灭绝的。因为在原来的环境里,猛犸象是顶级捕食者,各方面条件都完美地适应了环境。但是,当环境中突然出现人类这个捕食者的时候,它们猝不及防,没有足够的时间进化出对付人类的机制,最终被灭亡。

所以,虽然经验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但如果你在做决策的时候,特别相信经验,就很危险了。因为社会环境的变化,如今成功与失败的因果关系已经被割断了,不管你上一次是成功还是失败,你的经验都没办法决定你下一次的成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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