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经典语录
世界宣告了自由,但是在他们的自由里我们看到了什么呢:只有奴役和自杀世界宣告了自由,特别是在最近时代,但是在他们的自由里我们看到了什么呢:只有奴役和自杀。因为世界说:"你有了需要,就应该让它满足,因为你跟富贵的人们有同等的权利。你不必怕满足需要,甚至使需要不断增长。"这就是目前世界的新信条。这就是他们所认为的自由。但是这种使需要不断增长的权利会产生什么后果呢?富人方面是孤立和精神的自杀,穷人方面是嫉妒和残杀,因为只给了权利,却还没有指出满足需要的方法。
--《卡拉马佐夫兄弟》
谁会否认,人民里面也有罪孽。腐败的火焰甚至眼看着随时在增加,在公开蔓延。人民里面也有了孤立的现象:出现了富农和高利贷者,商人也越来越想装得体面些,实际什么也不懂,却拚命显出有学问的样子,因而卑鄙地忽视古老习俗,甚至把父辈们的信仰看作是丢人的。出入豪门,其实自己不过是一个忘了本的庄稼人。老百姓好酒贪杯,不能自拔。
对待家庭、妻子,甚至孩子们十分残忍,全是由于酗酒的缘故。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为人类服务的思想,人类博爱和团结的思想,在世上愈来愈销声匿迹,甚至被人嘲笑,因为既然一个人已习惯于满足自己想出来的无数需要,那还怎么能叫他放弃自己的习惯,这样一个身不由主的人又能走向何处?他既已孤身独处,人类的整体与他又有什么相干。结果是:财物积得越多,快乐却变得越少。
--《卡拉马佐夫兄弟》
有人说,世界正愈来愈趋于一致,因为距离缩短了,可以从空中传达思想,所以友善相处的局面正在形成。唉,像这样的所谓人们的一致你们不必去相信。当他们把自由看作就是需要的增加和尽快满足时,他们就会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因为那样他们就会产生出许多愚蠢无聊的愿望、习惯和荒唐的空想。他们只是为了互相妒嫉,为了纵欲和虚饰而活着。
--《卡拉马佐夫兄弟》
对我们来说,我们都是对这一切已经见惯不怪的人了!可怕的地方正在于这种阴森森的案件对我们来说几乎已经不再是可怕的了!可怕的正是这个,正是我们这种见惯不怪,而不是这个人或那个人个别的恶行。
--《卡拉马佐夫兄弟》一个穷苦然而清白的少女依靠诚实的劳动能挣很多钱吗?如果她是老老实实的,没有特殊的本领,即便她双手一刻不停地干活,一天也赚不到十五戈比。
--《罪与罚》
猎珍贵的野兽……开采金矿……这都是冒险。但是他们倒有办法,找到了一个丰富的矿井*!他们可以取之不尽!他们已经得到了好处!他们都习惯了。他们开头哭泣,后来就习惯了。人是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罪与罚》*指逼女为娼不花本钱,尽快地不劳而获地发财!大家都习惯于享受现成,仰赖别人,吃别人嚼烂的东西。
--《罪与罚》
如果社会组织是正常的,那么一切犯罪行为一下子就会消灭,因为失去了抗议的对象,一切人立刻都会变为正直的。
--《罪与罚》
野蛮的偏见是十分根深蒂固的。
--《卡拉马佐夫兄弟》
当今一切都要称分量,都要按合同办事,人人一心谋自己的权利,可在这同时还想保住自由的精神、纯洁的心灵、健康的肉体。
--《白痴》
社会被认为野蛮、不人道,因为这个社会羞辱一个被骗的姑娘。
--《白痴》
当时的人好像只有一种思想,而如今的人比较神经质,头脑比较复杂,感觉比较敏锐,好像一下子具有两、三种思想。如今的人想得比较宽广--正是这一点妨碍着他们做过去时代那种单一的人。
--《白痴》
由于爱人类而扑上去搂住一切人的颈脖,看见人家流下感动的泪水而心软--那不过是一种时髦。
--《少年》
有非常多的现代人由于习惯,还认为自己是年轻的一代,理由是他们昨天还是这样的人,其实他们不知不觉地已经落后了。
--《少年》乐声悠扬,不绝于耳,西班牙歌曲,对全人类的复兴寄予的幻想,永恒之美的观念,西斯廷圣母,光明与黑暗的交替,然而在太阳上也有黑斑!--《群魔》
无论如何文明使得人,即使不是更凶恶,至少也成了一个比以前更坏的(就着一个中等的说)怀杀意者。
