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乱弹］请珍重闲情

浮海之遊     2016       段守虹

记得师兄黄枕石曾对我说，五百年后，今天能留下来的散文家，恐怕也就三五人，周作人必定是其中之一。他的好也就在于闲情，一二知己促膝清谈，友人走后，余兴未尽，信笔写来，将闲情付诸文字。所谓闲情，无用而已，一但无用起来，余兴余味便显露了出来。如果是画一幅画，一定要画到再也下不了笔为止，只有这个时候才真的感觉到自己进到画里了，这里也是说的闲情状态。往往这时总被朋友笑指为废画，我就嬉笑着应对说“画着玩”。

其实自己心里挺牛的，告诉你你也不懂。别过意，这不影响我们的友谊。因为我们还另有闲情，有的聊。有不少人交个朋友总要考虑一下他是否有用，这没有错，大家的时间都挺紧的，生命有限，事业无涯嘛。但是也别太功利，否则你那画就没啥看头了，弄来弄去只能当军用地图或本草纲目使，可能人家还用不上，呵呵。写满 “匠气”的画，这个太要命了，这一点我真的不敢恭维，也是我读画的一个尺度。

一件作品，想叫好又叫座真的不容易，我看见不老少作者的手艺舞艺已经练得很纯熟了，这个“舞”有耍弄炒作的意思。画的茶壶茶盏蔬果花卉诸多物件摆满一纸，可就是未见闲情，这只能到自己的内心中去找原因，他人强求不得。本尊人微言轻，稍有感悟，便管不住嘴了，看客见笑啦。

关于闲情，我一直有一个梦想，画幅上只落一两笔，大片的素白都是无法言尽的闲情。

晚饭后推门出来，溜来转去忽觉树杈间有目光，举头见一猫头鹰蹲于枝干上，乘兴回屋，涂小画一帧。几日后得小诗一首，附文后：

秃笔使来墨色发，劈头盖脸乱且瞎。

铺天盖地落墨点，满纸飞蝗竞涂鸦。

夜游偶见   2016      段守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