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学者（五节全集）30年前写的大学校园小说
（注：小说完成于1990.12.16晚大学时代笔记，重发时基本未做修改）
学 者
作者：星之原
一年多时而紧张、时而无聊的大学生活，已使厌倦了。
一天下午，我忽然觉得应该找个女孩做朋友了。
怎样才能勾引来女孩呢？对啦，我还是装扮成学者模样吧，也许能引起女孩们的好感。
说干就干，我马上换了一身，把好久不穿的西装套上，借了同学的领带扎上，把旧皮鞋打了好几遍油。就是衬衣脏了点，不过不要紧，反正也看不见。又去理发所剃剃头，吹吹风。我眼睛小，于是就戴上一副现买的劣质变色镜。
打扮完毕，对镜一照，嗬！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啦！这样一来，我敢保证，任何一个女孩都会认为我是个学者。
于是，我大摇大摆走在校园里，嘴里哼着曲，手拎着个临时借来的皮包。我顿时觉得自己高大了许多，昂首阔步，信心百倍。
前面一个穿粉红连衣裙的女孩冲着我笑了一下，我更得意了，忙装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姿态。那女孩笑得更厉害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坏了！我的西装由于走时匆忙，系错了扣！我心里顿时一沉，忙狼狈地把衣扣的错误纠正过来，心里直给自己鼓劲：怕什么，这点小事都应付不了，还当什么学者！
我又摆出一副尊严的样子，不过有点不自然。那“粉连衣裙”笑着走远了。我心中一阵遗憾，要不是这个小小漏洞，这粉裙子非让我勾来不可。
路过广告栏，见到上面写着，今晚在大教室有系里组织的歌舞晚会，嗯，得去看看，说不定会遇上个漂亮女孩呢。
真热闹！音乐兴奋的响着。我迈着方步，走进了大教室。来晚了，这里已经座无虚席，连过道边上都站满了前来观看节目的学生。
我驻足寻找座位。像我这样的学者，是不应该站着看演出的，否则就没有风度了。
我眼前一亮，最前排中间有个空位！哈，正是全场的中心！太妙了。我忙奔过去。观众们一阵鼓掌。我一愣，想到应该有个学者的架子，就马上放缓步子，向观众招着手，走到那个空位坐下。
坐下时，我才明白，观众不是为我的到来鼓掌，他们是为前面正在表演舞蹈的女孩子鼓掌，那女孩穿着粉连衣裙，正是路上笑我的那个！呀，呀，真是冤家路窄！不过，我的懊恼很快被她精彩的表演所转移了。
掌声阵阵。我强压住要鼓掌的欲望。得有尊严！不能轻易外露，我暗暗告诫自己。要是在平时，我早就开始拍桌子叫好啦。
只见那女孩轻轻舞动苗条的身体，粉裙子一飘一飘，我的心也一飘一飘。我迷上她啦！但我仍装成不在意的样子。
她演完节目，下台后，向我走来。掌声仍在响着。她似乎是认出我了，走到了我面前。我心里一阵欢笑：她一定是被我的风度所吸引，所以情不自禁地走到我身边来了。我道貌岸然地看着她，心里盘算着如何进行下一步。
“请让开，这是我的座位，”粉裙子说。
呀！我顿时勃然大怒，她怎么老是破坏我的学者形象！我冷冷地说：“这座位是你家的吗？公共座位谁坐还不行！”
“你！？”粉裙子气得满脸通红，“你走开！你难道不知道前几排座位都是演员专座吗？我方才上台表演，这个才空开！”
什么？怪不得这儿空个座！可不我能站起来，否则我还怎么保持学者形象？我急中生智，理直气壮地说。。。
我急中生智，理直气壮地说：“我、我也是演员！！”
"你演什么？预演时我怎么没见到你？"粉裙子口气有些缓和，但仍半信半疑。这时，我身边一个同学上台表演节目，粉裙子就坐那儿了。
我一见谎言奏效，连忙接着胡编下去：“我也是表演舞蹈，只因学习太忙，所以预演没时间去。我整天学习抓得很紧，所以衣扣有时都忙得系错了。”我真为自己的机敏力瞬间提高而吃惊！
粉裙子突然“格格”笑个不停，她一定是对我系错扣子的形象记忆犹新吧。她好容易止住笑，说：“你也会舞蹈？我记得节目中只有我一个人是独舞啊。”
“可能是漏掉了。我的舞蹈可棒了，堪称一绝。可能是主办者对我只知学习、不热心排练有意见，所以取消了吧。可惜呀，没看到我的精彩表演，真是白来一次了，”我乱吹着，反正也不会让我上台表演，不吹白不吹。
“正好！由于一个同学因病没来，节目正缺呢。主持人是我老乡，我去和她说说，没准能让你上台。”粉裙子来了兴致，起来要去。
啥呀啥呀，这哪跟哪呀。这个傻女孩，啥都信！不过，我一上台，那可就露馅了！我忙说：“不麻烦了，不上台就不上台吧，以后有机会。”