--《地下室手记》
当新的一代刚刚成长起来,并逐步占领他们曾在其中大显身手的那个舞台的时候,他们也就快得的出奇地渐渐被人忘却、被人忽视了。
--《群魔》
万物像一片海洋,一切都在流动,汇合,在一个地方触动一下,就会在世界的另一端生出反响。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不自我们始;也不由我们终。
--《孪生兄弟》
这是一座半疯子的城市。如果我们有科学的话,那么医生、法律家和哲学家们都能按照自己的专业在彼得堡进行一次极有价值的调查研究。很少有地方像彼得堡那样使人的精神受到这么大悲观的、强烈的和奇怪的影响。
--《罪与罚》
这是一个阴森可怖的故事,在彼得堡阴森的天空下,在这座大城市的那些黑暗、隐蔽的陋巷里,在那令人眼花缭乱、熙熙攘攘的人世间,在那愚钝的利己主义、种种利害冲突、令人沮丧的荒淫无耻和种种隐秘的罪行中间,在毫无意义的反常生活构成的整个这种地狱般的环境里,像这种阴森可怖、使人肝肠欲断的故事,是那么经常地、难以觉察的,甚至可说是神秘地在进行着。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大家知道,一个在城市陌生地区迷了路的人,特别是在夜晚,怎么也不可能笔直地沿着大街走去;一种令人神秘不解的力量不时地推动着他必然在途中遇到大街小巷就拐弯。
--《舅舅的梦》
纯属造谣。然而告密者有之,作证者也有之。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凡是对厄古拉·谢尔盖奇的为人多少有点了解的人,对所有那些对他的诽谤是一句也不会相信的;不过实际上却像通常那样,大家都在奔走相告,信口雌黄,摇头叹息,而且坚决地谴责他。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要把那些喜欢饶舌的男男女女所制造的流言蜚语全部记载下来,整整写上一本书也写它不完。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一般目击者的记述,人们多半愿意相信胡说八道但是有趣可乐的撒谎者,不大愿意相信真正有价值、有功绩的人。
--《白痴》
流言蜚语是无所不在的,否则世界便不成其为世界,千千万万的人会闲得发慌而像苍蝇一般大批大批死去。
--《小英雄》
为了杀人,在道德上杀人,他们就造谣言。
--《孪生兄弟》
赌场里很多人都是蛮横无礼贪而无厌的人。
--《赌徒》
有的人可以具有坚强的性格,可以用生命来证明这一点,然而没有力量克服自己对于轮盘赌的迷恋。
--《回忆陀思妥耶夫斯基》
赌博是一条铁链,过去束缚着我。
--《陀思妥耶夫斯基》
教皇攫取了土地、凡间的王位并且抓起剑来;从此一切都沿着这条路走,只是除了剑以外又加上谎言、诡计、欺骗、狂热、迷信、邪恶;他们玩弄人民最神圣、最真挚、最纯朴、最炽热的感情,把一切都拿去换取金钱,换取肮脏的世俗权力。
--《白痴》
我一辈子只想一件事;上帝折磨了我一辈子。
--《群魔》
上帝就是对死亡的恐惧所产生的疼痛。谁能战胜疼痛和恐惧,他自己就会成为上帝。
--《群魔》
血与权令人陶醉,使人变得冷酷无情,腐化堕落血与权令人陶醉,使人变得冷酷无情,腐化堕落。
--《死屋手记》
人和公民被毁灭于暴君之手,到那时要想恢复人的尊严,要想忏悔,要想得到复生,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死屋手记》
任何一个工厂主,任何一个企业家,当他想到他的工人及其家属往往要完全依附于他时,想必一定会感受到一种有刺激性的快乐。
--《死屋手记》
权力只给予敢于俯身去拾取的人。
--《罪与罚》
现在世界上正在流血,从前也常常血流成河,他们杀人如麻,鲜血像香槟酒一样流淌,这些人因杀人如麻竟然在卡皮托*举行加冕,以后又被称做人类的恩人。
--《罪与罚》*古罗马的政治中心。
近来有那么多各种各样的企业家要参加公众的事业,他们为自己的利益而曲解他们所染指的各种事业,以致把整个事业完全糟蹋了。
