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真如你,一袭袈裟,茶酒渡红尘
给眼睛一点闲暇,
用耳朵感受小约的茶趣。
民国有两大高僧——弘一法师和苏曼殊。两人都是声名在外,弘一法师以其博学和人格魅力博得盛名,苏曼殊则以其诗画和另类率真的个性而出名。
苏曼殊原名苏戬,“曼殊”是他的法号。他皈依佛门,竟是为情所困:挚爱病亡,便削发为僧。
这个性的法号、不太靠谱的出家理由,注定了他的另类与特立独行。他别称“糖僧”,好食糖果,来者不拒。若说鲁迅为好一口零食而不在意牙痛之苦,苏曼殊对糖果则近乎于贪食无度,几近自残。据传他一天可以吃下数十枚糖果,穷途潦倒中,甚至不惜为吃一口糖而敲掉金牙,满嘴血腥地到当铺换钱买糖吃。红尘不入眼的他,这算是放纵,还是随性任情呢?
受戒出家的他,素来不在意佛门法度,身披袈裟,出入风月场所却也是常事。喝花酒,吃大肉,若非出入的时常是文人雅集之场所,估计还真会被人当作是鲁智深一般的花和尚呢。
不羁的灵魂,素来多有不世的才情。
作为僧人虽似乎不太靠谱,文坛的苏曼殊却颇具盛名,被誉为“灵界诗翁”。其画作同样被称为“千秋绝笔”。他还与严复、林纾齐名为“民国三大翻译家”。在佛门,他则与弘一法师并称“民国佛门奇才”。
于俗世爱好而言,苏曼殊似乎与文学大家鲁迅接近:烟、酒、茶与甜食。无怪乎当有人写诗“我来君寂居,唤醒谁氏魂?飘萍山林迹,待到他年随公去”怀念苏曼殊时,人都以为作者是鲁迅,引得鲁迅连忙发文打假。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两位大家居然连一杯茶的交情都没有。这也难怪,毕竟两人各有自己的茶友圈。
苏曼殊的茶友,陈独秀算一个。据传两人在日本留学时曾与章士钊合租同居。同属穷书生,一同清苦过,便也有了不一样的交情。在两人“汲水烹茶”时,“话茶吟诗,叙事谈经,通宵达旦。”大概,此时的苏曼殊就已经参透了禅茶一味的佛性吧。
或许,当挚爱逝去,他已看破红尘。此身遗世,放不下的唯茶、诗、画。
他的画很值钱,作画却从不要钱。向他求画,但看他心情。若他不允,千金难换;若他应允,则必然兑现。得画后,既不可言谢,亦不能给钱,否则就可能坏事。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钱都不收。不求画时,给的钱他都收。或许于他而言,画是真爱,非铜臭味所能玷污罢?
而诗文,则是苏曼殊对茶的表白吧。他爱茶,曾将《采茶词三十首》编选入《文学姻缘》,与李白、白居易等诗文并列,可见其对茶文的喜爱以及其独特的审美倾向。《采茶词》作者虽已不可考,只余下译者英国人默瑟之名,却可见当年曾被作为经典茶诗流传至英国,如今又被苏曼殊寻回,作为他对茶的表白,也为徽茶文化留下了难能可贵的密码。
苏曼殊一生漂浪,三进三出空门,却是大隐于世的旷世奇才。他看似放浪形骸,却超脱世情格局,以真性情处世,活得了无挂碍。
于他而言,唯有法云寺的泉茶相伴能给他以安定。当红尘世路走到尽头,他选择魂归西湖茶乡,与弘一法师纪念塔为邻,与苏小小墓作伴。一生仅短短35年,却活得无比精彩,活出了世人难得的洒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