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周刊||李祚福:深圳诗群掠影
作 者 简 介
李祚福:笔名皿成千,79男,赣人,与友人主编《狼域》民刊,小说、散文、评论及古诗词,均有见刊,有诗作发表《诗刊》《诗潮》《诗选刊》和各网络平台,入选各种诗专业性选本和诗歌奖,并参加荷兰艺术家若博·福尔曼国际交流展等。
文/李祚福
读过一些谈深圳诗群的文章,无非是罗列某某人已经在哪里发表了什么作品,提到出镜率高一些的人。如徐敬亚、王小妮、吕贵品三位先生,来深圳前已经是有文本有影响的,我认为算到深圳来是要脸红的。在深圳有不少写诗的,前十几年(我在深圳二十年)已经知名或著名,诗人队伍之壮观,让人惊喜。
且看:唐成茂、张伟明、郭海鸿、喻敏、阿翔、孙夜、朱巧玲、吕布布、田晓隐、宋家彬、蒋志武、廖令鹏、远人、柴画、仪桐、郑廷宏、西篱、思扬、魏先和、郭金牛、江飞泉、欧阳福荣、付正洪、章羽、赵目珍、冷铜声、剑兰、阿北、胖荣、杨沫子、安石榴、谢湘南、樊子、不亦、王大块、居一、李双鱼、徐东、朱巧玲、王煕远、王钻清、宋朝、洪江、子在川上曰、陈润生、周芳如、黄国焕、皿成千、锦瑟无端、小刀、温木楼、易春雷、哑鸣、张伟彬、肖力群、刘郎、黄开兵、胡在礼、何山、骚风、王成友、王进明、邬霞、魏兰芳、张华、张尔、马金山、黄成龙、李邵平、林卫雄、林进挺、孙善文、祤之、李立、林烈强、刘桃德、阿哩、包掌柜、陈才锋、蒋华、庄生、李智杰、大草、李晓水、李晃、赵源、迪夫、朱建业、黄惠波、为什么不可以、柯寂、溪水、紫穗穗、依尔福、温经天、古道、陶发美、四毛、赵俊、孙文波、骆家、黄灿然、远洋、陈东东、莱耳等等,算上一些只内刊发过作品,只发过一些民刊,或者入选一些征文文集,一些大大小小的赛事,另有写古诗词的一大批,比如郭建勋、易不问、龙佩、韦勇、邹合全、李国霞、黎月嫦等等,据说被诗人的老头老太太加在内保守也有千把百人。
这里有的已经不在深圳生活,比如胖荣、安石榴、陈润生、溪水、紫穗穗、温经天、仪桐、剑兰、田晓隐等人。有的在深圳而不知情。有的是回归深圳的,比如李晃、付正洪等。但是我要说,大多所谓诗人,名是出名了,有过硬文本的不上一半。别不爱听,把你的作品最好的拿出来,与下面我要提到的文本对照,如果你不脸红,恭喜你,在五十人之内。真正有自觉意识写作的不会超过二十人,有自觉意识又保持质量一直坚持着写的不会超过十人。
我就几个人的诗举例,只是想说明,文本在,刊物发表与否并不是可靠依据,你能保持这样的水准写下去,才是正道,才是一个写作者存在的价值和专业态度。
1.郭金牛(冲动的钻石)
出名前他的作品基本是刊物毒药,发表无门。是北京文艺网杨炼先生是中国诗歌流派网徐敬亚、韩庆成、李小雨等先生通过网络等方式推出。我是见证者之一。我比较早预见他的作品出色,并有相应的批评文本,发在新浪博客,后综合批评文发在微信公号,又在《诗歌周刊》301期(见《此心安处是吾乡》具体作品分析,可网络搜索,在此不再赘述)再次发表。
