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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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慈祥、善良、可亲可敬的老奶奶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可她的音容笑貌却一直在我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奶奶生于宣统二年(1910年)冬月,卒于1992年6月,享年八十一岁。她是一个苦命的人,从小无依无靠,七岁时娘去逝,第二年父亲也去逝了,跟着她叔叔、婶婶生活两年后,就到了我家做了童养媳。说是童养媳,都算不上,因为,那时我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只不过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
我奶奶不说别的,黑角落坐够了。我的太奶奶非常吝啬,孩子成家就赶到一边另外生活,连她最小的儿子,也即我的爷爷才13岁就不管他,说是他已经有了媳妇,就让爷爷奶奶自己生活,可他们哪有生活能力,奶奶连围着灶台做饭的都够不着,总是拿个凳子垫脚,好几次擦洗灶台前方,脚一踮凳子就倒了,趴在灶台下不来了。就这样他们一天两顿地往前渡着。
到了晚上,奶奶便空腹坐在黑暗的角落里,望着她的婆婆吃完饭,梳洗完毕后,才蹑手蹑脚地到太奶奶房,和她一起睡下,直到十七岁和我爷爷圆房。
或许是生活太苦了吧,爷爷和奶奶一连生了五个孩子都先后夭折了,其中她的三女儿(第五个孩子)死于大年三十夜,可怜的奶奶连哭都不敢(那时禁忌多),为此,奶奶整日以泪洗脸,以致一双眼睛都哭瞎了。
可怜的奶奶,那时她才27岁,双目失明,这对她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奶奶病倒了,她躺在床上五天不吃不喝,准备一死了之。可是这样还是有长舌之人不放过她,对我爷爷说:“别人种棵南瓜长得满山漫岭,结实多多,你们种的瓜藤都没有。”
奶奶听了心中难受极了。她想:“别人越是想我死,我就偏不死,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开花结果。”好强的奶奶终于站了起来,她把那些不怀好意的言语当作耳旁风,和爷爷一起并肩前行,哪怕生活再困难,她也毫不在意。
如黄连树上结苦果的奶奶,硬是用她柔软的双肩,凭着顽强的意志撑起了一个飘摇欲坠的家,以后便有了我的下身瘫痪的伯父,我爸和我叔。
我爸15岁的时候,爷爷又因病去世,让这个贫寒的家雪上加霜,那时瞎眼奶奶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住在别人的阁楼上(自己没房子)。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爸爸就和奶奶一起担起家庭的重担,他们一起艰辛地过着苦日子。命途多舛的奶奶,硬是以她的善良、博爱赢得了大家的敬重。
奶奶双目失明不能和别人一起上山干活,她就跟湾里没婆婆带孩子的女人说:“你们把孩子送来我带,你们出去做工分吧。”人们撇着嘴说:“你自己都要人照顾,还有一个又瘫又聋又哑的儿子,你能照顾得了我的孩子吗?”我奶奶就诚恳地说:“你们把孩子送来试试嘛,我也不要什么,真照顾不了以后就不要送来,起码比你们带到田头地角或者锁在家里强啊。”
也许是奶奶的诚心打动了她们,也许是她们想通了,终于有人把孩子和摇篮一起送来了。收工回来看到自己的孩子在我瞎眼奶奶的怀里甜甜地笑着,她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她回去后给我奶奶送来了二两大米,奶奶说啥也不要,可是人家硬是要给。就这样,失明十多年的奶奶终于凭自己的劳动为孩子挣来了第一份口粮。以后人们出工便放心的把孩子交给她照看。同时这个给两个鸡蛋,那个给点菜或米。奶奶便用这微薄的收入养活一家人。
那时我爸爸仿佛一下子长大,他用稚嫩的双肩扛起照顾母亲,照顾哥哥和弟弟的重任。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这样一个飘摇的家在奶奶和我爸爸的苦撑下,竟然一天天好起来 。1964年盖起了属于自己的瓦屋,1965年爸爸迎娶了我的母亲。家开始注入了新的血脉,有了新的生机,新的希望,后来接二连三就有了我们。
