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就是这样渐行渐远的
01.
那年冬天,是你成为老师的第一个寒假。寒风凌冽的夜晚,你踏上去西安的火车。你不记得这是多少次在这辆火车上入睡,枕着轮轨的摩擦声暂别故土,那时候你年轻,你想要的远在天边。
你在西安转机抵达香港,入关后两岸的高楼影影绰绰,你曾想要来这里留学,想同亚洲最迷人的城市发生点什么,你好奇地走在每一条街道,往来的行人默不作声,你心潮澎湃地享受着旅行的美妙。
几日后的夜里你睡在国际青旅的床上,手机里传来的讯息:“亲爱的,我后天结婚,你一定你必须你不能不来哦。”
你想起出发前的四五天,你们坐在逼仄的奶茶店谈论小时候一起压麻辣条的乐此不疲,一起挨老师骂但谁都不妥协的默契,你们在一起很多年,穿过同一条天蓝色的裙子,你们分享过无数的秘密。
你纳闷为何都要结婚了,却在前两天才通知你。你安慰自己,也许为婚事准备的事情太繁琐,她忽略了这一点。不过没关系,介意这个干嘛呢。你查了机票,改好了回家的时间。你在她结婚当天的凌晨四点抵达,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就去参加婚宴。你见到了她,回应的却只是简单的寒暄,她转身去招呼别人,对新来的朋友说:“啊你来啦,我简直太幸福了,我还有一个朋友专门从香港飞过来呢。” 几米之外,你看着礼金簿上写下你的名字:XX,2000元。
让你感到落寞的是,你没有看到她出嫁时美丽的样子,因为她没有邀请你。可能是忘了,也可能是有更重要的人吧。这都没关系,你还希望她幸福。你照旧过着自己的生活,偶尔也会主动去联络。不久后,她打来殷勤的电话,问你的叔叔能不能在她老公的工程审核上帮个忙。你说你先去问问。告知叔叔后,叔叔帮了这个忙。她说了句:“谢谢,有空请你吃饭~”
你忙于你的工作,她忙于她的婚后生活,知道彼此都好,却很少再见面。有一段时间你心情不好,又要准备考试,就关闭了朋友圈。几个月后再打开时,才知道她生了儿子。你拿起手机立刻拨了电话过去,听她说:“我的孩子都满月了,你才给我打电话啊。MH370的消息时不时还有,你纯粹消失了呗。”
你挂了电话,轻松的笑了,心里却浮着一层冷冷的灰。那一阵你明白,这个世界上你牵挂的人少了一个。
02.
你们是初中同学,认识的时间有十二年。你们看着彼此升入高中,步入大学。即使后来你们不在一所学校,依然会保持着紧密的联络。互吐心事的夜晚,她为你擦过眼泪,你陪她看电影。你们之间的关系被你自己定义为好朋友。
那天你们约好五点钟在万达门口碰面看电影,你四点钟还没有忙完,你想:票都已经买好了,期待已久,你不能失约。你放下手头的事,在偏僻的马路上急急忙忙地打车,好不容易打上一辆,告诉司机走最快的路线。你发消息告诉她:“你是不是准备出发啦?我刚打上车,等我哦。”
你们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你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拐个弯儿就到 了,电影也完全来得及。你的手机屏幕亮起:“对不起,雪。我妈要让我陪她去医院看个朋友。我们下次再一起看吧。”
那一刻你心底产生厌倦,因为你知道自己最讨厌失约的人,你一个人看了电影,却并没有注意演的都是些什么,你清楚地感受到这种不愉快。先是对方邀约,你买了两张票,可对方失约,你一个人坐在那里有些尴尬。
但确实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你心底的波澜不久就被平复,你甚至忘记了这件事情。后来你们依然共度过美好的下午茶时光,你给她看你男朋友的照片,你们一起计划着旅行,她失恋了你陪她一整晚。
后来因为她工作繁忙,各地出差,你在朋友圈给她点赞,但见面的次数少了,甚至连微信聊天的次数都少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发生着。一个假期里,她忽然问你在哪里,你告诉她是在家。她高兴地说:“那好久不见了,明天约个会吧!”而你正好最近闲着,你说好。
你总是这样天真,提前准备好要穿的衣裙,化好妆的时候另一个朋友打电话问你在干嘛,要不要一起吃饭。你婉言谢绝,说已经有约了,下次一起吃吧。挂了电话,差不多也该是出门的时间了。她发微信给你:“雪,我们今天要家人聚餐,我们下次再约吧。”
你愣在那里没有动弹,不是什么大事,却让你情绪一下子不对劲。你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如果换作是你,说好的事情,你不会突然变卦。但你什么也没说,没有回复。你想起曾经也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你再也不想经历这种难言的心情。你就知道她的手机里,不会再出现你发过去的消息。你把电话打回给另一个朋友,你们愉快地吃了顿火锅,在热气腾腾中辣的吸溜着嘴,冰可乐冒着泡泡。
03.
你知道就是这样一件件小事,让你不再靠近她。后来有更多的事分散你的精力,这些事情其实都不值得一提。你知道你们是这样渐行渐远,你又认识了新的朋友,实际上每一年每一个阶段身边都会出现不同的人,换了又换,你轻松地放弃着一些过去,不愿再带着回忆前行。那张面孔在你的记忆中逐渐模糊,你硬起心肠,告诉自己曾经的朋友变得陌生是生活的常态,没有什么好惋惜的。
就这样跟着时间走了很远很远后,你和她又在路口相见,你们彼此微微一笑,很默契地不亲密拥抱,不谈过往,甚至不问现在,分开后很少再能想起这个人。
你说,就这样吧,不像和恋人分手还有心思去挽回。情谊是存在过的,却被时间的风给吹散了。你记得它的模样,但其实也不用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