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而论道】“辱母杀人案”,法律的天平将倾向何方?



编辑:方略书院(flsy2017)

“辱母杀人案”,法律的天平该倾向何方?这既是一个法律考题,又是一个道德考题。是为这个道德脆弱的社会筑起一道屏障,还是炸开一道缺口?倘若仅以防卫是否得当来定罪量刑,司法的天平将不只是对当事人失衡,也会伤及世道人心,更确切地说,伤害最大的是法律本身——对正义的价值坚守!

连日来,“辱母杀人案”经媒体披露后,引起社会广泛关注。当事人于欢为捍卫母亲尊严刺杀辱母者,是正义之举还是故意杀人、该不该判无期徒刑,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一石激起千层浪,为于欢伸张正义几乎成为公众一致的关切和呐喊!

“辱母杀人案”不仅给司法出了一道难题,也在拷问世道良心,拷问社会道德底线。人们不禁要问,是谁给了黑恶势力作恶的胆量和机会?当今社会怎么能够容忍黑恶势力为虎作伥?一个健康的社会能容忍这种恶行恣意妄为吗?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人们之所以如此关切此案,甚至群情激愤,主要原因恐怕在于,当事人的行为不是单纯的涉法问题,还包括要不要坚守人伦底线、要不要捍卫母亲尊严的社会道德问题。尤其是在孝德文化影响深远的中国,使这起并不复杂的案例不得不披上浓重的人伦色彩。是维护良知,还是袒护邪恶?是拯救道德,还是就事论事?既在拷问法律,也在拷问法官;既在拷问当事人,也在拷问世人。

人除了生命底线,还有人伦底线。生命受到威胁可以正当防卫,生母受到凌辱应当怎样防卫?是无动于衷,还是奋起反击?当邪恶的一方已经超越人伦底线,受害的一方怎样做才算是“正当防卫”?判断这种正当防卫的标准又是什么?这既是一个法律难题,又是一个道德考题;不仅需要法官来回答,也要听听世人怎么回答。于欢的行为是“正当防卫”、“防卫过当”、还是“故意伤害”?法官不能只是简单“对号”,这个时候更应参考一下公众的答案!

公众的关切和呐喊,不单单是如何从法律上量刑,而是如何从道德上判断是非曲直,如何定义法律的价值标准,如何判定正义与邪恶。有人以抗战时期作类比:遇见日本鬼子凌辱妇女,男子挺身而出,这种见义勇为之举何罪之有,更何况遭受污辱的是亲生母亲。也有人在评论中指出:“这种恶劣行径比起当年的日本鬼子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时代不同,但人们的价值观和评判标准是一致的。

司法是维护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维护道德良知的最后一道屏障。法律的宗旨应当是维护人的权力和尊严,法律的价值应当是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任何法律,从来不是也不可能会支持恶人作恶,而不允许有捍卫个人尊严的行为。法律和法官的尺度除了法条,还应当有道德良知、世道人心,还应该倾听正义的呐喊、公众的呼声。

正气得不到张扬,邪气就会上涨;正义受到挫伤,邪恶就会滋长。法律从来不是僵化的教条,人心是法律的天平,人性重于法律,天理高于法理。法律和法官是正义的守护者,从来就不是邪恶的帮凶。惩恶扬善的法律才是好的法律,伸张正义的法官才是好的法官;如果法律和法官不能维护正义、保护弱者,这样的法律和法官是不是也出了问题?

“辱母杀人案”,法律的天平该倾向何方?是为这个道德脆弱的社会筑起一道屏障,还是炸开一道缺口;是维护“法律公平”,还是维护道德正义。这是既是法律与道德的未解之迷,也是公平与正义的难解之惑。在这道复杂的考题面前,倘若仅以防卫是否得当来定罪量刑,司法的天平将不只是对当事人失衡,也会伤及世道人心,更确切地说,伤害最大的是法律本身——对正义的价值坚守!

公众的关切,实际上是在忧虑公平正义的缺位;公众的呐喊,实际上是在呼唤人性、良知的回归。这种关切和呐喊,似黄钟大吕、瓦缶雷鸣,在关切和呐喊的背后,人们最最揪心的是社会道德底线的崩溃。历史并非是一辆陈旧的列车任凭惯性往前行驶。转型期的中国,需要的是打破定势、冲破羁绊、革故鼎新。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变易才是永恒的法则。哪怕是一点细小的改变,也可能开创出一片新的景色。

如何回应公众的关切和呐喊,如何弥补法律对人性的冷漠和对道德的缺陷,是推动法治文明与社会进步亟待回答的现实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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