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小忆| 作者:贺秀英 主播:水秀

初冬小忆  

作者| 贺秀英

主播| 水   秀

编辑| 依作缘

一夜风鸣万物残,三边雨湿千峰瘦。

红飞绿暗雁深云,影乱香浮田浅陋。

冬天的莅临真够突然,寒风任性,冰霜疯狂,今着单衣,明穿棉袄,很少给人缓冲过度的机会。这和慢条斯理的春姑娘相比,反差真是太大,这就是陕北的气候。

      清早,无数个镶嵌在杂草、树叶上的小霜星在晨曦下眨巴着眼睛,窥视着匆匆过客,一缕缕寒风鞭打着口罩外一张张羞红的脸,一片片恋恋不舍的树叶好似一只只蝴蝶,鲜红的,亮黄的,棕色的,犹金似赤的,黄绿相间的……潇潇洒洒,翩翩起舞,随飞划翔落地,绘出它们生命终结时美丽的彩虹。

那些直接被凛冽寒流拍蔫了的绿叶,耷拉、蜷曲,瑟瑟发抖,大多顺势冲向自己“母亲”的怀抱,它们尽管经历着无情摔打,也不肯远行。园畔、树下,枯枝败叶重重叠叠,横七竖八,一片狼藉。环卫工人不停地扫,不停地倒,都成其间的卫士了。此情此景撩拔到我对儿时初冬的记忆。

六七十年代,我国连遭灾荒,人们一年四季被饥寒交迫煎熬着,整天为吃饱肚子犯难。初冬,秋收刚结束,那是大家最好活的时候。肚子不闹,人就不躁。“吃烧洋芋”就是让我们很兴奋的一件事,我们的父母一年就数这次“大方”,在他们的指导下,我们在房前稍有坡度的坬坬上,挖个不到一米的壕子,然后把事先收集的一堆杂草枯叶倒入壕内,埋进一簸箕洋芋,用火柴燃着杂草,烟顺着壕往上冒,我们姊妹六个守着这堆火直咽口水。

十分、二十分,半小时左右,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我们用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小木棍,刨开灰烬,洋芋滚动而出,大家开抢了。有的里边八九分熟,外边就皮焦了,焦皮我们也舍不得丢,全吃掉了。“烫手山芋”,其实主要是烫口,烫得我们一个个张嘴哈气,实在烫得不行,就吐在手心,吹两下,又吞进去。姊妹几个你追我抢,不是哭闹,就是嬉笑,整个院子都红火了。

初冬的黎明,我们在家中胡乱吃点东西,到十里外的镇子上学去。我们必须得走早,赶不上早操,就会被值勤老师阻至门外,自然也就上不了课。一路上,清冷的月光盯着我们这群衣衫褴褛的孩子,好像生怕有哪个冒失鬼一脚踩空,掉进悬涯里,我们感恩大自然的无私馈赠。没有月亮的日子,我们特别害怕单独行走,一起走可以互相提醒,相互照顾。

常言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顽皮胆大的男生趁天黑,带我们烧黄豆和黑豆吃。大家烧、吹、装、跑,一切都在快节奏中进行。我们就像一群小鸟,赶农民到地里,只有踪迹,没有踪影。我们的头发烧焦了,衣兜开洞了,下午放学回家,谁也保不定挨一顿饱打。我们哪管那么多,眼前能过过嘴瘾,都开心极了,甚至一生都是值得自豪的光辉历史。

      这个季节有太多收获,太多愉悦!我们可以到玉米、豆角、枣树、洋芋、红薯等地搜索一些农民遗漏的、太小的、烂了半个的秋食,再到白菜、萝卜、芹菜等地刨些根,也可煮着吃。收获尽管少得可怜,但总比没收获强多了。每次回来,弟妹们别提多开心!这样也可节省点粮食,来年春困四月,会少一些挨饿。

少年时的初冬,令人无奈的事不少,譬如,每年两季换衣。因为没有可以过度的夹衣,天气已转冷,我们还是单衣薄服,我身体弱,每年两季均得风疹,几天上不了学。一遇寒流来袭,天气骤变,我们的母亲就整夜睡不了觉。她把我们姐弟六个的衣服洗净,晾在锅盖、锅道、灶口,或压在毡底下,后半夜快干了,两件单衣中间填入春天卸下的棉絮,一夜洗、烫、缝、补,速战速决。

早上,我们一个个起来上学,就只能棉衣出行了。这太让人不适应了,又热又臃肿,致使我们动作笨拙、表情尴尬、心烦气躁、无可奈何。一个冬天,尽管父母关心倍至,我们的手脚还是疮痍遍布,有时连字都写不了。我们这代人小时候没少受罪,颠颠撞撞、恍恍惚惚,都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

日丽风和国富强,春明绿满民丰厚。

仁恩世界竞繁荣,德政乾坤赢锦绣。

如今,我们的中华民族的确是欣欣向荣,繁荣昌盛,各行各业方兴未艾,朝气蓬勃,真正做到引领世界,震惊全球!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是越来越高,人们吃穿富有、用物奢华,特别是孩子们,远比过去出身贵族豪门的少爷、小姐要幸福的多。

不过,我们到啥时候也应珍惜眼前,感恩拥有,时刻切记:“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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