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排名不分先后,按时间顺序
黄平子读诗:诗的题目叫做《看》,本诗一共写了五组看。第一组看,“周围的人/低头看手机”。手机已经深入现代人的骨髓。第二组看,“我”看周围低头看手机的人。“我”是唯一一个放下了手机的人。第三组看,“我/看车外被屠杀的/树林,忍不住跳起来尖叫”,这里的“屠杀”是指砍伐吗?不管是不是,这个“春秋笔法”式的用词都表达了“我”的不满。“我”的尖叫触发了第四组看:“于是大家抬头看我”。大家都在玩手机,只有“我”又跳又叫的,在大家的眼睛里,“我”是一个疯子。大家看“我”,“我”自然也看大家。在“疯子”的眼睛里,大家又成了“傻子”:“而在周围的眼睛里/我只能看到/迟钝的/拖延的/等待”。这是第五组看。这是另一个版本的《断章》:“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2021年9月25日9点17分黄平子读诗:张德义《董小宛传奇》说:“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能够察言观色,这当然很了不起。不过更了不起的是:“我能在很多人脸上看到一座庙宇”。能够在别人脸上看到庙宇的人必须自己心里有一座庙宇。据说,有一次苏东坡跟佛印胖和尚斗法,苏东坡说:“大师,我看你像一堆牛粪。”佛印却说:“我看你像佛主。”这当然让苏东坡很难堪。“据说银杏树是作为菩提树的替身与佛教结缘的。佛教创始人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悟道成佛,菩提树就以神圣的姿态跻身圣树之列。但菩提树生长于热带和亚热带地区,不适合我国的气候环境。佛门弟子只好选用一些适应当地气候环境的树种代替菩提树,北方的寺院多选用银杏树作为佛门圣树。”朱熹《朱子语类》云:“只不迁不贰,是甚力量,便见工夫,佛家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个正在清扫银杏叶子的魔鬼又有什么可怕呢?2021年9月25日10点22分黄平子读诗:这首诗是“某中国诗人”的诗歌死亡史,是沈浩波个人诗歌的成长史,也是中国诗歌的发展史。本诗时间跨度为十年,分五个阶段写。第一阶段,“一九九一年/一九九二年”。沈浩波生于1976年,1991年才15岁,中学生一枚。但是这个毛头小子不简单,自己“乳臭未干”却敏锐地嗅出了“某中国诗人”诗歌的“青涩”和“优柔寡断”。第二阶段,“一九九三年/一九九四年”。沈浩波17岁,快要写诗了。“诗歌在暗处/蓄积着勇气”,“某中国诗人”却还“有气无力”。第三阶段,“一九九五年/一九九六年”。沈浩波19岁。“时间越来越紧迫”,这是指留给“某中国诗人”的成长时间不多了。要不成长,要不被淘汰。时不我待。第四阶段,“一九九七年/一九九八年”。沈浩波21岁,开始写诗。八年时间,沈浩波由一个读者成长成了一位诗人,而“某中国诗人”呢,却依旧“不紧不慢地/感伤”着,“虚无缥缈”地生活着,“陈旧”落后地写作着。第五阶段,“一九九九年/二零零零年”。沈浩波23岁,写出名作,对“某中国诗人”“过去所有的诗歌/完成了一场/屠杀”。大家在为“某中国诗人”默哀的同时,也要向沈浩波致敬。沈浩波向中国诗坛注入了一股清流。沈浩波1998年在发表在《中国图书商报》的《谁在拿“90年代”开涮》,成了后来“盘峰论争”的导火索。这不仅是沈浩波的荣耀,也是中国诗坛的大幸。盘峰之后,“民间派”不仅在诗坛有了一席之地,还逐渐成了诗坛的中流砥柱。2021年9月25日15点11分黄平子读诗:“在诗会入住酒店/题字时”,宗尕说的诗会是新世纪诗典的绵阳诗会,酒店是子云大酒店,题字是参会诗人们的题字留念。“我轻轻挥手/写上四个大字/扎西德勒”,宗尕是藏族诗人,扎西德勒是藏族人表示欢迎、吉祥如意,使用频率非常高,非常普通的一个词。“一旁服务的女孩/惊奇地欢叫起来”,这是服务女孩的“稀为贵”。声音描写。“一群人/也蜂拥而至”,这是一群人的“稀为贵”。动作描写。“吓得我一时没恍过神”,这是“我”的“稀为贵”。