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在酒都里 (精美随笔)
文/程金州(安徽南陵)
人在老地方呆久了就会机械,不容易被感动。正是盛夏,在家受又燥又湿的梅雨季节的煎熬时,一件差事让我到了北方的城市——酒都亳州。 这儿的天气晴爽,但我过来的这几天气温真高,然而,东周、东海两兄弟对我的盛情比这伏天的天气更热。

作者与作家、画家杨老黑合影
东周兄姓杨,身材不高,但十分魁武,在市公安局做着一份普通工作。亳州市作协副主席杨老黑先生招待我时他在,并且在晚宴散了后由他开车送我到下榻的酒店。由此,我俩有上交集,并知道了他与作家、画家杨老黑是堂兄弟。


书法家白雪飞、书法作品
童年时代,东周兄与堂兄拜过当地武师学艺,这除了他后来开车送我时轻描谈写地提了一下,我在读杨老黑所著的《顽皮童年》里也见有记述。几十年里他没有荒废习武,如今那一身黑黝黝的腱子肉,不仅折射出他憨厚的性格,也可看出习武给他带来强身健体的好处。
东周兄为人爽直,非常关心我在亳州的生活,好几次问我的交通与饮食是否方便、习惯,并热情地邀我到他弟弟东海的公司、书画院做客。

作者与书法家杨东海合影
一个午后,与省作协副主席孙志保先生以及亳州十几位知名作家午宴散后,我决定去他弟弟的书画院看看。应该正是午休的时间,但我没多想,就给东周兄打了电话,请他来酒店接我。

杨东海书法作品
不出半个时辰,东周兄即驱车来了。他载上我,在魏武大道行驶近半小时后,拐进一座崭新的办公楼的停车场,他弟弟的公司与书画院就在这栋楼上。

亳州市花戏楼书画院
进入“亳州市花戏楼书画院”,他弟弟杨东海院长早已煮好茶在等待。小喧几句客套,续了两盏茶水,即起身由主人领着参观书画院和他的创作室。墙上裱了不少名家书画精品,有吴雪、韦斯琴等人的。我指着一副遒劲的篆书作品,问是何人所书?东海先生眉飞色舞起来: 这是他堂嫂白雪飞的作品,堂嫂拿过不少国家级奖项,算是一位当代艺术界巾帼传奇人物。我内心刹时为杨门里还有一位女书法家而惊讶。再细观壁上,杨老黑先生的一幅山水画赫然入目。

作者与杨东周、杨东海兄弟合影
东海先生接着领我到公司食堂里,他知道我是南方人以大米为主食,便很客气地指着洁净整齐的炊具,热情地嘱咐我,晚上可接我到公司就餐,找人为我做米饭。我深为感动,连连笑而致谢。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能遇到这样的兄弟是极其幸运的。我早知道这座城市历史文化厚重,古代名人汇萃,曹操、华佗、老子、庄子、木兰等等,他们任何一个,都可以成为这座城市的文化座标。如今,受此礼待,更加重了我对这酒都的仰视。
应该说,是文学的渡船,将我渡到这些师友中间,也是文学的渡船,把我从黑暗自卑的彼岸渡到这光明自信的本岸。
在大家又落坐喝茶时,东周兄催促书法家弟弟写幅字赠我作纪念,我诚惶诚恐地坚辞着,一个劲强调下回来时索取。
杨老黑、杨东周、杨东海、白雪飞…,我脑子转速加快,想把他们身上的豪气与才气,与这座城市的哪一位历史名人相互映照,并希望从他们身上找出一点亳州史上名人的蛛丝。但奇怪得很,这座城市史上的名人,在我强忆的对照中,却一个个渐渐远去,倒是熟记的杨家将故事里的人物愈来愈近。也是的,眼前杨氏兄弟的厚道与故事里的杨家诸将不是有许多近似的特征么?