他的作品,关注现实、关照内心、思考未来。他谦虚地认为是在向自己挖矿阶段。自己有矿必须挖,而且这种矿是越挖越能促进再生能力,肉身不灭,感知世界越深。他的作品不论是《纸上还乡》《庞大的单数》集,还是单首近作《杀人回忆》等,都具有郭氏轻功(杨炼语)特点,举重若轻。有批评认为,他的诗语言华丽,没有体系构建。又有反批评认为,诗只有语言之最,没有体系认证。就我看,他的诗语言,姿态是低的,贴心补脑。时间、地点、人物都是眼前的,数字、符号、叹词、虚词、副词、象声词都是关键的。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结合得很好。可以说,他的诗是金刚不坏,环环相扣。以轻松的语言说着沉重的现实。诗句“少年,某个凌晨,/从一楼数到十三楼。 数完就到了楼顶。/ 他。 飞啊飞。/鸟的动作,不可模仿。…… ”一个自杀者是不可能数着楼层来跳楼的。这个具数,只是个虚虚实实的所指。其实这少年是第十三个跳楼的人。这样就与事实保持了距离又蓄意点出一个符号性的数据,达到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的艺术效果。
他的诗作形成了强大的纵深力度,可以让读者以点连线,以线带面,然后建起立体的想象,空间大而又有质感。
2.付正洪(围围)
与他60后写诗同道张凡修先生比,他显然是无名者,在深圳,几乎无人知道有这么一号人(名声在外,早有作品被各大刊约稿)诗写得杠杠的。
他的诗以思维推动想象,非常精彩。比如《一次性的聊斋》“这里有人吗?/我掏出香烟,表示否认。/可以坐一坐吗?/我给香烟点火,表示肯定。//可以聊聊吗?//我吸了一口,叹气,摇头,算是默许。//在下名风:身份证上姓东,//居住证上姓西,结婚证上姓南,/离婚证上姓北——阁下呢?//鄙人名水:出生证上姓羊,//毕业证上姓江,//驾驶证上姓清,行驶证上姓浊。//……”用孤芳自赏的思维形式,打开一个“大我”像一块放大的电路图,一些认识的,更多熟悉的电子元件摆开来,然后合上去就是一台好看好用的电器。
再比如《死水》//桌子上的一杯水,倒在地上,有杯子那么高。//杯子那么高的水,踩一脚,和脚掌一样大。//如果很生气,用刀子划,它只剩一条线,和刀刃一样长。////这样一首诗跟着他的思维,你可以想象到场景,思考着什么呢?显然,是人的某种认知。又是生与死的深层揭示。
3.欧阳福荣(水姻缘、白蓝地)
他是唯一被遗漏的珍珠,作品少见刊物,但大平台认可层次,不逊任何一个深圳诗人,他的作品,除我以外,首肯是杨小滨、杨炼两位先生。他的诗歌情绪饱满,有周星驰电影嘻哈之风。长诗《顺逆流》代表性作品,我有批评文本《曲有误,诗郎顾》发《狼域》2017总第7期。他长诗、短诗(短诗也长)大开,要求读者必须有较强艺术感受力,又如曹衣出水之功,以线带面。
还是忍不住提一提《顺逆流》其中一节“少年发笑,有些暗哑。//啊--。啊--。//哦嗬!//碎了一地打破碗碗花。”想起鲁迅先生的杂文,深刻而不失妙趣。“啊--。啊--。//哦嗬!”这看似无任何意义的,却正是这闲笔的几个字抓到了人性的点子上,极微妙的情绪和细节变化都在这里了,也是中国式的自嘲。“碎了一地打破碗碗花。”两个碗字连用,一是增强节奏感,二是,分别表达两层意思,前者是指生存的条件,后者只是名词。自嘲是一种哲学,能把失当成得更是一种境界。读这几句,我很震惊,这是多么狠的冷幽默啊!
