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悲歌:被盗走的双头佛,被盗走的西夏
粘土彩塑双头佛,一件绝世孤品。
佛像表面镀金并以颜料着色,佛面部表情富有生气。塑像体态优美,加上头部的适度倾斜,使得整个塑像外形柔和而富有动感。
其中两臂胸前双手合十,另两臂下垂、向左右下方伸展。而且无论你从哪个角度看,每一尊佛头都与佛身和双臂,完美地结合成一个整体。
西夏,是中国历史上由党项人于公元1038年至1227年间在我国西部建立的一个封建古国。公元1038年,李元昊建国时以夏为国号,称“大夏”。因其在西方,宋人称之为“西夏”。1038年西夏立国时,疆域范围在今宁夏,甘肃西北部、青海东北部、内蒙古以及陕西北部地区。
而西夏在西部地区重要的农牧业基地和边防要塞,就是黑水城。是元代河西走廊通往岭北行省的驿站要道,西夏十二监军司之一黑山威福司治所。
黑水城的所在地额济纳,西夏语意为“黑水”,是至今唯一一个完整保留的西夏语音的地名。因地处祁连山雪水融汇而成的额济纳河下游,遂以额济纳河得名。
当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铁骑对西夏进行了长达20多年的军事征服时,黑水城是其猛攻的要地。公元1226年2月,黑水城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血战,如今黑城外满地都是碎骨,半埋在沙土里。
至此黑水城便作为一座湮没在历史长河中近千年的古城,静静地倒卧在今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达兰库布镇东南25公里处的戈壁大漠中。
当年元代人编修了《宋史》、《辽史》,却没有编修西夏史(《二十四史》中无西夏史)。多层次的信息匮乏,使西夏这个统治了西北广大地区190年的王朝,逐渐消失在历史的尘烟中。
直至1908年的一天,臭名昭著的俄国上校、皇家地理学会会员科兹洛夫的到来,黑水城才又重回人们的视野,为世人所知。
科兹洛夫在黑水城挖掘出众多西夏文物,使得西夏这个先后与同时代的北宋、辽和南宋、金两次形成三足鼎立的国家,重见天日。在今天,黑水城几乎能与西夏文化划等号。
刚来到额济纳的科兹洛夫在寻找黑水城的遗址时,被当地土尔扈特牧民一次次拒绝。有备而来的科兹洛夫找到了当地的蒙古王爷达西。和那个敦煌王道士一样,达西王爷在诱惑面前迷失,不但为科兹洛夫提供了前往黑水城的路线,而且还加派了向导。
科兹洛夫本人记载,1908年4月1日—13日,科兹洛夫和探险队员在黑水城内的官衙、民居、寺庙、佛塔遗址到处挖掘,在城西南的一座佛塔中就挖出了3件西夏文书和30本西夏文小册子,佛塑、唐卡、钱币、金属碗、妇女饰物、日用器具、佛事用品以及波斯文残卷、伊斯兰教写经和西夏文抄本残卷等物品,足足装了10大箱子。
科兹洛夫把这些文物经蒙古驿站运往俄罗斯的圣彼得堡。这批文物中那些没有人认识的文字和造型独特的佛像,让圣彼得堡的俄罗斯地理学会当即做出决定:科兹洛夫探险队放弃原计划深入四川考察的行动,立即返回黑水城,不惜一切代价,集中人力、物力对黑水城展开更大规模的挖掘。
当时俄罗斯科学院的专家虽然不懂西夏文,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们作出了一个正确判断,这是非常重要的历史文献,所以他们命令科兹洛夫返回了黑水城。1909年6月,仅用了9天时间就从青海重返黑水城的科兹洛夫,对黑水城展开了一次大规模盗掘。
由于在城区内收获不大,科兹洛夫便将目光投向了城外。一座距古城西墙约400米、位于干河床右岸的大佛塔,成为了他的猎取目标。
