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营养】常见致癌风险到底有哪些？——关于癌症，不可不知的基础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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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治中（笔名菠萝）

著名科普作家，深圳拾玉儿童公益基金会联合创始人。

北京大学药学院客座教授，清华大学本科，美国杜克大学癌症生物学博士，前跨国制药公司癌症新药开发部实验室负责人。

爱好科普、科研和公益事业。作品曾荣获“2015中国好书”、第十一届文津图书奖、第八届吴大猷科学普及著作奖、第四届中国科普作家协会优秀科普作品奖、科技部全国优秀科普作品奖等奖项。

本文摘自《癌症·防御》，李治中（菠萝） 著 中信出版 · 鹦鹉螺出品，2021年7月出版，已授权《中国临床营养网》发布

 内因和外因 

癌症的发生，是不可控因素和可控因素结合的产物。有些因素是不可控的，比如说寿命长（没有死于其他疾病或意外），或者父母遗传的基因。目前，我们既无法阻止自己变老，也不能控制先天得到什么基因， 这些也被称为内因。多数儿童得癌症，纯粹就是运气不好，还没出生就有了致癌的基因突变。

但也有很多致癌的因素是我们可以控制的，包括环境因素和生活习惯，这些也被称为“外因”。很多人得癌症，和长年累月暴露在一些致癌外因下有密切的关系。目前已知的明确致癌外因，至少有20 多种，可以分为五大类：

• 行为因素：吸烟（二手烟）、喝酒、缺乏锻炼等；

• 饮食因素：水果/蔬菜/膳食纤维摄入不足、深加工肉类和腌菜食用过多等；

• 代谢因素：肥胖、糖尿病等；

• 环境因素：PM2.5污染、紫外线辐射等；

• 感染因素：幽门螺杆菌、乙肝病毒（HBV）、人乳头瘤病毒（HPV）等。

你肯定会立刻追问：内因和外因各占多少？哪些癌症主要是外因引起，是可以预防的？

我们先来看看美国的数据。顶尖医学期刊《临床肿瘤杂志》2017年发表的数据显示：美国的癌症病例中，有42%的发病和45%的死亡都是可预防因素导致的。

排在第一的因素，当然就是吸烟。吸烟是导致癌症的第一大可控风险因素，而且遥遥领先：美国接近20%的癌症发病，和接近30%的癌症死亡，都是吸烟引起的。

在美国，排在第二的风险因素是肥胖，占了8%的发病率和6.5%的死亡率。欧美大量数据显示超重和癌症发病率直接相关，比如超重的女性乳腺癌发生率增加了20%~40%，超重的男性肝癌发生率是正常体重者的两倍。

接下来是酒，贡献了5.6%的发病率和4%的死亡率。值得一提的是， 很多中国人由于基因不给力，饮酒后患癌的概率更高，因此更应该少饮酒。具体的原因，我在后面会详细解释。

除此之外，感染细菌病毒、大量食用红肉或加工肉、缺乏锻炼、蔬菜和水果吃得少等，都是显著的致癌风险因素，而且也都是可以避免的。各种因素导致的癌症发病率，详见表1–3。

表 1-3 致癌因素导致的癌症百分比

 烟和酒导致的癌症，不止一种 

说起吸烟，你可能马上就想到了肺癌，但事实上，吸烟可能直接导致至少14 种癌症。原因很简单，只要烟雾能接触到的地方都很危险（口腔癌、喉癌、胃癌等）。同时，烟草中致癌物质从肺部进入血液循环后能到达的地方，也很危险（膀胱癌、肝癌等）。美国的统计数据显示，烟导致了82% 的肺癌、74% 的喉癌、50% 的食管癌、47% 的膀胱癌、23% 的肝癌、17% 的胃癌。而喝酒， 也不是仅仅伤肝而已。数据显示， 酒导致了41% 的口腔癌、22% 的肝癌、21% 的食管癌、16% 的乳腺癌、13%的结直肠癌。

