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神记:持斧罗摩

流浪仙人鲁契卡(Rucheeka)希望找到一个姑娘做自己的老婆。

在那个时代,两个皇族统治着整个大地,他们是太阳家族(Suryavamsha)和月亮家族(Chandravamsha)。月亮家族的国王甘地(Gandhi)有一个叫诚美(Satyavati,本意诚实)的女儿,年方二八,出落得亭亭玉立,又是知书达理。国王希望给女儿找一个乘龙快婿。

正相好,鲁契卡巡游到甘地王国。国王听说有如此一位大德莅临自己的国土,自然免不了一番热情地招待。宴过午夜,酒过三旬,二人从治国之策,谈到四部吠陀,十分投缘。国王很高兴预见如此一位可敬的大德,说道:“尊敬的鲁契卡,告诉我你的愿望,只要你提出来的,我都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鲁契卡诚然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正在寻找一位能够配得上我的女人,我见王上的女儿美貌高雅,我希望可以娶她为妻。”国王甘地心想女儿从小在宫中长大,享尽荣华,跟着这仙人去了固然是好,但实不忍让女儿在茅屋内过苦日子。于是便提出了一个要求:“好吧,我很乐意把女儿嫁给你,但是我要一千匹白马作嫁妆,每一匹马都必须有一只黑耳朵。”鲁契卡愉快的答应下来。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鲁契卡向水神伐楼拿(Varuna)作出苦行,最终感动天神,得到了一千匹符合国王要求的骏马。甘地得到骏马,认识到女婿的能力与财富,便把女儿嫁给了鲁契卡。

诚美从小到大见够了荣华富贵,跟着丈夫过起林居生活,竟也安然。二人夫唱妇随,生活美满,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子嗣。

国王甘地只有一个女儿,见女儿迟未生育,十分忧心,忧心自己的国土后继无人。诚美也因此整日忧心忡忡。鲁契卡看出妻子心有隐忧,便开口问道:“我妻,是什么事情使你烦恼,你提出来,我帮你解决你的问题。”于是诚美道出前因后果。仙人微微一笑,与妻子约定一日,解决此事。那日到来,鲁契卡把妻子和岳母一并叫到面前,用草药调和了两杯仙药,赐予二人,喝下去不日便可孕育一俊美男儿。岳母担心女婿偏袒女儿,于是偷换了仙药,自己喝下了仙人为诚美预备的,而诚美则喝下了母亲本该喝下的。

不久,诚美便怀孕了。鲁契卡进行占卜,却看到自己未来的儿子居然是刹蒂利,十分惊讶。思索之后,大概知道了这其中缘由,他和妻子一起祈祷,愿自己的儿子成为婆罗门,但儿子的儿子能够拥有英雄般的勇武。于是鲁契卡生下仙人迦马达格尼(Jamadagni),迦马达格尼便是持斧罗摩(Parashurama)的父亲了。

持斧罗摩的母亲叫作瑞奴卡(Renuka),她是Prasenajit的养女,她嫁给了仙人迦马达格尼,生下五个儿子,其中之一便是持斧罗摩。

月亮家族有一个国王名叫克里德维勒亚(Kritaveerya),生有一子,名叫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Kartaveeryarjuna)。此子的名字形容他像是摩诃婆罗多中的无双统帅阿周那一样不可战胜。的确,他曾付出严苛的苦行,得到无敌神力,在战场上像是有一千只手臂,纵横捭阖,无人能敌。这爷俩统治着马希什马提(Mahishmati),充满了荣耀与骄傲。

一日,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带着军队外出打猎。一番活动,大家都感到十分饥饿。于是王上派人打探,望找到一户人家,借宝地,歇一晌午,用一便饭。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迦马达格尼的隐居地。说明来意,迦马达格尼便着手准备斋饭。不一会儿,一桌盛宴竟出现在王上面前。用过餐后,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非常高兴,且非常惊奇,问道仙人是如何如此快速的备齐这样一桌鲜美的盛宴的。王上惊奇,这桌饭菜,竟然如此可口,以至于宫廷中所有名厨的手艺相比之下都显得如此索然无味。

诚实的仙人说出秘密,原来仙人在为天下苍生的安泰奉行严苛的苦行,为了帮助他料理自己的生计,天王因陀罗,送来一头名叫卡马德努(Kamadhenu)的神牛,这头牛能够满足仙人在生活上的任何要求。贪婪的欲望攀上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的心头,国王说到:“把这头牛卖给我吧,我给你一座城。这头牛对国家很有用,在他的帮助下,我可以体面地招待我的贵客。而有了一座城,您的生活也将无忧。”说罢,不顾老仙人的哀求,国王命令自己的士兵用暴力抢走了神牛。

各位听到这里,一定会问,持斧罗摩去了哪里?怎能任凭蛮横的士兵做出这些无理的行为?原来,为了准备当日的祭祀,罗摩进山砍柴,良木难寻,迟迟未归。日头西斜,罗摩背着自己的斧头回到家里,竟看见老父亲以泪洗面,不禁愕然。父子交谈,直听得那罗摩撩起心头火,恶向胆边生,只见他气得须发皆炸,举起斧头说道:“以直相报!”。说罢,罗摩带着自己的斧头、弓箭便出发去向马希什马提,望求讨回公道。

愤怒得罗摩沿着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的归途飞奔而去,他竟然在国王回城以前追了上来。国王卫队各持刀枪,不由分说的围杀上来,那不知这罗摩的利斧真叫是管杀不管埋!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看见如此一人,竟杀得自己亲卫丢盔卸甲,顿时怒上心头,施展武艺,瞬间只见他竟如有千臂!不曾想,罗摩的斧头竟然快过千臂,说时迟那时快,一片血光,国王双臂竟断,首级竟已丢失!

