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乖宝宝到浪荡子,汉成帝的心理变化!
《资治通鉴》第31卷,汉纪二十三
汉成帝鸿嘉元年(辛丑,公元前20年)
【原文】
上始为微行,从期门郎或私奴十馀人,或乘小车,或皆骑,出入市里郊野,远至旁县甘泉、长杨、五柞,斗鸡、走马,常自称富平侯家人。富平侯者,张安世四世孙放也。放父临,尚敬武公主,生放,放为侍中、中郎将,娶许皇后女弟,当时宠幸无比,故假称之。
【译文】
成帝开始微服出行,跟随的期门郎或私奴有十余人,或乘小车,或全部骑马,出入市内街巷和郊野,远到邻县的甘泉、长杨、五柞,斗鸡走马,成帝还常自称是富平侯家人。所谓富平侯,是张安世的四世孙张放。张放的父亲张临,娶敬武公主为妻,生下张放。张放为侍中、中郎将,娶许皇后的妹妹为妻,当时所受荣宠,没有可以比得上的。因此成帝假称自己是富平侯家人。
【解析】
看着这段材料,想到另一位皇帝。
没错,就是建元新政被废之后,权柄收归窦太后的汉武帝。
当时他也是游山玩水,带着亲信到处瞎逛,对外假称自己是平阳侯。
汉成帝是在模仿汉武帝还是无意识如此,这个真不好说。
但是注意材料发生的时间,是王凤死后。
这个时间点非常关键。
在此之前,汉成帝有记载,但是都是朝政上事情相关,并不好说他好坏与否。
而在王凤死后,汉成帝在《资治通鉴》中几乎是换了个人,不说各种坏事都做绝吧,但是所记录的事情,要说评价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有如此转变,一方面是朝堂风向,另一方面也是汉成帝自己内心出现了问题。
这里着重来说一说,汉成帝的内心变化。
1.对现实无力感的趟平
之前权力在王凤手中,汉成帝没什么作为。
现在,王凤死了,王音掌权,而王音又是一个非常严谨、慎重的性子。
汉成帝收回权力遥遥无期,依然要继续当个泥塑菩萨。
加之之前,汉成帝左突右支失败,这种习得性无助感,让汉成帝觉得搞什么都不行。
那既然如此,干脆就别搞了。
这个心态就和当前一些年轻人躺平的心态一样。
原本有目标,经过现实的毒打,发现再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
当目标变得遥不可及,努力变得毫无意义和作用。
就不会想追逐目标,那就随他去吧,开开心心过好当下,不去想那么多,就变成一种主流。
2.寻找一些心理上的慰藉
汉成帝想不想收回权力?想!
汉成帝想不想有所作为?也想!
现实很残酷,他做不到,但是他又想,趟平也是无奈之举。
在趟平的时候,内心会不断纠结。
这个就好比说,你说不奋斗了,就混吧,但多少你内心中有一丝对奋斗的寄望。
于是在你享受、玩乐之后的某个夜晚清晨,你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起昨夜之事,你会有一丝丝的愧疚。
这个感觉就像男人激情之后一哆嗦的不应期一样,生理、心理上都有明显的变化。
为了消除愧疚,亦或者让自己觉得自己在奋斗,你可能会找一些其他的事情做来说服自己。
对于汉成帝而言,他就是通过模仿汉武帝微服出行,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其实自己想振作,而现在颇为无奈,当年汉武帝不也如此吗?
3.管太狠之后的报复性放纵
以王凤病死为时间节点,之前的汉成帝和乖宝宝差不多,之后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这里猜测,极有可能是之前的汉成帝被王凤管的太狠、压的太狠。
现在,王凤死了,王音上台,对汉成帝管控没那么严格,于是汉成帝开始有机会放飞自我。
这就像疫情过后的报复性消费一样。
就是前面太压抑了,后面束缚没有了,所有的欲望就会集中爆发。
报复性消费是如此,汉成帝诸多行为也是如此。
【启发】
有了这一片心理分析,再看后面汉成帝的一些行为就看明白了。
汉成帝这个人的心态很矛盾,一生都在纠结中度过,非常憋屈。
而包括后来他宠幸赵飞燕、赵合德,其实都与这种心态之下的影响有关。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也是人所有行为的一切来源。
而人心的演变也自有其规律,通过一些日常、环境、过往,就能够窥见一二。
当你看别人一些行为颇为奇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你不懂对方。
这些在你看颇为奇特的行为,在对方自己看来,却是正常无比。
把人心给琢磨透了,看人、看事基本上就稳了、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