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小语:自传体儿童小说《花猫三丫上房了》
自传体儿童小说《花猫三丫上房了》
说实话,刚拿到书的时候,有些失望。
也许是因为对作者上一本《耗子大爷起晚了》印象太好——很久没看到这么纯粹漂亮、不拖泥带水的文字了,这居然是叶广芩老师的儿童文学处女作?!所以听责编源源说还有下一本时,立刻充满期待。
童书因为插画比例较高,读者常常会先翻看整体的排版,留下较深的第一印象。这一翻却把我吓了一跳:封面还好,里面的插画是怎么回事?就像某些公司批量生产的敷衍之作。
顾不上看书,我私信编辑:为什么会这样?得到的回答是在后记中藏着一个感人的故事:
后记叶广芩
“还要提到的是这本书的插图,它们出自日本关西学院大学教师顾大玉之手。顾大玉是我的女儿,她没学过美术,构图、色彩完全是"不上道"的"野路子"。这些插图是她"第一次拿起画笔"之作。顾大玉中学就读于西安交大附中,当时那是一所以理工科见长的大学附中,她要学美术,遭到在交大当老师的父亲的反对。她曾经激烈地抗争过,甚至几番离家出走,最终没能如愿,委屈地考入了日本山口大学,读了本科读硕博,研究东亚文化,后来在日本当了老师,从此与美术分道扬镳。许多年来,她画画的愿望只能深深埋在心底。这些,我在纪实文学《琢玉记》里详细介绍过。少儿社的编辑们读过这段文字,他们下决心圆一个孩子曾经的梦,把插图的任务大胆交给了顾大玉,于是便有了《花猫三丫上房了》里边这些既无章法又无规矩的荒腔走板之作。”
原来是这样!我收拾了一下心情,认真读起文字来。
叶老师的文字果然跟我想得一样,一开始就有很强的代入感,让读者跟随主人公——童年时期的耗子丫丫,回到胡同里的老北京。
为了让没看过的人有更深刻的感觉,我读了一段,北方长大的孩子和大人可能更容易唤起尘封的记忆吧
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和一群活泼好动的小伙伴,就这样开启了一段久违的旧时光。
叶老师出生于1948年,书中的故事发生在她上学前,也就是20世纪50年代。其实旧中国的故事,写给孩子们看,尺度不是很好拿捏。太过强调历史,距离现代生活太远,小读者会失去耐心;太过强调个人,架空于时代之上,又会失去真实感,让人物平面单薄。讲苦难,孩子们缺少体会,难以共情,容易滑向为教育而教育;讲享乐,更加不行,民生疾苦,独善其身未免太过出世。
上一本《耗子大爷起晚了》,故事发生在颐和园,园林虽已破败,但有孩童的小小乐趣灌注其中;这本《花猫三丫上房了》,聚焦在北京东城一条小小的胡同,描写大时代背景里小市民的生活点滴。
养猫、摸鱼、调皮捣蛋……作者用生动笔触渲染的童年经历,让小读者可以找到小说与自己的经验链接,丫丫自述式的语言风格,也让孩子倍感亲近。
《花猫三丫上房了》P7
我说我害怕那双眼睛。
爸说:“你当然会害怕,你是属耗子的,我爸爸是属猫的,随时镇着你呢!”
我后来才知道那个白胡子老头是属老虎的。
终于有一天,我上椅子,拿墨笔给那双眼睛瞄了一副黑眼镜。
挨了妈一顿揍。
爸把他“戴墨镜”的爸爸从墙上请下来了。
有趣之余,日常生活中衣食住行的真实描写,让人既能窥见当时人们的生活境况,也能感受到故事发生的时代背景。
在《耗子大爷起晚了》书评约稿中,我很自然地将叶老师的作品和鲁迅先生的百草园和林海音的《城南旧事》联想在一起:
《耗子大爷起晚了》书评选段——宁宇
“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鲁迅先生的“百草园”繁茂生长在每个孩子的心里;“走过院子,看那垂落的夹竹桃,我默念着:爸爸的花儿落了。我已不再是小孩子。”《城南旧事》里的英子,仿佛是我们每个人的童年玩伴。而这本书,正如叶广芩老师说的一样:“我呼唤着他们……拿着这本书,走进颐和园,相信你会和他们相遇。”将来有一天,当你走进颐和园,会不会跟我一样,想去看看乌龟005的藏身之所,寻找“耗子丫丫”的儿时乐园呢?
这本《花猫三丫上房了》再次引领读者找到了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