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76岁的作家张晓风
台湾省著名作家张晓风曾经是上世纪闻名遐迩的人物,文笔细腻大气,她今年76周岁了。借着去威海烟墩角看西伯利亚来的天鹅的机会,她在烟台举办了两场讲座。我有幸聆听了一场。
百度了一下张晓风老师的作品,如山如海,目不暇接。但是真正坐下来听这位长者给你唠嗑,才发现什么叫做渊博,给你一杯水,胸中要有一桶水。
这次演讲张晓风基本没有提及自己的作品,而是从古诗词讲起,和我们分享了言简意赅的文字之美。这让我想起了木心在书中提过的一个例子,木心曾经说:”从前社交客气而润滑,现在不讲客气了。有人请我吃饭,从开头讲自己,到最后第二句还在讲自己,把客人扔在一边,末了想起来,啊,今天见到你很高兴。我跟介绍的朋友讲,哎,你这个朋友怎么只管谈自己,我连发言余地都没有的?朋友说,现在要找不谈自己的人是没有的。呵呵,倒是我错了。” 张晓风老师没有活在对过往自己作品的留恋中,而是走出自我,向世人展示汉语博大精深,她也一直表示,一生最受益的还是来自诗词。
上图是她此次演讲的提纲。
分为:
一、纯粹唯美的诗句
二、用数字呈现诗意
三、用故意重复的字组成
四、情境
五、人生哲理、
六、玄奇
张老师大部分时间都是站着讲解,很敬业。记得自己念研究生的时候,很多老师就喜欢坐着讲课,而且讲得很烂,张晓风无论名望还是其他,都远远胜过市面上所有培训学校老师和大部分大学教授,但是很谦卑。
她从埃兹拉庞德喜欢汉字的样子讲起,说实话,这位不受美国待见的曾经大帅哥,我没有在脑海里有任何印象,但是庞德喜爱中国字的形状,一生并没有辨识汉字的能力,从照片可以发现精神病院的过往岁月在他面容和精神状态方面造成的巨大影响。
张晓风老师提到一个细节我非常赞同,她和席慕蓉一起去鹿场游玩,发现迎面而来的一群鹿带动地面尘土飞扬,这时候她突然理解了繁体字塵的感受,她自言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古人造字的时代。因为我也写过毛笔字,脑子里浮现出这个繁体字的样子,心中也在赞叹仓颉造字的曼妙。台湾省还在使用繁体字,从效率角度看不高,但是从审美角度看优于简化字。有得必有失。
在讲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这句诗的时候,张老师分析了为什么大漠会出现直直的烟,那是因为烧狼烟,狼的粪便沼气成分浓烈,可以形成垂直上升的效果,紧接着她用“圆和它的切线”来形象化“长河落日圆”这一场景。这哪里是文学赏析,分明是在上数学和化学课!有趣有料。
张晓风很喜欢秦少游,多次在演讲中提及他的文字,“鹰嘴啄花红溜,燕尾点波绿皱”,在她看来画面感强,鹰叼花瓣在半空中,像瀑布一样,一串串红花滑落,燕子在水面飞翔,偶尔尾巴触及到湖面,绿水点点涟漪。
她还引用了杜牧的“浮生恰似冰底水,日夜东流人不知”的例子,和孔子的“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进行对比。在她看来,杜牧的这句诗,也有很强烈的画面感。什么是画面感?在我看来,就是很容易想象出来,在脑中成型。
正是对于古文化的热爱,才成就了张晓风。她认为,对古代诗词的投资,永远不会亏本。
最后附上此次张晓风老师签售的书籍样片。至于我为什么要写这篇文字,就算是对于生命的一种记忆,文字的生命力总比我的肉身长久,这一点明白了,就找到了写字的动力。
文初我朗读了张晓风老师的《行道树》,希望您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