神态描写。“原来——/我用母语藏文/写下的这四个字/在巴蜀绵阳/显得特别稀有”,这是补叙,解释。宗尕是阿坝州人,阿坝是四川省辖自治州。阿坝到绵阳也就四百公里左右。如今交通发达,在绵阳这样的城市,不要说藏族同胞,就是外族同胞,也已多见了。宗尕引起围观,还因为小伙子长得帅帅的吧?2021年9月26日8点15分黄平子读诗:“父亲生前是军医”,父亲的身份。“部队在河北古城”,父亲的工作地。“只有探亲假时/才回北京和母亲团聚”,为什么说“和母亲团聚”而不说和一家人团聚?母亲当然很重要,其他人呢?“那年我三岁”,夏微简介写的是64年,三岁大概是67年。“家住新街口前帽胡同”,家庭住址。老北京。“母亲在协和医院/生了妹妹”,协和医院是北京名医院,能进这家医院生孩子的人当然不简单。“父亲带我去医院探望/乘坐公交车时/不知道他怎么/把手给挤了/一路没好气的”,父亲没好气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把手给挤了”,更主要是“母亲”“生了妹妹”。“本来就对他陌生/脸色又那么重/到了医院一见着母亲/所有的委屈瞬间爆发的一声哭了起来”,这是“我”的心思,“我”的委屈。我因父亲而哭。小孩子用“哭”来表示一切无法诉说的东西。“母亲知道,父亲是/因为她生的不是弟弟/和我一起哭”,67年虽然还没有开始计划生育,但是看得出,又一个女儿给“父亲”带来了不小压力。重男轻女,根深蒂固,军医也不例外。2021年9月27日16点31分黄平子读诗:诗的题目叫做《桂花树下》,沈浩波却没有就树写树,而是写了一段小小的家族史。诗从一个“已经消失了”的“苏北的一个小村庄”沈家巷写起,以“哥哥姐姐们/紧密相挨,以最深切的爱意/陪伴他们”肺癌晚期的母亲作结,给读者上了一堂生动的“有关生活和爱的教育”课。诗中有“高大茂密”,“满树花香,浓郁如蜜”的老桂花树。有“我爸我妈/和伯父伯母,想尽一切办法/花了三万块钱”,“盖于三十前”的老楼。有“坐在轮椅上,语言功能障碍/无法说话,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已经瘫痪的老伯父。有“满头银发闪闪发亮”,“肺癌晚期”却以为是骨结核,依旧对生活充满信心的老伯母。有温柔的大姐。有脾气坏的二姐。还有爱哭的大哥……写作课讲过泼墨如水,也讲过惜墨如金。沈浩波这首《桂花树下》当属前者。2021年9月27日21点04分黄平子读诗:“村里一所学校/教室里/三名学生/考试”,只说村里而不说具体的村名,估计也有一定的普遍性。教室里三名学生说明学生少。我们村也一样,五个年级八个老师只有七个学生。学生哪里去了?都进城去了。父母进城打工,孩子进城读书。留在村里的几个,都是因为父母无能,带不出去。霍老师写的也是这种情况吧。“两名老师/监堂/另外一个人/巡视”,有学生就有考试,有考试就有监考,有监考就有巡视。老师监学生,巡视监老师。这样的“考场静悄悄”,这样的学校平时也静悄悄。2021年9月28日14点33分黄平子读诗:古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今有王某儿女有出息,邻居和朋友蹭咖啡喝。儿女有出息,给老爸改善生活,当然是好事情。儿女有出息,让老爸享受一下“小资情调”,当然也是好事情。王某也不错,有了好东西愿意和邻居分享,愿意和朋友分享。诗中有两个生动的细节。一个是王某原来喝的是“大叶茶”,一个是“泡咖啡用的是原来的茶具”。前一个细节说明王某原来家里穷,喝不起好茶。后一个细节说明王某虽然改喝咖啡了,但是并不懂如何真正品味咖啡。不过,这又有什么要紧呢。据说中国的茶叶刚传入西方时,有人将茶叶洗了,放了油盐到锅里煮了来吃呢。我一个朋友去店里吃牛排,就喜欢用刀子一次性切好,然后用叉子一块块叉了慢慢地嚼。2021年9月28日20点09分
作者简介:黄平子,男,70后,教师,在《新世纪诗典》、《磨铁读诗会》、《诗快报》等发表作品。写作是一种编码的过程,阅读是一种解码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