粉裙子说没事，一阵风似的离去，我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她到了穿花裙子的主持人身边，耳语几句，去而又回说：“成了！主持人说你做压轴节目。”
我脑里“轰”的一声，完啦，这下子可要出丑了！不过我脸上仍带着硬挤的笑，说：“好，我今天就让观众开开眼界。”心里算计着如何躲过这场灾难。
粉裙子说：“那太好了，我以后一定向你请教舞蹈的技巧。我叫赵粉粉，是大一新生，你呢？”
呀，新生？怪不得这么容易上当。我都有点不忍心再骗下去了。可现在已经收不住嘴了，就信口开河说下去：“我叫学者，是大二的，住在一舍四零九七。我打算考研究生，以后还想在机器人领域有所建树。。。”
粉粉羡慕地听着。我越说越来劲，大谈特谈人生，把闲极无聊在图书馆里泡时间东看西看的，全都竭尽全力倒出来。我真奇怪自己哪来的口才，各种杂七杂八知识，化为如此流畅的演说，连我自己都差不多相信，我确实是个百分之百的博学者。期间，粉粉又去花裙子那儿说了点什么，管他呢，反正已经吹了，糊弄一会算一会吧。
“现在请台下正中坐着的舞星、学者同学，给我们表演压轴节目，精彩的独家舞蹈，大家欢迎！”台上主持人忽然说，顿时掌声如雷。粉粉还站起来，对着我做出了一个俏皮的邀请姿态。
我吓了一跳。什么？结尾了，时间这么快？我不得不停止了对粉粉的演说。这可咋办？只顾忘乎所以的滔滔不绝乱说，我忘掉了中间偷偷溜走的计划。
掌声中，我不得不装模作样走上台。忽然灵机一动，我掀起话筒说：“能为大家表演节目，深感荣幸。我想，大家一定对中间粉粉同学的独舞感兴趣。我建议，请赵粉粉同学，来和我一起表演双人舞，好不好？”
“好！”同学们喊着，鼓着掌，甚至还有口哨声和拍桌子声，显然他们觉得很刺激。
粉粉向我直摇手，看来对这突然的组合没有心理准备。我也顾不了许多了，“噌”的跳下台，自以为很潇洒，没想到舞台有点高，差点没摔个跟头。台下一阵笑声和掌声。
好在，我向前晃了几下，马上稳住了，快步走到粉粉跟前，模仿她方才的动作，也照猫画虎地做了一个邀请动作，说：“你看，观众这么热情，就上吧，你只要随意跳就行，我会配合好的。”
我的心中算盘已经打好，观众一定会为粉粉叫好的，狐假虎威，粉粉一定会认为观众为我鼓掌。
粉粉还想推辞，我不再迟疑，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在同学们的欢呼和欢笑声中，走上台。
音乐疯狂地响起来，观众疯狂地喊起来，我疯狂地乱跳起来，粉粉也急促地随着乐曲舞动起来。
我越跳越起劲，竟然把从电视剧上看到了太空舞、霹雳舞、柔姿舞等动作胡乱穿插舞起来，观众报发狂叫声。也许，之前的节目都太文静了，突然来了个狂放风格，反而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兴奋不已，把自己平时练的武术动作全都搬上来，再配上粉粉那优美的舞姿，形成鲜明的对照。掌声震得屋子都要晃了。
我一时高兴，“咚”的一声摔倒在台上。我忙就地一滚，顺势站了起来，然后干脆就来个翻跟头动作掩饰一下，接着又来个单手翻。一阵阵掌声和欢呼声响起。看来，我从小向电视乱学练的那些武术动作，派上了用场。不过，我得承认，没有粉粉的配合，这单调的动作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无法知道节目是如何结束的。我只记得，我和粉粉后来忽忽悠悠，被一群热心热心观众围着问这问那，粉粉还说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特的舞蹈。
在热烈的气氛中，我忙把甩出的衬衣脏袖口塞回去。我明白此时话不可多说，有个名言说的好，你可以一时骗一个人，很难同时骗很多人。我找个机会，挤出人流，逃了出来。粉粉跟着我也跑了出来。
星星闪着兴奋的光，月牙眯起了笑眼。我和粉粉并肩走在校园内。
粉粉轻轻的说：“你真行。”
我突然被粉粉的纯真所打动，想告诉她全部真相。可我又怕失去她，我已经喜欢上她了。我这人啥都不怕，就怕真情。
粉粉又说："你以后多给我讲讲那些天南地北的事，我很喜欢听。"
我一阵感动。
在一个十字路口，我恋恋不舍地说：”天晚了，我们再见吧。“我怕再谈下去，会忍不住把真相全部说出。
粉粉看看我，轻轻地说：“我在三舍，欢迎你常来。”
分手后，我开始了紧张的行动。我整天泡在图书馆里，一个劲地看着书，生吞活剥着。还把高等数学等专业书又攻了好几夜，唉，我真后悔原来只混个及格就拉倒的状态。万一粉粉有题啥的请教，答不上来，那还叫什么学者。