杨老黑国画
我青少年时代最喜欢的是听大鼓书、看小说。最入迷也最想追根的就是三大家将小说:《薛家将》、《呼家将》和《杨家将》。尤其是《杨家将》里抗辽名将老令公杨继业,手握九环金锋定宋刀,率八千火山军横扫雁门、威震北国。还有那位弓箭百发百中,且善使飞刀、分火扇的女将穆桂英,都让我看得带劲,听得发呆,由此而知道在北宋前期,杨家有四代人戍守北疆,反抗侵略的事迹。我孤身在这酒都时,幸遇杨氏兄弟们,承蒙如此厚爱,自然浮想联翩。灵感让我凭一个姓氏而衍生了这番联想,想必也是在情理之中。
东周、东海兄弟的细心给了我暖心与安心,而他们的作家堂兄杨老黑签名所赠的巜顽皮童年》一书却给了我极大的开心与舒心。
我从少年时代就钟爱文学,虽然到目前我因愚钝,并未写出象样的文字,但路遥的《人生》、水运宪的《祸起萧墙》是看过多遍的。小说里的主人翁命运,都曾让我唏嘘不己。这些年里我一直流动在生活的角落里,能静下心来完整地看一部文学作品已经很少。如今在这酒都窝在酒店不外出时,正好有《顽皮童年》一书读。这是一部尽显童年天性的书,作家诙谐、戏虐地自嘲,让我常忍不住笑声。书是有灵魂的,读灵魂有趣的书很舒适。书中质扑、生动、形象的语言,简明的艺术手法,几近路遥的《人生》,她在我心里的欢喜度与《人生》一书是等量的。
近些年有幸获得多位作家的签名赠书,大凡我都是虔诚地读她,何况是获过“冰心奖”的作家赠书。我很纳闷他用笔名杨老黑,但他在书里解除了我心里不便询问的困惑: 按照作家祖上的习俗,孙辈出世,由爷爷起名。而作家出生时,他爷爷已有了几十个孙子,起名起得不耐烦,见他皮肤有些黑,老人就顺嘴取了“黑子”,其实,现在的杨老黑先生一点也不老不黑,倒吻合他官方名字:杨永超。你想,他是中作协、中美协的双料会员,没些超人的成就能成么?
有缘认识作家杨老黑先生实属是意外的收获。在家里,我除了喝过亳州的古井酒,这里是没有一个朋友的。临来亳州之前抱佛脚,得到宿州市作协主席张璘先生的热心介绍,才有了与这位大咖相聚的机会。作家在亳州市公安局任职兼任市作协副主席,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曾获过“冰心奖”。偶然的机会里我来到酒都,能有缘拜到这样一位高人真是幸运。当然,若没有张璘主席的引荐,亳州市公安局的大门怕也不给进。
作为一个文学、艺术大咖,杨老黑先生谦逊没有架子;长期从事公安工作,他果断而雷厉风行。我到酒都的次日,从上海返回的他,便在下午下班前约我去市公安局见面聊聊。
正是建党百年的″七.一"在即,警务繁重。我哪敢延误拜见真大咖的机会,既然他邀,我便赶紧的去,万一他有急务外出,见面就难了。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还在忙,招呼我坐下后,他递过一杯茶水,又去与手下分析一起案子。工作刚完,又来了三位从海南赶到的朋友,听他们交谈才知道是海南一位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介绍来的。
因为我在,当晚他推掉了海南来人的约请,这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简单地聊了几句,他起身从办公橱里拿出新作《顽皮童年》赠我,我赶紧拆掉塑封,请他在扉页上签名,十分欢喜地将书收于包里。
下班后,杨主席招呼几个同道,带我寻一处酒肆而去。席间,我因不胜酒量,只能象征性举杯回应各位朋友的敬酒,羡慕他们同道间推杯换盏,让我见识了酒都的朋友喝酒时的豪猛,一人一瓶见底后才恋恋不舍地要了主食。
“你来,我要招待好,我敬重文化。因为古代,凡文友介绍的朋友,对方都会热情相待”,散了晚宴后,他硬要随车送我到下榻处。在宾馆门前,他如此深情地抒出了文人的一番情怀:“我敬重文学,因为你是张璘作家介绍来的”。 这番贴心话,分明是从中华文脉里淌出的新鲜血液,让我格外的感动,从而也格外地想了解他的经历与成就。
幸好,我获赠了他所著的《顽皮童年》一书。在他这片灿烂的文学天地里,我找到了他天真机智而倔犟的童年影踪。
作家的童年,姥姥家是他最开心的殿堂。表兄表弟们受尽他的欺负,堂舅们常佯装气恼赶他滚蛋唬他。为了不失去一处开心地,他机伶地翻新了玩法,每天领着一帮顽童去找姥姥邻村的孩子打架,常被对方挠得一脸伤痕回家,当姥姥问他脸伤咋回事,他说没事,对方脸上的伤痕更多。有一次却闹出了大事,险些出了人命。他把对方一个独苗打到水里差点淹死,那孩子的母亲,寻到姥姥家又哭又闹不肯罢休,直到姥姥给人磕头才算完事。由此可知作家的童年并非他小姨认为的出去就是夹着尾巴的家门狗。
我无法穿越时空,把如今一身书倦气、在文学创作与国画创作同等齐名的一位大咖,与当年那个少不更事却喜欢闯祸的孩童互相映照起来。
伤怀恋旧也许是文人的通病。作家童年时代在庄子里的戏台上,曾经历一次遇善之举,竟让他为此挂怀了几十年。那是戏班子里一个人称“小白云”的漂亮的女主角,在他为丢了心爱的军帽而与一壮汉拼命时,已退至后台的她眼见他要吃亏,冲过来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护住,且以罢演要挟,使他的那顶军帽在看戏的人海中失而复得。为这,作家工作后,循着童年的旧迹多次去找寻那位保护过他的小白云,,但早已时过境迁,传来不同的版本,小白云还在唱戏,小白云已远嫁他乡,小白云在异乡卖包子,小白云演出后在惠济河卸妆洗澡时溺水身亡…,生生死死的小白云,不仅让作家无限地伤感,也让读者百结愁肠,正所谓情到深处心孤独。一个重情的人,心头总会有一份一辈子也抺不净的苦涩、寂寥。
这个时代,表象世界里从没断缺明星,但大多如流星,坠入池中冒了一阵气泡即黯然消逝。但驰聘在文学艺术的王国里,精神与历史际会在一块的人,才可以创作出不朽的艺术作品。作家杨老黑正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的文学作品,无论艺术性、故事性都那么引人入胜,他的山水国画在美术界影响也是不同凡响。这等大咖,当代又有几人?
杨老黑先生是作家,他的文学作品,我拜读了,十分喜欢。
杨老黑先生也是画家,是一个在考场里闹过笑话的画家。色彩、速写与素描的三场考试,唯有他在素描考试中,将监考的老头当成了模特,而现场的模特是个端庄貌美的女孩。应该是天不负奇才,他终因爱好、勤奋、向学、坚持而成就为一代书画名家。
忠厚传家,诗书继世。他们兄弟是不是杨家将的后人,我不知道,也不重要,但他们个个忠厚,人人仗义,我倒愿意把他们当成是的。
短短几天,安徽省作协副主席孙志保先生,酒都的帅哥作家过传之先生、寓言作家王宏理先生、美女作家宋卉、张兰兰等,都被我一一记在了情感深处。要么陌生,要么一生,北方的作家兄弟姐妹,相信我们是一生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