--《罪与罚》
我跟你们说句实话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的少校仍将稳稳当当地留在现在的这个职位上。这是肯定无疑的。我们是一些有话无处说的人,而有权有势的人物是不会互相说坏话的。钦差大臣视察完监狱以后,就会回京销差,向上边报告说这里一切都好。
--《死屋手记》
从这样的角度看问题可以直接跳到强权论上去,也就是凭借个人的拳头确立为所欲为的权利,不过世上以此告终的事例也是够多的。
--《白痴》
权利至上论,首先是权利,不及其余甚至排斥其余,也许还先于研究权利是怎么一回事。
--《白痴》
所有一切卑鄙龌龊的事情他们都可以找到这种造福社会的借口的!--《卡拉马佐夫兄弟》
你们那些人好像总是要把一切都隐藏起来,总是想朝着地面把身子弯得低低的,好让每个人的身材、每个人的鼻子都合乎一定的尺寸、一定的规章,--好像这是办得到似的!好像这样做的可能性并不比我们谈论和思考的事的可能性要小一千倍。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将军夫人的身份使她变得更加愚蠢,更加傲慢将军夫人的身份使她变得更加愚蠢、更加傲慢。
--《庄院风波》
"不平凡的人"有权利……也就是说,不是有合法的权利,而是这种人有权利昧着良心去逾越……某些障碍。
--《罪与罚》
在上层阶级中,犯罪案件也日益增多,可以说也随着增多。据说,有一个地方,一个从前在大学里念过书的人在大道上抢劫邮车;而在另一个地方,几个社会地位优越的人制造假钞票;在莫斯科逮捕了一批伪造最近发行的有奖债券的罪犯,主犯之一是个教世界通史的讲师;还有我们驻外国使馆的一位秘书由于金钱或者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而被人杀害了。
--《罪与罚》
老爷们纯粹是温饱生是非。
--《死屋手记》
这类娇生惯养的上流太太们,一旦执意要达到一个目的,是会不惜一切来达到使她们趁心的目的的。
--《卡拉马佐夫兄弟》
并且痛苦和痛苦也不同;会使我有失尊严的那种屈辱性的痛苦,例如饥饿,还可以蒙我的恩主承认,但只要稍为高尚一点的痛苦,例如是为了一种理想,那就不成了,他很少能加以承认,因为,比如说,他会看着我,突然看出,我的脸和照他想像为了某种理想而受苦的人所应有的脸根木不一样。于是他就会立即把他给我的恩惠夺走,甚至还完全并非由于心存恶意。
--《卡拉马佐夫兄弟》
你想做你自己,别人却不让你有任何希望,因为你是一个雇用文人。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在上流社会里,你多久也不会看到偏见绝迹。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一个老皇后看待她的仆人的态度--她会在她的仆人之前毫无顾忌地脱掉她的衣眼,因为她并不把奴隶看作一个人。--《赌徒》
所有可尊敬的人们最欣然地谈论的是什么呢?回答是--谈论他们自己。
--《地下室手记》
我故事中的这位人物是一只硕大无朋,简直快要胀破的口袋,里边盛满了箴言,时髦话和各种各样的标签。
--《小英雄》
他们*决没有闲工夫接受良心的审判,作高尚的自我解剖;某些观念很难穿透他们太厚的皮层。
--《小英雄》*指上层社会出人头地的人。
他们*一个劲儿地向大家声称他们是老实人,临了连自己也相信他们确乎老实正派。
--《小英雄》*指上层社会出人头地的人。
这些先生之所以能在上流社会出人头地,就是因为他们的全副本领都用于耍贫嘴,发最浅薄的议论,漫无节制地自命不凡。
--《小英雄》
无论在什么地方,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身居首席,发表预言,摆摆架子,吹吹牛皮--这就是他的第一需要!--《庄院风波》
在上流社会里,是不允许有个性的。
--《孪生兄弟》
先做仆人,才能成为头领让我们先做仆人,才能成为头领。
--《白痴》
