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欢欢
陕师大校友作家论坛举办的那天午饭时，我恰好坐在业已退休的刘教授旁边，听他给他另一边的校友说，我们又不靠出书挣钱，挣钱我们有股票哩，边说边拿起餐盘旁边的手机。晚饭时，不料想，又坐在了即将退休的杨教授旁边，杨教授提及自己出版诗集时，刚好有前期的课题经费来报销一部分。我无意爆料我尊敬的校友作家们在坚持文学道路上的寒酸，但很多事情可能就是在无意间让人了解到真相，懂得坚持文学人的艰难。我也无意再去表达文学对于苦难人生的救赎，但兼职作家或者业余作家的处境，没有文学可能更加苦闷。
也许，一些才情很高的人在职场、在商场在别的什么场春风得意、饱满充实，他不屑于或者没时间用文学表达自己，文学与他，可有可无，精神被财富或者权力喂养，还要文学干什么。“文章憎命达,魑魅喜人过。“ 赋到沧桑句便工。”陕师大刘国欣老师的短篇小说《无影月》里，有大学教师的立命项：项目、论文、会议。自我学习专业提高不在其列、学生反应不在其列，于是主人公郝拉干了三年大学教职工作失业了。很多教授的文章里，都提到，只有项目可来钱，有论文能升职称，搞文学最直接的反应是，同行们认为你不务正业，即便你是教写作的、你是教中国文学的。这就是文学的现状。我不了解有多少项目（课题）产生了物质效益，也不了解有多少论文产生了精神效益，只从自己所涉猎的文学角度看，有人说，文学对人类的拯救超过医疗。我认为他说得有高度。侯雁北先生用《死囚的遗书》一文来说明阅读的意义：死囚是读报发家的，报纸上的致富消息让他完成了原始积累，财富积累的路上他忘了很多事，包括阅读，犯了死罪。临行前三天，他乞求狱管给他找些报纸，他在那沓报纸中发现本市一女大学生得病需换肾的消息，马上振笔遗书：愿将肾脏移植给女学生，将合法收入捐给女学生做医疗费。三个月后，女学生健康重返校园。
看到的消息，就是新闻，新闻是文学的三大分类之一。枯燥还是煽情，是文案人的文学素养所决定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是直抵心灵的。文学的价值不用赘述，但文学人的价值如果还是当年杜甫、曹雪芹的处境，于他本人来讲，是莫大的悲哀；于社会来讲，是莫大的耻辱。文学发家的人不少，网络文学的唐家三少们、走出文学圈的文学家们，上了富豪榜的文学家们。圈内的文学家能有几人因为文学而过上物质充裕的生活？我有限的认知里，更多的人以颜回为偶像，安贫乐道，读书习字，有稿酬好，无稿酬也好。更不要说普通的作家作者文学爱好者了，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功利心，他们都是爱文学的人，估计没有人能在不爱的领域里取得巨大的成就。干一行爱一样，爱上很重要，兴趣是最好的动力。所以，很多人宁愿贴钱出书、发文。爱没有错，特别是没有多大社会危害的行为，自娱自乐也是价值。我也无意给不读书不提高只记流水账者们贴金，但现实就是这样，这样的文学爱好者太多了，他们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自信者，比不自信无所事事的人充实多了吧？当然，还是要进步，普通作者只有进步才有出路，无论是走当下的网络流量，还是走老式的报刊杂志，都有报酬，踏实地走下去，也许就有人走出了文学圈，走进以文学为职业的平台，生活有了起色。看到学弟说他是以诗集为毕业论文的，看到省百优作家的扶持项目，政策的倾向就是发光的地方，有光就有希望。能怎么办呢？爱就坚持，即便坚持文学就是坚持困顿，可圣贤不是还说“坚持就是胜利”嘛。
（作者简介：刘欢欢，陕西省作协会员，西安市作协会员。有多篇散文散见于报刊杂志。另有文章获得各种奖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