很多人都被“喝红酒能养生”这句话忽悠了很多年。有人说喝红酒能软化血管，对身体好，这是夸大营销。确实曾经有一些研究发现， 喝红酒的人，因心血管疾病死亡的风险更低， 但很多后续研究都没能证实这种关系。因此，“喝红酒能养生”这个说法在科学界是有很大争议的。

但没有争议的是，长期喝酒会增加致癌风险，包括红酒在内。女性尤其不应该经常饮酒，因为喝同样多的酒，女性的患癌风险比男性高。欧美数据显示，即使每周只喝3 杯红酒，女性乳腺癌发病率也会增加15%。

因此，世界上任何官方的防癌指南都明确建议滴酒不沾。科学界从来没有过“适量饮酒有益健康”这种话。

所以，如果你本来就没有喝酒的习惯，甚至不喜欢喝酒，那就大可不必为了养生而喝。但如果你不喝酒就不开心，不喝酒就睡不着，这种情况我觉得可以适量喝点儿，毕竟心情不好、睡觉不好也可能增加致癌风险。但大家一定要知道喝酒的风险，能少喝就少喝，千万不要用“喝酒养生” 的说法来自我洗脑，更不要酗酒。

 哪些癌症最容易预防？ 

美国研究还发现，不同的癌症类型，内因和外因占的比例不同。理论上，外因所占的比例越高，就越容易预防。不同癌种在这方面差异巨大，有的癌症现在90% 以上可以预防，而有的则几乎完全不可预防（见表1– 4）。

一个极端是卵巢癌，目前只有4%的卵巢癌可以追溯到明确外因，各类淋巴瘤也都低于10%，这些癌症的发生目前来说随机性较高，很难预防。当然，随着科学研究进步，未来我们可能会发现它们新的外因，从而找到预防方法。

表 1-4 不同癌症的可预防因素占比

但在另一端，宫颈癌现在就可以有效预防，因为几乎100%的宫颈癌都和HPV 感染相关，如果能及时接种HPV疫苗，同时做好筛查，就能很大程度上避免患上宫颈癌。皮肤癌95%可预防，只要别过度追求古铜肤色，别没事儿就趴着晒太阳，就几乎不会患上皮肤癌。肺癌86% 可预防：戒烟！戒烟！戒烟！肝癌71%可预防：乙肝疫苗、丙肝新药、戒酒！

 中国和美国的区别 

上面是美国的数据，那中国的情况什么样呢？

中美的致癌风险因素确实有一些区别。

最明显的有两点：

一方面，中国由于感染因素导致的癌症比例大大高于美国，尤其是乙肝病毒导致的肝癌和幽门螺杆菌导致的胃癌比例要高得多。

另一方面，中国的皮肤癌发病率要低很多。欧美白人有个恶习，就是日光浴。他们特别喜欢晒太阳，而且经常不涂防晒霜，而太阳光中的紫外线是导致皮肤癌的直接原因。全世界皮肤癌发病最高的两个地区，一个是美国加州，一个是澳大利亚东海岸， 都是趴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好地方。很多时候，文化和健康是有矛盾的。

2019 年，中国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的癌症早诊早治办公室在《柳叶刀·全球健康》发表重磅论文，仔细分析了中国各省的不同癌种由23种可预防的致癌风险导致的比例。

这里面的数据太多了，咱们干脆换个方式来学习。下面有8 道选择题， 每一道题都蕴含着一些重要的防癌知识，你来试试做一做。有些题确实挺难的，如果不知道，就随便猜一个你觉得最有可能的。

答案在题目后面，请做完再看，不要作弊哦。有的答案或许会让你大吃一惊。

1. 如果控制好23种致癌因素，中国20 岁以上成人有多大比例的癌症死亡可以避免?