他们并不大肆喧嚷便立即开始行动,但他们却是第一批逾越主要障碍的人,他们毫不犹豫、无所畏惧地上刀山入火海,--大家都盲目地跟在他们后面往前冲,一直冲到最后一道壁垒,他们通常就在那儿抛头颅洒热血。
--《死屋手记》
生活中往往有这样一种人,在发生某种激烈的群众运动或急剧变革的时候,他们往往突然崭露头角,并跃居于显要地位,从而立即使自己的作用得以充分发挥。他们不是一些只说不干的空谈家,但他们也不能成为事业的倡导者和主要领袖;然而他们却是事业的主耍完成者和开拓者。
--《死屋手记》
请愿的领头人都是一些出类拔萃的人物,他们不仅在监狱里,而且在各个工地、营地和其他地方都很有名。这是一种特殊类型的人,到处都有这样的人,而且都很相似。这种人热情洋溢,渴望得到正义,他们都十分天真和真诚地相信,正义一定能够得到,而且立刻就能得到……如果有人善于因势利导,能够引导群众赢得事业的胜利,他们就会成为另一类型的人,即人民的带路人和天然领袖,不过这种人在我们当中是非常少的。
--《死屋手记》
正直的人逝去了,他的光明仍将留存下来。人们总是在拯救他们的人死后才得救的。人类不承认他们的预言者,残害他们,但是人们却总是爱他们的殉难者,尊敬受他们磨难的人。
--《卡拉马佐夫兄弟》
英雄气概高于任何幸福,只要有表现英雄气概的能力就是幸福。
--《少年》
许多意志坚强的人似乎都有某种自然的要求,--寻求什么人或向它顶礼膜拜的什么东西。意志坚强的人有时也觉得承受不了自己的力量。
--《少年》
将军是国家的栋梁。
--《庄院风波》人啊人这张脸之所以使人反感,就是因为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他自己的,而总是矫揉造作的这张脸之所以使人反感,就是因为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他自己的,而总是矫揉造作的、精心装扮的、摹仿他人的,使你情不自禁地会产生一种想法:你永远也抓不住他的真正表情。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爱管闲事的人是不打瞌睡的。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他在检查庄园的帐目时流露出令人作呕的贪婪、吝啬和不可思议的神经过敏。这一切使忠厚善良的伊赫缅涅夫大为伤心;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竭力不愿相信自己的感觉。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倘若对他的面孔进行比较仔细的观察,你就会开始怀疑,在这副永远不变的假面之下可能隐藏着一种恶意的、狡诈的和极端自私的东西。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双看上去很漂亮、灰色的、毫不掩饰的眼睛。
仿佛唯有这双眼睛不能听他任意摆布。他可能也想用温和和亲切的目光看人,但他的目光之中却闪动着残忍的、不信任的、寻根究底的、居心不良的神情。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马斯洛鲍耶夫始终是一个顶好的人,可他在智力上总是过于早熟;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为人狡猾,诡计多端,无孔不入,刁钻古怪,不过从本质上来说他倒并不是一个没有心肝的人;他是个堕落者。在俄国人当中这种人为数不少。他们往往很有才能;但是他们身上的一切不知怎么都搞得颠三倒四的。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这是个干瘪瘦小的老太婆,约摸有六十来岁,一对小眼睛目光尖利而又凶恶,鼻子又尖又小,头上没有包头巾。那淡黄色的、有点儿斑白的头发用发油搽得油光光的。她那如母鸡的脚一般细长的脖子上绕着一条破旧的法兰绒围巾;虽然天气炎热,那件穿坏了的、发黄的毛皮短披肩还在她肩上晃动。老太婆不停地咳嗽、呼哧。
--《罪与罚》
