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话素本】《风花雪月喔得了》第十二集:光头面
编者按:
这是一部长篇自传体小说,总共有二十余集六万余字,作者是一位退休大叔。他愿意把自己的一生来一次彻底的曝晒,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误拿陈醋当作墨,写就一生纸泛酸。”点点滴滴,人生实录,很具有那个年代广泛的生活烙印,“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风花雪月喔得了
第十二集:光头面
写在前头:各位圈友,您千万不要以为这碗面条是啥山珍海味,其实是我自制的辣白菜打卤面,非常适合糖尿病人控制饮食。
在细品这碗面时,突然想起小时候吃面条,那叫改善生活。于是乎好久不曾提笔的手,就又有了写作滴冲动,回忆and享受一下小时候的吃吃喝喝,打打闹闹。
稻草在灶膛里噼噼啪啪地响,把切好的白菜放进铸铁锅里,放上盐打几个滚,戳进碗里端上桌;把刚摘回来的青辣椒洗一洗放进锅里加上盐,用锅铲使劲搽烂,戳进碗里端上桌;从木桶里端出热腾腾的钵子饭,一家人便咝咝喇喇的呷起来。
这就是我少年时代的活着,也是那个年代中国普罗大众滴生活场景,一个个活得真的都是菜色,环保得很,从没听说过有减肥这个当代使用频率极高的词。
如今,我总在想,为什么没放油的白菜碱味会那么的重呐?为什么没油没肉的青辣椒会那么辣呐?以至于全家人吃饭个个大汗淋漓。有一次我嫌弃妈炒的白菜碱味太重,自己突发奇想把白菜里加了一些醋妄图酸碱中和,结果菜叶子变成黄色的了,没油的酸白菜更没法吃,我的发明宣告失败。
当然,几十年后,有一天在潮江春吃海鲜,朋友点了醋溜白菜,我发现竟然还上了高档餐厅且好吃得很。但我认为发明这道菜的老祖宗应该属于我,只是那时候没有发明专利这一说,要不然我靠这项专利不也赚得盆满钵满哈,真是生不逢时懊恼滴不行。
小时候最大的快乐有这么一二:一是傍晚时分伙伴们的捉迷藏或打水仗打樟籽炮,二是赶集吃豆腐花、吃刮凉粉、吃光头面大餐。
且听俺分别道来。
捉迷藏的游戏从亘古到今没啥进化谁都经历过,不提,那打水仗却是技术含量极高的战斗。
首先制作水枪,那时中国还没有塑料管,不知是哪位大哥发明人就地取材砍下斑竹,锯成一节节,留着结巴的那一头钻个孔,在自己盖的被子里掏出一些棉花用线缠绕在筷子上,这水枪就算制成了。傍晚战斗开始,按生产队为战斗单位,枪手端着枪冲在前,副手端一脸盆水跟在后,水枪射程一般有五六米,制作精良的有十来米。冬天里那刺骨的水,击打在敌人的脸上流进脖子里,那还是蛮痛苦滴,但痛并快乐着。
夏天了,水枪的水再打在脸上就没有冬天里的那种刺激,所以大哥们又发明了樟籽炮。枪还是那杆枪,只是把水改成了樟树籽,利用气压原理打在人身上还是蛮痛滴。
我个子矮小,战斗中顶多只能当副手,但我认真机灵,所以主攻手都喜欢找我这个配角当副手。
赶集在我们故乡湘潭叫赶场,中路铺那时是十天一场,非常隆重。到了那一天,十里八乡的老农民,和湘潭城里的有钱人交汇在一起。天气好的时候至少有千多银,交换的东东那都土得很,且如今很少能见到,都成了濒危物种。
虽然离集市很近,但我的兜子里长年羞涩,一般很少去,有了几毛钱那就心里痒痒的。
集市里的刮凉粉三分钱一碗,便宜实惠口感好。我至今不晓得是什么原料做的,只觉得滑溜溜、冰凉凉、清甜甜的,好吃是好吃,但就是不饱肚子。
豆腐脑也是三分钱一小碗,它分甜的和咸的两种,我喜欢咸的,因为那会多一小勺剁辣椒开胃。
中午时分集快散场了,可是可是我兜子里还有毛票大钞没有用掉,加上刚才的剁辣椒开胃了,如今觉得饥肠辘辘,硬是要把那张大钱花掉才觉得人生完美。于是,走进中路铺唯一的那家饭店,黑板上的菜谱反复浏览掂量,最后还是觉得买碗面比较实惠。那面分肉丝面、光头面两种,当然我兜里的一毛二分钱正好只够那碗光头面。
所谓光头面,就是放点盐的清汤面,好吃得差点没把碗啃掉。(WWDX)
作者:执着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