当年尝到甜头的科兹洛夫,自从发现了“伟大的塔”之后,盗掘行为变得更加野蛮,他几乎见塔就挖。黑水城周围一带,科兹洛夫挖掉了近20座塔。在绿城还有其他地方,他应该是挖掉了30多座塔。据统计,科兹洛夫把黑水城周围70%~80%的塔都毁掉了。
科兹洛夫前后三次从黑水城挖掘的文献,有西夏文刊本和写本达8000余种,还有大量的汉文、藏文、回鹘文、蒙古文、波斯文等书籍和经卷,以及陶器、铁器、织品、雕塑品和绘画等珍贵文物。
现在根据他的日记记载来看,大部分文物他当时就带走了,还有一部分文物属于不能带走的大件,比如泥塑像,被他埋在了黑水城的南墙根。1926年,科兹洛夫又来到了黑水城,这些文物他是拿走了,还是被损毁了,就不得而知了。
从资料上看,被科兹洛夫挖掘出土的黑水城文物中,绝大多数都是与佛教相关的物件,这也证明了西夏人十分笃信佛教,并且他们所信奉的佛教与汉传佛教相近。
除了精美的各类艺术品。被带走的众多典籍都记录着西夏的文字。经过研究,黑水城文献中有多种有关西夏文的字典、辞书、语音表等资料,如西夏文汉文双解词语集《番汉合时掌中珠》,注释西夏文字形、音、义的韵书《文海》,西夏文字书《音同》等。
黑水城文献中有多种西夏文法律文献,其中以《天盛年改旧定新律令》最为著名。
黑水城文献中有西夏文诗歌的写本和刻本,保存有数十首诗歌,反映了西夏诗歌的艺术成就。西夏文谚语集《新集锦合辞》中,保存有大量多种类型的西夏谚语。
西夏统治者积极借鉴中原文化,翻译了大量的汉文典籍,如《论语》、《孟子》、《孙子兵法》、《孝经》等。特别是唐代于立政编撰的类书《类林》,失传已久,敦煌文献中只存零篇断简,而在西夏文刻本则保存完整。
自然,信奉佛法的西夏人也少不了佛经,在境内大力推行佛教,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翻译抄刻佛经。这些佛教经典有的译自汉文大藏经,也有自己编纂的经典。
如今,当年科兹洛夫盗走的文物多收藏于俄罗斯冬宫博物馆、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俄罗斯科学院东方研究院,也有一部分辗转被大英博物馆,法国卢浮宫博物馆收藏。
虽之后我国考古学家又在西夏故地的宁夏、甘肃、内蒙古西部、陕西北部和青海东部发掘,时有西夏文物出土,但综合历史价值和精美程度,和科兹洛夫拿走那批对比,都是要大打折扣的。
由于缺乏丰富有价值的第一手资料,长期以来形成西夏遗址在中国,西夏学研究却在国外的局面。可值得欣慰的是,经过专家不懈努力,中国专家自己研究编撰的《汉夏字典》出版,进一步揭开了西夏文字神秘面纱,也算是不幸中的一大幸事。
双头佛的来历
关于双头佛像的来历,早在印度的佛经中有记载:在古代印度的犍陀罗国,有一位穷苦人,经过多年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才积攒下一枚小小的金钱,把它交给了一位画工,请他在寺院中为自己彩画一身小佛像,以表达对佛的敬意。
敦煌壁画中的双头佛像
几天以后,两位穷人不约而同地都来到寺庙拜佛,画工指着那身新绘成的佛像对他们说:“我并没有贪占你们分文,你们的钱全用在这幅佛像上了,但也只能画一身。这要代表两个人的心愿。”话音刚落,佛陀便施出法力,佛像就显出了灵异,渐渐变成了两个佛头共处一身的奇妙画像,并且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两个穷人心悦诚服,更加坚定了对佛教的信仰。
四川巴中南龛石刻双头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