(这个传说还有另一个版本,说的是纳拉达(Narada)仙人拜访毗湿奴,赞颂了毗湿奴神奇的飞轮(Shudarshana Chakra)。不想这神奇的飞轮竟然自傲起来,对毗湿奴说,若不是有自己的帮助,大神便无法战胜敌人。于是毗湿奴与飞轮对赌,双双降临世间。毗湿奴大神化身持斧罗摩自不必多言。克里德维勒亚本是老来无子,皇后却突然生下一个婴儿,婴儿在初生之时看似没有双臂,但随着时间流转,婴儿每一刻长出一条手臂,竟然长出了一千只手臂,这便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飞轮的化身!)

书接上文。罗摩为父亲讨回了公道和神牛,迦马达格尼自然十分高兴。但老父亲一方面惊讶于儿子的勇武,一方面又为他造的杀孽而担忧。老父亲对英勇的儿子说道:“罗摩啊,你有理由为你的英勇和武艺骄傲,但你必须控制住你的愤怒。虽然你讨回了我们的神牛,杀人也算杀的公道。但毕竟杀孽深重,你去流浪吧,走访圣地,洗涤罪孽。等到你洗刷掉杀孽,你再回家吧。”孝顺德罗摩答道“谨遵父命。”说完便收拾行装,踏上行程。罗摩流浪了一年,拜访了圣地,洗刷了杀孽,回到家中,继续照顾老父亲,帮助其完成那支持世界的苦行。

翌年,春回大地,迦马达格尼决定实行火祭,于是命令妻子取回神圣的恒河水。瑞奴卡来到恒河畔,看见一个叫做切塔拉塔的俊美犍达婆,他和他妻子玩水嬉戏,好不快活。瑞奴卡竟然看的出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取了恒河水回到家中。迦马达格尼是无所不知的仙人,当他看到妻子迷恋俊美外人的时候,他出离的愤怒了,他下令他的儿子们杀掉自己的母亲。儿子们吓得愣在当地,他们怎么能亲手杀死自己的母亲?正当此时,持斧罗摩劈柴归来,暴怒的老父亲竟命令罗摩杀掉自己的母亲和违反父命的兄弟。

只见罗摩手起斧落,一刹那五颗人头落地,他遵守父亲的命令杀死了自己的四个兄弟和亲生母亲。见此情景,迦马达格尼平息了怒气,对罗摩说:“儿子,看来你是足够尊敬我的,提出你的愿望把,我来为你满足它。”

罗摩说:“我的愿望就是满足您的欲望,我现在只希望您原谅我的母亲和我的兄弟,并使他们复活。”迦马达格尼说:“如你所愿!”话音刚落,瑞奴卡和四个儿子便复活了!罗摩救了他的母亲和兄弟!

另一方面,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的儿子们在城里酝酿着复仇。但他们又惧怕罗摩的斧头,于是他们舍下虎狼计,香饵钓金鳌!他们派出探子,探明罗摩每天外出砍柴的时间,趁机潜入迦马达格尼的隐居地,在老仙人冥想的时候,围攻上来,瑞奴卡和四个儿子栏挡不住,刹那间老仙人身首异处。凶手们打断了老仙人支持世界的苦行,欢天喜地的将老仙人的头颅作为战利品,带回了都城。

瑞奴卡悲愤欲绝,大声呼号:“罗摩!罗摩!罗摩!”罗摩听见母亲的呼号,紧忙跑回了家,经看见如此惨状,也不由得痛苦不堪。罗摩和兄弟们尽力抚慰母亲,可怜的瑞奴卡哭晕了又醒来,向罗摩讲述了发生的一切,只见那罗摩,竟已血贯瞳仁!二话不说,提起斧头便奔向马希什马提,他要讨回公道!

罗摩斧劈城门,如同虎入羊群,油泼白雪,屠戮了一切敢于栏挡他的士兵。刹那间他便攻入宫殿,杀死了所有克勒德维勒亚阿周那的王子。最后罗摩终于找到父亲的项上人头,痛哭过后把他带回了修道院。在修道院里,罗摩埋葬了父亲,并为所有亡灵进行了超度。

就算如此,罗摩的怒气仍未平息。他想道:正是这些野心家发动了战争,战争使女人失去丈夫,子女失去父亲,平民家破人亡,修道者无法安心求道,不如让我杀光地上所有邪恶的国王,消灭这个时代的所有野心!罗摩磨利了斧头,带着斧头上路了,他围绕世界行走二十一圈,杀光了地上所有傲慢的刹帝利。

罗摩用这些邪恶刹帝利的血,建造了一个血池,在此祭祀亡父的英灵。这个血池在后世被称为“Syamanta Panchaka”。罗摩行使祭祀净化了自己的灵魂,并把自己从邪恶国王那里夺取的土地分给虔诚的婆罗门

根据传说,罗摩来到辩才天女(Saraswati)河洗净了自己的灵魂,又来到摩晒陀(Mahendra)山脚下苦行。人们相信,持斧罗摩现在仍然活在世上,他已化为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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