再如《那些电带的肉体》//腊梅张扬。酒徒立在鼎龙乡下//白雪、稍息//桃花开到耀眼。酒徒将进驻福永镇上//绿色返回到厌倦//新年,与快乐//穿过教场岗、中心花园、五福广场//乡亲们从陶醉的传统里挤迫地完成弧形作业//酒徒围着永福街头的榕树缠绕//晃动眼、手、臀各部任何动作//想到可以小饮半杯,//正好初三。合适小聚。柔软的锦绣并排着躺在“雨水”前//迅速地走进瑶岗东路。借问酒家//节庆的暖风后退三百里//光线拂过河水。//河影,从浅黄色的未时倒映://李祚福的诗,随身携带着//语言的//刀子。//李凌云、刘惠龙和钟瑞华的散文,//置放着自然吸力、荻花之白与外婆菜的味道。//巴辣、廖晓云、陈淑蓉、肖士国的小说,//诞生潮的刺激空间。//陈留弟的故事,//以蝶式游泳在海里。//酒徒的脸,//撞倒三杯“四特”烧酒。//五里亭红军桥头,//河柳抽了新枝。桥下少了乌衣巷//索取完美长大的酒徒//期待与诗人、散文家、小说家、故事家互相渗透。//播种生活、不朽、死亡与爱//我们面对面看着//西流水看着西天的云。//深藏于水声与云噪的乐曲,//加倍荒凉。//镜子进驻河的虚构,//目光滑入水的空白。////此诗虚虚实实,忽远忽近,明明灭灭。电带是核心,深度意象。电带这条暗线,说白了就是情绪。诗中从一场相聚的来龙去脉摆开,像电路板一样,讲完了原理,然后合上,你就明白了,为什么一台电视机看得到那么多节目。
4.刘桃德(莲花汉子)
桃德写诗不是很稳定,我们在诗人江飞泉的诗群认识后,他时不时表现得很谦虚,交流多了自然就熟悉了。我一贯的性格就是只说坏的,不说好的,桃德都是接受,从不动气。再者,他的作品总是有亮点,苦于刊物难上,写诗对他来说,只是偶尔为之。作品也就少。却因为我的批评,让他有了精品意识。
但说回来,写得一些好诗,要发表在大的刊物,还是要讲机缘,不是说像现在某某诗人,一写就是十来首,然后找个熟悉的编辑,发了,至于质量如何,其实不再重要。肯的是,有那么一两首达到了发表水平。桃德至少有十首诗,是达到大刊物水准的,我估计他写的总数不会超过百首诗。
如此说来,有十分之一的有效写作。在我看来,他的诗强于很多大刊物发表的作品。
比如《天黑的时候》//我不敢开灯//不敢面对一个人的脸//这些,鲜活如鳗鱼般咸湿的脸//它黝黑又沟渠纵生//但很生动//就像一本写传奇的书//我试着从一只手滑向另一只//试着从那被庄稼折磨的粗糙掌纹里//摸出一个村子////这首诗我是一号读者,我推荐《诗刊》失败,可喜的是上了《2016年中国诗歌排行榜》啊!全诗简单明了,说一个庄稼汉因为生活的艰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一张脸,让自己都害怕看它,通过内在逻辑和物象转换,上升到了群体性。显然是对劳苦农民的同情,这样的情怀对当下物欲社会是多么可贵。
再如《天涯月色》//那天。我坐长途车出了远门//从莲花入吉安出赣粤边界//入夜抵深圳//喘息声掀动一群人行走的步伐//有人折回,惊慌//联防队巡逻查证//汉子惊慌失措,姑娘花容失色//脚踩的凉皮鞋落入草丛间//像祖国版图的碎片 ////又是一首简明了的诗,说来深圳遇到抓暂住证,一个普通人,因为慌张,连鞋掉了也不敢要。结尾一提,对这种不合理不合法的行径进行了控诉。当然这类诗是更不可能发表在刊物的,也正是这样,这首诗更接近了诗者的内心,是有良知的。
后来我们利用手头刊物的小平台推荐了他另一首《在竹村,我把我的身体拆成鸡零狗碎》的诗发表在《中国诗歌》了,我们愿意为他做点什么,足以证明一个不投稿的写作者,实力的可靠。
5.周芳如(芬芳如意)
她是一位不投稿的诗写者,据说诗刊约稿她没给,因为俗事缠身。有些刊物能用她的诗,也是遇上。比如我编《宝安诗歌精品》一书,她说没有发表过的作品,之前发表的也没有去留下印象,所以找了些发表体诗给过来。就是这样的情况下,我还是发现两首诗非常好,是姐妹篇。一个尊崇于自己内心的诗写者,多么不容易。
她的诗《总有一个世界是与别人无关的》//喝完小米粥//她驾车穿过城市的灯林//在河边停下//那一抹春寒乘机钻进体内//她开始痛经,手脚冰凉//她爬上车顶躺下//看见闪光的星星//看见幽灵穿河而过////把后两行先放开,就是说了一回周期性小事。加上后两行去就是大事。可以想象,一个女人痛经是多么辽阔的痛,只能一个人去面对。生命的起点,男女之间的分别,对男人而言,爱一个女人,他又不能分担她的痛苦,双双都变得如此无辜呢!
