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抱朴子·外篇》卷25君道诗解7任贤垂拱唯亲多灾
葛洪《抱朴子·外篇》卷25君道诗解7任贤垂拱唯亲多灾
题文诗:
事过乎俭,临深履冰,居安不忘,乘奔之戒,
处存不废,虑亡之惧,操纲挈领,以整毛目,
握至道数,以御众才,韩白折冲,萧曹竭能,
介人一心,致其果毅,谋夫协思,进其长算;
则人主虽,从容玉房,逍遥云阁,其犹可以,
垂拱任贤,高枕责成.其何必居,茅茨狭陋,
食薄味羹,然後可以,惠流苍生,道洽海外.
昏君不然:其为政或,正者不赏,邪者不罚;
或苛惨酷,纯威无恩,刑过乎重,不恕不逮.
根露基颓,危犹巢幕,自比天日,拟固泰山,
克明俊德,不难企及,小心翼翼,未足算也.
无罪无辜,淫刑以逞,民不见德,唯戮是闻.
官人以顺,己志为贤;擢才则以,近习为前;
上宰鼎列,委母後族;专断顾问,决阿谄徒.
扬引则远,九族外亲,不简器干;信仗在于,
琐才曲媚,憎乎方直;所抑退则,从雷同而,
不察以情;所宠进则,任美谈而,不考绩用.
掌要民官,御戎征将,或贪污以,坏所在矣;
或营私以,乱朝廷矣.终于不觉,不忍黜斥,
犹加亲委,冀其晚效.器小任大,遂及于祸.
良才远量,无援士或,披褐朝隐,或沦穷否,
怀道括囊,民力莫由,陵替之灾,所以多有.
【原文】诚能事过乎俭,临深履冰,居安不忘乘奔之戒,处存不废虑亡之惧,操纲领以整毛目,握道数以御众才,韩白毕力以折冲,萧曹竭能以经国,介一人之心致其果毅,谋夫协思进其长算;则人主虽从容玉房之内,逍遥云阁之端,羽爵腐于甘醪,乐人疲于拚舞,犹可以垂拱而任贤,高枕以责成。何必居茅茨之狭陋,食薄味之大羹,躬监门之劳役,怀损命之辛勤,然後可以惠流苍生,道洽海外哉!
【译文】如果确实能够凡行事都节俭,如临深渊,如履薄冰,静处时不忘记骑马奔驰时的警戒,国家存在时不忘记亡国的恐惧,提起网纲和裘领来整理网眼和裘毛,掌握道的精髓来统御众多的人才,韩信、白起一样的武将尽力地克敌制胜,萧何、曹参一样的文臣尽力地治理国家;甲的武士一心表现果敢刚毅;出谋划策的人协调其思虑,提出长远的计划;那么君主即使在华美的房屋里悠闲自得,在入云的楼阁里逍遥无事,雀形酒杯被甜酒腐蚀,艺人们因击掌跳舞而疲惫,仍然可以垂衣拱手地任用贤人,高枕无忧地求得成功。何必居住在茅草盖顶的狭小简陋的房子里,吃着味道淡薄的不加调味的肉汁,亲自去做看门的苦事,付出有损生命的劳动,然后才能广施恩惠于众百姓,使其道义远播海外呢?
【原文】昏惑之君,则不然焉。其为政也,或仁而不断,朱紫混漫,正者不赏,邪者不罚。或苛猛惨酷,或纯威无恩,刑过乎重,不恕不逮。根露基颓,危犹巢幕,而自比于天日,拟固于泰山,谓克明俊德者不难及,小心翼翼者未足算也。于是无罪无辜,淫刑以逞,民不见德,唯戮是闻。
【译文】昏庸糊涂的君主就不是这样,他们为政的时候,或者施仁德而缺乏果决,滥封官职,正直的人不赏赐,邪恶的人不惩罚;或者苛刻严厉,惨烈残酷,只有威严没有恩德,刑罚过重,没有饶恕没有追悔。树根暴露,墙基毁坏,危险就像在帐幕上筑鸟巢,但还自比于天上的太阳,认为稳固同于泰山,认为能够明察任用俊德之士不难做到,恭敬谨慎不值得考虑。于是对无罪无辜的人滥施刑罚以求快意,百姓见不到仁德,而只听到杀戮。
【原文】官人则以顺志者为贤,擢才则以近习者为前。上宰鼎列,委之母後之族;专断顾问,决之阿谄之徒。所扬引则远九族外亲,而不简其器干;所信仗则在于琐才曲媚,而憎乎方直;所抑退则从雷同,而不察之以情;所宠进则任美谈,而不考其绩用。掌要治民之官,御戎专征之将,或贪污以坏所在矣,或营私以乱朝廷矣,或懦弱以败庶事矣,或恇怯以失军利矣。终于不觉,不忍黜斥,犹加亲委,冀其晚效。器小任大,遂及于祸。良才远量无援之士,或披褐而朝隐,或沈沦于穷否,怀道括囊,民力莫由,陵替之灾,所以多有也。
【译文】任人为官则以顺从己意的人为贤者,选拔人才就以近旁熟悉的人优先。辅政大臣和三公九卿,都封给了母后的家族;决断大事听取意见,则听之于阿谀谄媚的人。所提拔的远至九族外亲,而不查验他们的才能;所信任倚仗的都是曲意逢迎的平庸之才,而憎恶正直的人;所贬抑都是由于听取随声附和之言,不去作深入的调查;所宠幸擢进的都是相信赞美之辞,而不去考查其作用。掌握大权治理百姓的官员,统管三军专任征伐的将领,有的贪污读职,有的经营私利扰乱朝纲,有的怯懦软弱弄坏了好多事情,有的胆小恐惧丧失军机。但最终没觉察到,不忍心贬黜斥退,仍然亲近信任,希望他们以后尽力。才能小任职重,于是造成祸患。才能出众、深谋远虑但孤立无援的人,有的身处低位,虽在朝却等于隐居;有的沉沦在穷乡僻壤,虽然胸怀治国之道,但却像装入袋中,无法施展,朝纲废弛上下失序的灾祸就经常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