我的出生给贫寒的家带来了欢乐和希望。从我记事起,奶奶最疼爱我们,不管是平时,还是逢年过节,只要有好吃的,她自己从来舍不得吃一口,总是留给我们吃。
那时我们家13口人生活,奶奶、瘫痪的伯父、爸爸妈妈和他们的五个孩子。叔叔一家四口,还有一个二叔,二叔是父亲的堂弟,他的父母死得早,奶奶看他可怜,在如此入不敷出条件下,奶奶毅然收养了他。奶奶常对我二叔说:“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饿死。”二叔和我们一起生活,直到36岁去做上门女婿为止。
这样一大家子生活在一起,由于奶奶的贤良,爸爸的努力,大家也过得相安无事。那时我们家一日三餐都是奶奶做饭,没洗干净的菜就叫我们再清洗一下,用大铁锅煮饭不知米煮到什么程度,她总是用锅铲捞几粒用手指捏捏,软硬合适便开始捞米汤。我好几次放学回家看到奶奶躺在地上起不来,原来是做家务事绊倒的。
我们小时候上学路途遥远,来回十五、六里的羊肠小道,山高林密,常有豺狼出没。奶奶总是怕我们人小,上学赶不上其他小伙伴,所以,不论春夏秋冬,每天总是起得早早的为我们做饭。特别是寒冷的冬天,天没亮就从好不容易睡暖的被窝起床,毫无怨言的为我们做饭。
后来我上了中学,她依然早起,为我的弟妹们做。那时我们家穷得叮当响,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而我又要带被子到学校住宿,这更为家里增加了负担,而家里能给我上学住宿的棉被只是我小时候四斤重的摇篮被,冬天夜里冻得瑟瑟发抖,根本无法入睡。每每周末回家,奶奶听说我的手和脚冻得又红又肿,奶奶总是心痛地用她那温暖的大手握着我的小手,仿佛要把她身上所有的热量都传给我,而我除了温暖就只剩下温暖了。
每次上学,奶奶又帮我准备好一周的米和菜,将我送出门,嘱咐我在校要听老师的话,要好好读书,要团结同学,白天黑夜不要一个人随意离开学校,要保护自己,而我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母亲不呆不傻,不疯不癫,就是不知道疼孩子,对孩子非打即骂,而她骂的话又是毒辣无比,仿佛我们不是她亲生,奶奶为了呵护我们不知挨了母亲的多少咒骂,实在听不下去的我们,有时会顶上一两句,这下捅了马蜂窝,母亲的拳头就像雨点一样落在我们身上,那时奶奶总是用她瘦小的身躯为我们抵挡。万般无奈的我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每次我们挨打挨骂便是奶奶撕心裂肺的时候。而有好多次,我听到母亲骂奶奶“瞎眼婆婆”,奶奶总是一声不吭,好像没长耳朵一样。
在我15岁时,爸爸妈妈带着我们与奶奶、叔叔一家分开过,我们家又做了房子,此时田地已分到户,我是家中老大,也已经不小了,妈妈硬要我回家和她一起种地,是奶奶和爸爸坚持让我继续读书。于是每周末回家我便是家中的劳力,砍柴、担水、放牛、洗衣、做饭、扫地、下田地干农活,样样都抢着做,可还是得不到母亲的理解与宽容,每周回家不仅没好吃的,饿了炒点现饭吃都会挨骂,每次返校母亲不仅咒骂不停,连我在校起码的米和菜都不给我,奶奶总是陪我流泪,趁我叔叔婶婶不在家把我要的米和菜塞在我的手中,“孙儿,上学去吧!”
后来,我中学毕业了,回村教小学,能自食其力了,也只为奶奶买买眼药膏、香蛤油、冰糖之类的小东西,为她洗衣服,补衣服,而奶奶总是开心极了,“我的孙女懂事了,知道孝敬奶奶了。”而我躺在奶奶的怀里望着那满是沟壑的脸无比的幸福。我想:要是能和奶奶这样相依一辈子该是多好!
可是这个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我出嫁了,婚后我和丈夫背井离乡,就在我快要临盆时,病魔夺去了奶奶的生命,家里的亲人们为了我在外平安的生下孩子,居然没有告诉我,等到我知道她去世的消息,却是在她老人家逝世半个月以后的事。
当我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时只觉得背后阵阵寒凉,连眼泪都不知道流,只是傻傻地傻傻地楞着,仿佛那样就能表明我对她老人家的愧疚与思念。
作者简介
陈素珍,1966年4月出生于蕲春县檀林镇陈英村八组,1985年毕业于蕲春四中,毕业后先后在陈英村任过十多年代课教师。现蜗住蕲春县檀林镇财神湾小区,和老公一起经营一家小小的室内装潢店。喜欢看书,喜欢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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