我算计着差不多能应付粉粉一阵子了，才到她的宿舍去找她。粉粉见到我，高兴得蹦蹦跳跳，说：“这些天我去找你，你的同学都说你上晚自习去了，你可真用功啊。”话说我平时不是吃就是玩，就这几天了出息了。
我们一起来到六灶四楼自习室。坐下后，粉粉说：”我正有个高数题想问你呢，老师的安徽口音，我实在听不明白。“说着，她就把那道题指给我看。
哈，真巧，这正是我昨夜死抠几个小时才弄清的一道题。我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这么简单的题，我一看就明白了。“然后详细给她讲了一遍。她听着，脸上怀着敬佩的神色。
我又对她现学现卖地胡扯了一通人生问题、世界问题、宇宙问题，我觉得我看书的效率无与伦比！
谈了一会儿，我见机行事，请粉粉去看电影，粉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电影院。屏幕闪现着情情爱爱的镜头，粉粉靠着我坐着，我感到心都醉了。。。
好事没过多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知道我底细的，把我的情况告诉了粉粉。
好事没过多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知道我底细的，把我的情况告诉了粉粉。仍然痴迷地总和我在一起。
我拼命的学呀，学呀，无奈荒废学业太多，越来越难以应付粉粉不时提出的问题。我真后悔以前没好好学习！后来，经常出现答不上粉粉问题的情况，我不得不整天找各种借口躲着粉粉。
终于有一天，在约好的一棵大树下，粉粉神情严肃地问：“你说实话，你以前是有好几门功课不及格，补考了吗？还因酒后打架受过处分吗？我已经到系里问过了，你说呀。”
我知道再也无法隐瞒了。低下我那学者的头，懊悔不已地说：“对，这全是真的。可是，粉粉，我可是真心爱你啊。。。”
粉粉一下子哭了：“我怎么这么傻！直到昨天我还相信你是。。。你这个大骗子！”说着，流着泪跑远了。
我一下子愣在那儿。我呀，我把自己都骗了。上大学以来，我头一次感到脸上发烧，感到自己的庸俗！我猛地冲着大树一个劲儿的打起来，顾不得拳头的疼痛。
完了，彻底完了。我的精神一下子近乎疯狂。
晚上，我喝得烂醉如泥，嘴里吼着，歪斜着回到宿舍。一连几天，我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我觉得我真要崩溃了。
一天，又邀几个哥们，聚在校内小酒馆，要酒要菜，吵吵闹闹。我们看到邻座一对男女同学正情意绵绵地絮语着，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借题发挥，嚷嚷着。
“现在的女孩子，专爱有权势的人。”
“女孩没好人！”
我嚷着：“为女孩的沉沦，干杯！”
一阵哄笑，我们举杯乱碰。
那一对儿，看我们人多，没敢吱声，忍气吞声地向外走去。
“妹妹你大胆地跟哥走啊，”我嘶哑地向他们的背影吼唱到。
紧接我们一起混声大唱：“跟哥走！莫回呀——头！”我们大家南腔北调的怪声充满了小酒馆，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次日一早，我迷迷糊糊爬起来，真冲到到厕所。里面一位打扫厕所的矮胖女子，看到我“啊”的叫了一声，转过身，让我快出去。
“那你快点打扫。”我喊着。
"你先回去穿好衣服。"她说。
我火了，吼到：“游泳池里男的都只穿短裤，难道你就不去游泳了吗？封建脑袋！”
“谁封建啦！你看看光着膀子，血红的眼睛，乱糟糟的头发，组合起来，太可怕了！”她说。
什么？自己居然是这么个形象！我火冒三丈：“我真想踢你几脚！”我嚷够了就晃回宿舍。行了，课也别上了，反正也晚了。
感到有点饿，就从箱中拿出压缩饼干，吃了起来。却一阵恶心，吐了一地。
我拎过一把破吉它，胡乱地弹唱起来，声音沙哑而忧伤。我感到有点头晕，又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得啥别得病，得病真受罪！等我醒来，发热头痛，我才知道自己病倒了，什么也不不想吃。同屋的哥们问我粉粉是谁，我一愣。他们说我睡梦中总是喊着粉粉的名字。我忙说：“没什么粉粉的事，你们要是去烦粉粉，我和你们没完。”
得啥别得病，得病真受罪！等我醒来，发热头痛，我才知道自己病倒了，什么也不不想吃。同屋的哥们问我粉粉是谁，我一愣。他们说我睡梦中总是喊着粉粉的名字。我忙说：“没什么粉粉的事，你们要是去烦粉粉，我和你们没完。”我知道不这样说，这帮义气很重的哥们说不定弄出什么花样难为粉粉。