A. 15%  B. 21%  C. 38%  D.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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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D。在20 岁及以上成人中，中国每年有103.6 万人死于23 种主要致癌因素引起的各种癌症，占全部20 岁及以上癌症死亡人数（约为229万人）的45.2%。换句话说，只要防控好23种致癌因素，中国45.2%的癌症死亡可以避免。

2. 黑龙江的癌症死亡有高达52.9% 的情况是由23 种可避免的因素导致的，这个比例全国最高。下面哪个省市比例最低？

A. 山东  B. 上海  C. 陕西  D.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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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B。由23种可避免因素导致的癌症比例排名，前五分别是黑龙江、广东、吉林、湖北、内蒙古，而比例最低的五个是甘肃、云南、新疆、西藏和上海，其中上海市只有35.2% 的癌症可以归因于这23 个因素，比例为全国最低。上海80 岁以上的老人很多，很多癌症是因为寿命特别长而随机发生的。

3. 35~39 岁的中青年人，得癌症最主要的一类风险因素是？

A. 行为因素  B. 饮食因素  C. 环境因素  D. 感染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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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D。统计显示，感染因素是35~39 岁患者得癌症的第一大风险，约有35% 的男性患者和20% 的女性患者和感染有关，HBV 感染导致的肝癌和HPV 感染导致的宫颈癌占了很大一部分。按时接种疫苗，并且做好筛查非常重要。

4. 下面哪两个地方的男性，由吸烟而导致的肺癌比例最高？

A. 云南、贵州 B. 江苏、浙江 C. 广东、广西 D. 宁夏、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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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A。虽然各省男性得肺癌的第一大因素都是吸烟，但是贵州和云南是比例最高的，分别占到了62.1% 和61.4%。这两个省也恰好是财政收入中烟草行业占比最高的两个，这是巧合吗？

5. 下面哪个省，女性患癌的最大风险因素是吸烟？

A. 甘肃  B. 黑龙江  C. 陕西  D. 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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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B。中国女性因为吸烟而患癌的比例显著低于男性。全国整体来看，女性最大的患癌风险因素是水果蔬菜摄入不足。但有6个省级行政区的女性最大风险是吸烟，包括黑龙江、吉林、辽宁、天津、内蒙古和安徽。一直以来，东北三省的女性肺癌发病率都比较高，这和她们吸烟率高密切相关。

6. 下面哪个地方的女性，由于空气污染（PM 2.5）得肺癌的比例最高？

A. 上海  B. 海南  C. 河北  D. 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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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C。重度空气污染是显著致癌因素，环境治理迫在眉睫。河北是全国空气污染最严重的地区之一，无论男女，PM 2.5 导致的肺癌都最多， 女性比例达到22.6%。北京情况也不容乐观，是19.2%。不出意外，海南的这个比例最低，只有2%，福建是3.9%，广东是8%。

7. 下面哪个地方，由乙肝病毒感染导致的肝癌比例最高？

A. 天津  B. 安徽  C. 四川  D. 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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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D。全球50% 以上的肝癌都在中国，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乙肝病毒感染。由于乙肝病毒疫苗的普及，中国城市的情况已经开始慢慢好转。但有些医疗卫生水平落后的地区问题依然很突出，比如青海，男女和乙肝病毒感染有关的肝癌比例分别高达79.2% 和73.4% ！相比之下，北京的这个比例只有24.6% 和18.5%。所以很多人说，肝癌是个“穷人癌”。

8. 下面四个省级行政区中，哪一个地方的男性由于饮酒导致的食管癌比例最高？

A. 四川  B. 河南  C. 内蒙古  D. 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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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C。酒精是1类致癌物。内蒙古人以喝酒豪爽著称，人均饮酒量很高，这导致了各种癌症。内蒙古的食管癌中有25% 是由喝酒导致的。而宁夏的比例全国最低，只有9%，因为回族人几乎不喝酒。

答完了吧？根据我以往的经验，能答对4道题的读者不到一半，答对6 道以上的凤毛麟角，如果8 道全对，那你的防癌知识已经是大神级别了。你属于哪一类呢？

—— 全文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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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生物化学家和癌症科普人，李治中（笔名菠萝）一直致力于向大众展现癌症的真面目。他发现，误诊、延误、面对“癌症”二字的崩溃和对科学的不信任，使无数中国家庭饱受折磨。他觉得一定要做些什么。

于是《癌症·防御》诞生了。这是一本专门写给健康人的癌症预防和筛查指南。

《中国临床营养网》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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