他是个父亲和一家之主,还要让一个已经没有幸福可言的无力自卫的少女遭受痛苦和不幸,简直是卑鄙无耻。
--《罪与罚》为什么几乎一切犯罪者都会留下显著的痕迹?……依他看来,最重要的原因不在于犯罪行为不是消灭物证所掩盖得了的,而在于犯罪者本人;犯罪者本人,而且几乎是每个犯罪者,在犯罪的时候,都丧失了意志和理智。
--《罪与罚》
你们没有一个不是空谈家和吹牛大王!你们稍受挫折,就会大惊小怪,像母鸡下蛋一样!甚至在这方面也学别人的样。你们没有独立生活的迹象。
--《罪与罚》
从卑微的地位爬上来的彼得·彼得罗维奇近乎病态地习惯于自我陶醉,把自己的智慧和才能看得很高,有时甚至对着镜子洋洋得意地顾影自怜。
--《罪与罚》
在这种腐化生活中至少有一种永远不变的东西,它甚至是以天性,而不是以幻想为基础的;这是存在于血液中的东西,像一块经常燃烧着的煤,水久地燃烧着,还要燃烧很久,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大而越烧越旺,大概不会很快就熄灭的。
--《罪与罚》
这是一张奇怪的脸,像个假面具:白净、红润,两片嘴唇鲜红,一部色泽光亮的淡黄色大胡子,一头还相当浓密的淡黄发。眼睛不知怎的太蓝了,他的目光不知怎的过于沉郁而呆滞。在这张漂亮的、就年龄来说还异常年轻的脸上有一副叫人非常不舒坦的表情。
--《罪与罚》
他留心观察着我的每一个眼神,仿佛疑心我的每一个眼神里都有特别神秘的涵义。我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已经多疑到了发狂的地步。
--《死屋手记》
我就是沙皇,我就是上帝……特别喜欢用这一类词句来炫耀自己的大都是由低级军衔耀升上来的军官。军衔似乎把他们的五脏六腑,包括头脑,都给翻转了过来。他们长期呻吟于重压之下,隶属于各级长官,突然他们看到自己当上了军官,成了贵人,于是便很不习惯地首次陶醉起来,尽量夸大自己的权力和重要性。当然,他们只是对待自己的下级是这样。他们对待自己的上级仍然奴颜婢膝。
--《死屋手记》
他确实有些嘴尖舌快,傲慢自大;鸟儿虽小,爪儿却尖。
--《死屋手记》此人年近三十,身体魁梧,长得又肥又胖,面颊上鼓出两块红通通的肥肉,牙齿雪白,笑起来声音洪亮,很像诺士特莱夫*。从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看出,他是世界上最不肯动脑子的一个人。
--《死屋手记》*果戈理小说《死魂灵》中的一个地主。
残暴是一种习惯,它不断地发展,最后发展成一种病态。
--《死屋手记》
有些人像饿虎一样舔人的鲜血。
--《死屋手记》
如果一个人的兽性在其发展过程中胜过了他的其他特性,这个人自然就会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死屋手记》
流放犯似婴儿,看见什么要什么。--在西伯利亚,人们都这样谈论着流放犯。这句俗语是千真万确的,只须稍作补充就可以用来形容流浪汉。流浪汉很少有不做强盗的,他们几乎又总是小偷,当然这多半是出于需要,而并非他们的天职。
--《死屋手记》
身上的军服一旦脱去,他也就失掉了昔日的全部威风。穿着军服时,他俨然像是一尊凶神恶煞,威风凛凛,杀气腾腾;换上便服,他突然又变成了一个不足挂齿的无名小辈,活像是一个仆人。令人诧异的是,一件军服对于这些人来说竟是如此重要。
--《死屋手记》
这号人一心想附骥尾,不知究竟有什么好处?--《白痴》
其实,"无所不晓"这几个字所指的仅仅是一个有限得很的范围:某人在何处供职,跟哪些人有交往,有多少财产,当过什么省的省长,娶什么人为妻,得到多少陪嫁……我见过许多学者、文学家、诗人、政治家也在这门学问中追求着或追求到自己的最大慰籍和最高目标,甚至全凭这一点飞黄腾达。
--《白痴》
虚无主义者有时候毕竟还懂道理,甚至有学问;而这班人走得更远,因为他们首先讲究实惠。
--《白痴》我们的自由派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持有独特的信念,一听到异己的意见马上用辱骂回敬,甚至比这更坏。
--《白痴》