而后一首诗《世上最狠心的遗弃》//只有半个月亮//只有唯一一条路//独自驱车返家,不疾不徐//突然想起妈//我没有哭//抬头看月亮//而月亮不说话//妈妈曾经说笑般讲起//因为计划生育//因为想要个儿子//想把已出生的我//遗弃//是的//她现在终于还是将我遗弃在人间//而一个人上了极乐国////生死一念的事,一个时代的痛,对比一个永恒的痛。天秤一下子失衡量了。读来不由让人沉重。
6.张喜香(溪水)
溪水很多人更不熟悉。但她有天赋,有句话说,有天赋不勤奋也可能写得更坏。她的短诗不差,这里我选了她的一个组诗。
《碎 片》
1
你怎么也有诗和远方
有大漠的心去容纳冰川
你应当放下诗歌
做一个品德高尚无才的女人
2
爱徒,在众多的徒弟当中
只有你才会记住
为师当年教过你画画
也只有你才是那些颜色中
最单一的江南雨伞
我喜欢你走在诗行里
像一把阅历丰富的古琴
3
我就要回贵州了
回到那个山沟沟里去
砍柴,放牛,喂猪
对着阳光构思一堆词来抒发情绪
其实,我早已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回去可能就不再出来了
不再为挤公交车和赶地铁上班
而迷失方向
4
溪水我们什么时候还能聚在一起
谈诗歌,谈人生,谈远方的风景和近处的妖娆
其实,人生是个虚词
只是希望在我们有生之年能再次举起“刀”字碗
干下那些被黑夜洗涤的如此苍白的词
5
明天要下雪了
家里的柴火还没有准备好
柴房里只剩下了些枯萎的叶子和树皮
那是1980年母亲在茅草房说的话
那年我才五岁
那年和小狗同时喜欢上了太阳
6
活着真好
可以写诗
想女人
可以做爱
和江山争宠
可以喝酒
让佛成为一个高度
7
他说想女人的时候
创作就特有灵感
就更像个男人
在黑夜自慰
星光就会更接近肉体些
8
我们这代人就像野花,自生自灭
越来越多的日出从脚下走过
我们的明天徘徊不定
我们的今天仓促而短暂
我们的昨天在漂泊中流逝
但我们也必须好好活着
9
怎么这么早醒来,是否被清晨的小鸟唤醒了
在这幽静的小镇,你肯定有和阳光一样美丽的心情
不!由于心里空荡,浮躁不安,难以入眠
以前在故乡都种下的离别和思念
现在还总是久久不能平复
10
你还是那么漂亮,还是像那朵不经意凋谢的花,美艳而脱俗
不!在故乡的边缘,我的青春被慢慢掏空
理想在从容中破灭,美丽只是个虚幻
那过来这里玩几天吧,我为你准备了酒
让诗更芬芳些,然后你肯定会更艳丽些
谢谢!只是现在我不再喜欢有车辆拥挤的地方了
那你原先不也在深圳呆了那么多年
那是以前不懂得宁静对一个需要故乡的人多么重要
现在只喜欢闻稻花香和山野的味道
11
看着你们有诗和远方多羡慕
我们只是在异乡急需找到属于自己的存在感
其实在故乡,我们是没有田地的不能落户的主
那我们相互抱抱,相互取暖,慰藉吧
在这六月天气里
我们的唇齿发白,语言缺少激昂
12
你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在你忧郁的眼神里
我看到了一条黑暗的隧道正穿梭着你
谢谢你这样读我,我只是个
被暴风雨洗涤的一尘不染的人
13
过几天就要去到你的故乡兴国
去到红色根据地,但不是为诗而起航,你回来吗
不回来,车费昂贵,我的孩子还等着寄学费
你若来深圳,我便代表了整个兴国