晚上，我独自一人躺着。回想着从前，越想越悲伤，禁不住哭了起来。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我忙把眼泪擦去，没好气的说：“门没上锁，进来吧！”
啊，进来的居然是粉粉！我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粉粉神色忧郁，默默地走到我身边坐下。坏了，不会是我的这些哥们把她找来的吧？我忙说:"是不是有谁难为你了?你j快告诉我是谁。"
粉粉轻声说：“没他们的事，是我主动找来的，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
看我？我心里一紧，是呀，我是多么希望她能来看我啊。我迟疑地看看她：“你不是骗我吧？”
粉粉有些伤感地说：“我骗你做什么。你是不是哭了？”
我忙转过头，说：“谁说我哭了，没有的事。我以前对你耍尽了花招，现在是自作自受。”
粉粉轻轻扳过来我的头，说：“看你眼睛红肿的，泪痕在脸上，还说没哭呢。你看你病成这样，瘦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那天我也不够冷静，说你说的太狠了，”粉粉说着，握着我那瘦得快像鸡爪子似的手，眼里涌动着泪珠。
我也忍不住了，眼泪不争气地直往出涌。我发现粉粉也瘦了，我的心一阵阵发颤。我觉得，我确实真心爱上粉粉了。既然真心爱她，就得替她的幸福着想，不能让她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我把手抽回来，对粉粉说：“粉粉，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粉粉点点头。
我说狠下心说：“以前，我对你一点真话都不说，现在，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我们不必再处下去了。”
“什么？”粉粉吃惊地看着我，“不！你不用隐瞒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要不你怎么会病成这样呢，你虽然表面油滑，但本质是善良的。”
“可我以后注定不会有什么发展。”我说。
“不！你其实很有才能，只是没用到正地方而已。只要你好好珍惜自己，努力进取，准会有出息的。”粉粉满脸涨得通红。
“我会有出息？”我有些迟疑地说。
“一定会的，我相信你。”粉粉深情的看着我。
我的心一阵翻腾着。我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感到自己真正要顶天立地了，我将重新开始！我猛地坐起来，说：“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啦，我装什么病！我要马上学习。”
粉粉按我躺下，说：“你现在体弱，需要休息，学习以后有时间。”
“不行，我失去的时间太多了，一点也不能再耽误下去了，我要学习，我要把时间找回来！”我情绪激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别，别这样。”粉粉急得要哭了。
我渐渐平静下来。我明白方才的激动是一种顿悟，是感到自己浪费青春的震惊。
我看看粉粉，粉粉也看着我。她美丽的眼睛闪动着，满脸飞红。我直直盯着她，她羞涩地低下了头。我慢慢把手放在她肩上，她轻轻倒在我怀中。
粉粉把头抬起来，含泪看着我，多少动人的面容啊。她嘴唇抖动着，眼光又闪了一下，缓缓闭上了眼睛。。。（此处略去一些描写）
我感到再不能失去她，失去了她，我的生命就失去了一半。我想，我们现在即使死在一起，也无所遗憾了。我将永远记住这一天！
我望了一眼窗外，月亮正圆圆的挂在天空。
粉粉靠在我身边，一动不动。
我轻声说：“为了你，我可以去死。”
粉粉轻声说：“爱是不必表白的。”
月光洒满了一切。。。
《全文完》
—《END》—
星之原(微信号xzy201688)，曾任肇州报主编、大庆日报、黑龙江农村报特约记者，多次获网易论坛各类征文特别奖和二三等奖，尤其喜迎2008年奥运，夺得全国新浪博客大赛周冠军，斩获本省屈指可数万元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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