他很善于同一切人相处,还很会依照每人的喜好加以奉承,只要看出这人多少对自己有点用处。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不是每个人都会做贼,只有卑鄙到极点的人才会做。……贼比卑鄙的人还卑鄙,这是我深信不疑的。
--《卡拉马佐夫兄弟》
他那副面貌清楚地标志出他所过的全部生活的特征和实质来。除了他那永远傲慢、多疑、嘲弄的小眼睛底下一长条肿肿的眼包,和小胖脸上的许多深深的皱纹以外,在尖尖的下颏下面还挂着一个大喉核,厚肉皮,椭圆形,像一支钱袋似的给他添上一种难看的,色情的样子。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一个男人爱上了某种的美,女人的身体,甚至只是女人的身体的某一部分(这是好色之徒会了解的),是会为了她出卖亲生儿女,出卖父母,出卖俄罗斯和祖国的。本来是老实的,会去偷东西;本来是温和的,会杀人;本来是忠诚的,会叛变。
--《卡拉马佐夫兄弟》
他除了自己以外不爱任何人,自尊自大得出奇。他的文化表现在讲究的衣裳,清洁的胸衣和刷得锃亮的皮靴上。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世界上有三种卑鄙的人:一种人卑鄙得天真烂漫,也就是说,相信自己的卑劣行径是最高尚的;另一种卑鄙的人是有羞耻心的,也就是说,对自己的卑劣行径感到了羞愧,但还是一定要把卑劣行径干到底;第三种是真正的卑鄙之徒,地地道道的卑鄙之徒。
--《少年》
当代人那种神经过敏、疲惫不堪并具有双重人格的天性,如今甚至根本就容不得对那些直接而纯粹的感情的渴望,而那些感情在美好的古代却是那闲不住的先生们孜孜以求的。
--《群魔》
有不计其数的人整天只知道气愤欲狂地、而且像夏天的苍蝇那样特别叫人讨厌地攻击别人,缺乏应付实际的能力、不论见到什么人都这么指责一通,唯独他自己例外。
--《群魔》暗探行为是一种卑鄙的行为。
--《赌徒》
假道学甚至有一定之规,认为只要目的能够达到,任何手段都是适当的。
--《孪生兄弟》
他们的文才不是用来为人们和祖国造福,而是用于麻痹和迷惑一切与他们有事务往来和订有合约的人的理智。
--《九封信的小说》
卑鄙的灵魂摆脱压迫后便要压迫别人。
--《庄院风波》
瓦尔科夫斯基公爵……是以掠夺为生的典型,他自己供认:"一切,整个世界都是为我而创造的……生活是一种商业勾当……我喜欢权势、官衔、漂亮的住宅;打牌押人赌注……可是,主要的一点,主要的一点是女人……我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受过良心责备。我一切都同意,只要对我有好处。"--《陀思妥耶夫斯基》
发疯可以说是一种逻辑性的错误,一种判断的错误,是由于对事物的看法不正确。
--《罪与罚》
一个发了疯的女人的专横,也就是世上可能存在的那种最令人难堪也最残酷无情的专横。
--《群魔》
老百姓中间有一种沉默无言,逆来顺受的忧愁,它深藏内心,毫不显露老百姓中间有一种沉默无言,逆来顺受的忧愁,它深藏内心,毫不显露。但也有一种难忍难熬的忧愁,它一旦流泪发作出来以后,便转入了哭诉。女人们尤其是这样。它并不比沉默的忧愁轻松。哭诉所能给人的慰藉,只能是更痛苦地撕裂心胸。这类的忧愁甚至不希望慰藉,它正是以无法慰藉之感来作为自己的滋养料。哭诉只不过是一种不断地刺激创伤的需要罢了。
--《卡拉马佐夫兄弟》
侦查员的工作--这可以说是一种自由的艺术,一种独特的艺术。
--《罪与罚》他从不多管闲事,若是需要他开口,他也不过虚应故事,聊以塞责而已。
--《死屋手记》
这件包工活的工作量是很大的,可是天哪,再看看他们是怎样动手干活的吧!懒惰不知哪里去了,那种笨手笨脚的模样也不知哪里去了!斧头响了,开始起木钉。其他的人则把一根很粗的木棍插在下面,二十多只手压在棍杆上,迅速而巧妙地把肘材拆了下来。使我感到惊奇的是,这些肘材拆下来以后竟十分完整,毫无损伤。大家干得热火朝天。不知为什么,大家都突然变得非常聪明起来。
--《死屋手记》