14
溪水,我回老家了,家里有四梅和小烤鱼
有老父亲和耕不完的田地
还有青山绿水会与我的诗共鸣
还有旅程里最卑微的思念
我会在故乡的田地里种上菩提树
让你成为一树的花开
我也一定会在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
怀着最初的那颗心站在你的花下
15
去到深圳我只联系诗人阿里和陈宝川
当然还有你,可惜你回江西不再来了
酒杯中自然就增加一种缺失和遗憾
我想为你填写一些过往容颜的词
但岁月总是那么无情
现在我只想成为故乡山坡上那个为开放守候的人
16
这是个缺失信仰的时代
我和我的信仰就像荒凉的戈壁滩上一珠奇异的草
这是个没有故乡的年代
我和我的故乡像恋人般思念
17
又下暴雨了
昨天电视上报道四川泥石流
覆盖了一个村庄
我期待阳光早点出来
像那一年的5.12,四川地震之后
地面开出了许多像笑脸一样的花
18
我问佛!在这充满激昂
房价和物价如潮水般狂涨的年代
你为何还是依然心静如水地面对苍生
佛高高在上,不言不语
严肃的让我不敢吭声
19
现在什么都不好做了
东莞的红灯区被查封
小姐都归田了
家乡的鸟应当会从南方迁回些吧
如果是这样巢穴里的老人就不用孤独终老
他说完天空突然静止
然后就下起狂风暴雨
泥土就有了新的味道
20
是时候给你们讲些过去了
过去你们的外公穿着草鞋
在整个冬日用体温去融化覆盖在地面上的雪
灰色的泥土才会露出来
你的外婆怀着十二岁的憧憬,吃着草根
走过了那个饥荒的年代
你的妈妈在童年吃着没有油炒的菜
那菜的清香胜过世上所有的佳肴
读溪水的诗常遇惊喜之语。显然她是个靠天赋写诗的人。这组也不例外。向生活要诗,向远方致信。她把自己的相遇、分离揉碎后重组,把情绪克制到恰好。讲了二十个场景,诗外之语搬进搬出,表现自如。一个人的私语,与众的交谈。我与溪水交流过,她是个被命运捉弄着的人,却不抱怨,不去博人同情,坚强地一个人扛下家庭扛下孤独。作为诗者,她就是其中一种,打着生活的节拍。作为文字,她写下,像聚集在一处的树木一样自然长成。这种单节不能成诗,但结构起来非常新奇。比如“我们这代人就像野花,自生自灭//越来越多的日出从脚下走过”这似有断章取义之嫌,但这句诗确实是核心所在,只有真正进入到这首诗去才能够神会。这首诗语言并不是优势,甚至可以认为大多很俗套,它强在内在气息与外在气息都好,日记体,这分稚嫩比许多老手有趣得多。
读了这些诗,对比读过深圳近百诗人的诗,可以说各有千秋。只要不是偏食的前提下,应当承认,民间有好诗。而深圳那些被诗人的大叔大婶们和已经冠上诗人名号的所谓诗人们,玩诗,玩不好成神经病。是谁让他们变成神经病的呢?值得思考、警惕啊,朋友们!很多人认为写诗是很轻松简单的事,写成汪国真那样,写成泰戈尔那样,写成雪莱、普希金那样,是的,他们是名诗人,他们名气一人就可以压倒所有中国诗作者。有人要写成李白、杜甫、苏东坡那样,你能说他不是吗?不能,你有什么依据说人家写的不好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可以回望大师,写出惊世之语。上面我提出来的,除了郭金牛先生已经可以认为有国际影响,其他人其他作品,大多人完全可以说,你写的是狗屎。注意,我说大多人。这大多人中也是中国人中的少部分,愿意关心一下诗的一群人。他们中大多人对中国文化抱很大幻想,呼应文化自信。然而,自信必先自觉。