这种人生下来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无意识地推动着他们到处漂泊流浪;他们一辈子就这样漂泊不定,直至他们找到完全合乎自己心愿的工作;到那时就是抛头颅洒热血,他们也会在所不辞的。
--《死屋手记》
他们没有花花公子的习气,也没有官老爷的派头,他们身上有一种普通老百姓所独有的特殊气味,我的天哪,老百姓对这种气味是多么敏感啊!为了这种气味,他们什么牺牲不肯做出啊。
--《死屋手记》
然而也有相反的情形:一个有教养的人有时却表现得十分野蛮和厚颜无耻,使你感到厌恶,不管你心地多么善良,也不管你过去如何看待他,你在自己心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原谅他或替他辩解的理由。
--《死屋手记》
他的声调是那么平淡而又彬彬有礼,犹如滴哒滴哒往下滴水一样。
--《死屋手记》
仆人通常比主子心目中的他们要聪明得多。
--《白痴》
自由主义不是罪过:它是一个整体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少了它,整体就会瓦解或毁灭;自由主义跟最安分的保守主义同样都有存在的权利。
--《白痴》
他在彼得堡引起了一阵轰动。他年轻,是个美男子,富有家产,具备许多杰出的品质、无可置疑的机智、风雅的谈吐和永不衰竭的豪兴,因此他并不像是前来谋求发迹和寻找靠山的,而完全像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他的天真同他的年龄已不相称,对于人情世故他几乎一窍不通;不过他就是到了四十岁也依然会一窍不通的。像他这样的人,仿佛命中注定一辈子也不会成年。我觉得,没有一个人能够不喜欢他;他会像一个孩子那样博得你的怜爱。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我这个人就像一团和好的面那样随和而柔软。
--《被欺凌与被侮辱的》
她的目光刷地一闪,上唇微微发颤。可以感到狡黠的冷笑像一条蛇在她的每一句话中游动、躲藏,然而透过她的笑影却能听见哭声。
--《女房东》
他口吃了……张嘴于是脸红;脸红于是心乱;心乱于是举目;举目于是回顾;回顾而茫然若失。
--《孪生兄弟》
每逢这样一个(本性温顺的)人胡作非为的时候,哪怕她已经越出了范围,你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只有在强迫自己,驱使自己这样做,而她首先就无法克服她自己的贞洁和羞耻的感觉。正因为如此,这种人有时会越轨放肆到了使你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的地步。反过来说,那些习惯于放荡淫佚的人倒总是举止斯文,干的是更加卑鄙龌龊的事,但是表面上却装得循规蹈矩,彬彬有礼,自以为高人一等。
--《温顺的女性》
他毅然决然地不跟一切人来往,好比乌龟缩入了自己的硬壳里。
--《罪与罚》
它跑着在人堆里找我,当它发现我在狱室后面散步的时候,便吠叫着向我跑来。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一种什么感情,我竟突然上前搂住它的头吻起它来;而它却把两只前爪搭在我的肩上,开始舔我的脸。这就是命运送给我的朋友呀!我想……现在世界上就只剩下一个爱我并忠实于我的生物了,这就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我的忠实的狗,沙里克。
--《死屋手记》
冬天,特别是在阴天,望着那河面和遥远的彼岸,会使人产生一种沉闷的感觉。在那空旷荒漠的景色中,似乎有一种勾人烦恼并使人肝肠欲断的东西。
--《死屋手记》
精神上的孤独,使我能够重温我过去的生活,逐一检查过去的一切,回首往事,严厉无情地批判自己。--《死屋手记》
孤寂的生活造成了炽烈的性情。
--《白痴》
医生,应当首先研究人,他比别人有更多机会研究人的本性你是一个医生,你应当首先研究人,比别人有更多机会研究人的本性。
--《罪与罚》
假定说,您是我的第一个病人,我们这班刚开始给人治病的医生,都爱我们的头几个病人,就像爱我们的孩子一样。