咱们中国文化非常优秀的按说很多,能被全世界有良知的知识精英认同并传承的并不多。其中我认为通用的一种文化就是“汉子”两个字。汉子,一种活得高贵的人。从中国几千年下来,不少这样的中华儿女。而诗人,就需要这样的人,才能传承、担当,他们甚至要“弑父”。所以他们是孤独者,是少数人。因此回到民间这个概念上,即诗是纯粹的,无政治、名利干预,是与诗人一对一的对流导体,在与另一个人相遇时并不能完全成为导体,很可能是半导体。
虽然,我举出这些作品,并不是说,他们才配诗人,而是让文本说话,说出诗而不是诗人。因为现代诗,让人不好说,充斥大量的参照体,什么叫参照体呢?就是写出个外在样子,并说:“文章天成、妙手偶得”话没有错,错的认知。诗是就在那里,伸手可拿。可你是妙手吗?妙手是天生的吗?显然有证实一下的必要,从历史经验得出结果来,除了极少数天才,妙手都是修炼而来。就是说必须付出很多,绝对异以常人。天成,是诗本身,不是你能够用语言让它天成就天成,一写(说)就是作(创)就是装。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少点痕迹。换言之,是诗找人,不是人找诗。你是什么样的人,具备有,诗才可以让你写出。这个有,是人从生活和对世界的真诚感知而储蓄得到的,极少部分有天赋在。
是不是这么一说,李绅这样的就不算写出了诗呢?按现代诗的理论,当然不是诗,古诗大多是用好语言,应当叫诗歌,可以唱,好的语言可以骗人,不用唱也好听,这种语言是大众的,是散文的,散文也可以有诗性,但没有在同时代显现不同的诗性,没有新意,不足以成诗。如果说,古诗才是诗,那么诗就只有语言为准绳。从历史经验看,显然不止。从不止可以推理出不是。话说,艺术是一种高贵追求,从表(好的语言)及里(大的情怀)是一种规律。要更高贵,所以,古代诗歌出现了杜甫。而西方出现了更多大诗人。因此,我认为诗所以为诗,一是与时代的大众异声且是站在为大多数人而发这里的大多数不是静止中的人,是人类命运,为真善美等而发。另一是否定包括自我在内的已经发现之诗,或者否定已经成为公共资源的诗性。当一种真的善的美的发挥到极至,都可以称大,所以还有李白、苏轼等大诗人。只有他还存在唯一性,他才能被称之为诗人,其诗作才不被时代硬化。我说《悯农》不是诗,理由是从现代诗认知出发,首先,其语言的煸情性被作者本身的贪官形象破坏。且不认其历史真实性,而其次,没有真正认识到农人的辛苦根源,与同时代的柳宗元《捕蛇者说》相比之下,认识相差太远。
不论你是写现代诗还是写成古代那种诗歌,我认为都有必要当成高贵的追求,首先认识到什么是自己要写的诗意、诗性,什么是好的语言,什么是真正的诗人,从它成他,从诗及人。
经 典 荐 读
“一线周刊”推荐当代一线诗人、作家,兼顾社会热门话题,影视点评,随笔、小说、散文等文学类题材!
《一 线 周 刊》 团 队:
顾 问:王跃强
总 编:心 语
主 编:叶庆松
特约主播:金运生 雪倚梅影
美术编辑:站在唐古拉看海
微 信 号:心语q1366096ww
扫二维码关注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