--《罪与罚》
医生对囚犯一视同仁,而不像那些不相干的人那样。
--《死屋手记》
大部分医生都善于博得普通老百姓的尊敬,乃至爱戴。
--《死屋手记》
对于一个病人来说,仁爱、温和、兄弟般的同情,有时甚至比药物更为重要。
--《死屋手记》
医生就是接受忏悔的神父,有事瞒着他是愚蠢的,而了解病人,本是医生的责任。
--《孪生兄弟》国家在国外不管住在哪里,我都感到好像我成了割离母体的一片肉在国外不管住在哪里……我都感到好像我成了割离母体的一片肉。
--《陀思妥耶夫斯基》
然而尽管有苏斯洛娃在身边,即使是幸福,我享福的时候也感到痛苦,因为远远离开了迄今我所爱的、我为之多次受难的一切人们。为了幸福我抛弃了一切,甚至抛弃了我有用武之地的事业,我的这种自私的行为和念头现在正破坏着我的幸福(如果确实有幸福的话)。
--《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需要俄国,我的写作需要她,我的工作需要她(就不要说其他方面了)。我多么迫切地需要她呀,我如鱼离水,失去了力量,失去了好运气。
--《陀思妥耶夫斯基》
一个人怎么能在外国度日呢?离开自己的祖国,我敢发誓,人会痛苦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
那些外国人互相之间或许是笑脸相迎的,但对我们却并不如此。
--《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除了失去你之外,又来到外国,不但没有俄国面孔、俄国书籍、俄国思想、俄国趣味,就连迎人的笑脸也没有。说实在的,我就不懂,一个俄国人住在国外,只要是有感情、有知觉的,怎么能不因比而感到痛苦呢?--《陀思妥耶夫斯基》
不要故土的人也就是不要自己的上帝。
--《白痴》
要使自己的灵魂,从卑贱走向崇高,就应当永远投身于古老的大地母亲的怀抱。
--《卡拉马佐夫兄弟》自己毁谤自己的国家应当觉得羞耻。
--《赌徒》
民族是上帝的躯体。
--《群魔》
住惯了的地方就是好;哪怕日子过得相当清苦,总是自己的草窝好。
--《穷人》
在执行职务时,我能做个官员,但我应当永远感到自己是个国民,是一个人不是友谊,而是国民和人的感情,人道和对上帝之爱的感情。在执行职务的时候,我能够做个官员,但我应当永远感到自己是个国民,是一个人。
--《罪与罚》
缺乏独创性自古以来在全世界无时无处不被看作一个能干、勤恳、踏实的人必须具备的首要品质和最大优点,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这是最低估计)一贯作如是想,过去和现在顶多只有百分之一的人经常持不同的看法。
--《白痴》
胆小怕事和绝无半点主动精神,素来被认为是实际工作人员最主要和最优秀的特征。
--《白痴》
为国家办事的有那么多机关衙门,简直想都不敢想;那么多人担任过公职,那么多人正在担任公职,那么多人有意担任公职--似乎很难设想,具备这样的条件怎么连一套像样的轮船公司管理机构都凑不起来?--《白痴》
时常可以听到这样的抱怨之声,说我国没有实干人才;比方说,政治家就很多,将军也不少,各种各样的监督要多少有多少--可是没有做实际工作的人。
--《白痴》
公职人员恰恰是最不善于实干的人。
--《白痴》
那些在不成熟的基础上实行的,而且还是从别人的体制中抄袭来的政策,--只能产生害处,还不如古代的火好些。
--《卡拉马佐夫兄弟》自由自由和天职,这才是伟大的事情亲爱的哥哥!快点驶进码头吧,快点得到自由吧!自由和天职--这才是伟大的事情。
--《陀思妥耶夫斯基》
对于囚犯来说,什么东西比钱更为贵重呢?那就是自由,或者只是对自由的幻想。
--《死屋手记》
而为了自由,什么样的代价不可以付出呀?试问:有哪一位百万富翁在被绳索勒着喉咙的时候会不愿交出他的百万家产去换取一口空气呢?--《死屋手记》
人们在明朗的阳光下比在阴沉沉的冬天或秋天更加强烈地渴望自由。
--《死屋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