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义的故事

不可思义的故事
文/申力

好不容易,王小君被一家公司聘用当了保安,通过房屋中介在公司较远的郊区租了一间房,房东,一个干瘦,两眼无光,毫无生气的女人,见王小君要租自己的这间房,两眼顿时有了一丝光亮,谈好了价钱,她迅速地要他交房租和押金,生怕他反悔,王小君苦笑了一下,交了房租和押金,收拾好房间,己经6点多钟了。

当一个人遇到诡谲的怪事,躲都躲不脱,从这天夜里开始,王小君接二连三地做着一种奇怪的梦。

王小君感觉有点累,简单地弄了点吃的,喝了点酒,吃完饭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夜里,王小君醒来去卫生间小解,回房间灯光下看见桌上有张纸条,以为是租房合同,没有很在意,上床睡下后,恍惚看见一个秀丽的中年女人问他,你看见了桌上的留言吗?

哦,还没来得及看。

啊,那就做个好梦吧。

确实,王小君小解后,做了个梦,梦里同一位漂亮的女子走上了婚礼的殿堂,却被一群乌鸦搅乱了,他忙着去驱赶,搞得精疲力竭,新娘也化着一股青烟飘向了黑暗,他摊倒在地上。

清晨,王小君起床后,觉得很疲倦,想起昨晚奇特的梦,一个箭步到了桌前,拿起纸条一看,上面一行绣丽整洁的字是:你好,我需要你的帮助,从此我将生活在你的空间里。没有落款。谁写的,是房东的恶作剧,不可能,她既然要租房子出来,不可能开这种低级下流的玩笑,也许是以前房客无意中留下的,没有多想,强打精神,拖着沉重的双腿,锁上门,上班去了。

下班回到家后,已是夜里十点钟了,开了房门,王小君被房间里的变化惊了一跳,屋里竟然被收拾得很干净,地板上还有拖把拖了地留下的痕迹,床上的被子折叠得很整齐,是房东老板娘干的,就在感到莫名其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你是新搬来的?”

“你是谁?”王小君吓得后退几步,带着惶恐的神色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黄衣女子。

“我住你楼下,今天才知道,楼上这间房子租出去了,”停了下,加重语气说:“特地上来看看。”,话说得很诡秘。

“为什么?你非要特地上来看看。”

“喔,我在这里住了很久,知道这间屋里住了个单身女人,后来,这个女人失踪了,隔了段时间,房东见没什么动静,又把房子租给了两个打工女,打工女经常在深更半夜听到凄凄惨惨的哭声,半夜上厕所还看见一个黑影在屋里乱转,吓得找房东退房,房东也不阻挡,退了房租立马搬出去了。”她停顿了会,朝屋外看了看,又说:“你是这房间的第五位租客。”

王小君听得毛骨悚然,壮了壮胆,说:“你是来讲鬼故事的吗。”

“信不信由你。”她又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打了个哆嗦,说:“据说那个单身女人让男人给骗了,自尽了,她还经常回到这间屋里来找回她从前的自己,她需要人帮忙,如果她真的找到你,你能帮她吗?”

王小君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事,虽说不相信,还是重新审视了一遍这间不熟悉的房间,房间不大,十多个平方米,一张床抵满了房间的右角落,墙上稀稀拉拉的贴了几张旧报纸,一张桌子靠床的右侧,灯光有点暗,似乎还真的有一股阴凉的气息,房间在暗淡的环境里显得苍凉,回过神来,那个女邻居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王小君自言自语:“一个神经病,打胡乱说,搅得人心不安宁。”上班本身有点累,回来后又遇到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邻居,心里有点乱,把带回来的卤菜端上桌,喝起酒来,在酒精的刺激下,眼皮也渐渐沉重起来,躺上床很快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王小君,被嘈杂的声响弄醒了,“嗒、嗒、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声响愈加清晰,有人开了门,正向他靠近,他费力地睁开一只眼,黑暗中似乎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对着他发出求助的声音,他惊得想问她你是谁,无奈酒精的后劲实在太足,很快又被带到了另一个梦中。

重新醒来,王小君突然想起昨晚的梦来,心想,就是楼下那个女邻居的一番鬼话,让自己做了个荒谬的噩梦,唉,真是岂有此理。

起身后,王小君看见桌上有一张纸条,感到有些不对劲,不由自主伸手将纸条取了过来,上面写着:“我需要你的帮忙,不要推辞,我真的需要你帮忙。”天哪,纸条可是千真万确的活人写的,字体有些秀丽,也不潦草,结合到晚上的梦,是那个女邻居搞的恶作剧,还是真的有鬼,王小君这才觉得,鬼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见的东西向你袭来,无法躲避,无法反击。

王小君思前想后,决定找个时间同房东谈谈,当天下午他同同事商量好后提前下了班,回到租房的地方找到那个干瘦的房东女人,向她讲明原因,问她从前他住的房子是否死过人,房东太太立即睁大了恐怖的眼睛,无助的说:“我的房子没有死过人,干干净净的。”她犹豫着又说:“不知道为了什么,先后换了五个租户,有的住了几天,有一家住了一天,就提出搬家,都说晚上遇到了鬼,只好退租给他们。”长叹一口气,愁眉苦脸地又说:“后来,我也在那间房里住了段时间,直到你来租房,我才离去,并没有碰见鬼。你住进去才两天,又说撞鬼了。唉,我招惹了谁,这么倒霉。”一脸的无辜浮现在脸上。

“你不是租过一个单身女人吗?”

“啊!”她诧异地问:“你也知道?”

“她是怎么失踪的?”

“你怎么乱说。什么失踪?”她涨红了脸,生气地看着王小君,不满地说:“那个女人住进来后,找了个男人,不久就结婚了,我们相处还好,她还请我参加婚礼,我还送了礼。她结婚后,过了几天才搬走的。”

王小君似乎明白了什么,安慰了房东几句,起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在四楼的楼梯上一个黄衣女子低着头,长发垂在眼前,遮住了那张神秘的脸,静得犹如一个毫无生气的木偶摆放在昏暗的路灯下,王小君不觉倒吸了口凉气,倒退了两步,在微弱的灯光照射下,发现她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还好,是个活人。

王小君正要想从她的旁边走上去,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从她那里传来,她抬起头看了王小君一眼,缓慢地,一步一步地下楼。

是她,从那苍白的脸上,认出了,就是自称楼下住户的那个女子。

这个女子是谁,是她冒充女鬼,进入王小君的房子,打扫卫生,在纸条上留言,她是怎么进入他的房间呢。

为了弄清她的目的,王小君决定去楼下找到她,王小君住五楼,他返身下了楼,已不见黄衣女子的身影,也没听见开门或关门声,他去敲了敲自己楼下住户的门,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开了门,王小君向他说明了来意,中年男人说没有这个人,王小君又很客气地去敲了敲其他几家的门,重复地说明来意,得到的答案令人吃惊,四楼根本没有这样一个人。

王小君失望地回到自己的屋,打开门的瞬间,脸上爬满了惊恐,房里又收拾得很干净,地上还残留着几摊水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洁剂的柠檬味,是那个黄衣女子干的?为什么,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屋里,反手关了门,上了插销,王小君破例没有喝酒,他有种预感,女鬼今晚上会再一次出现,吃完饭,洗了脸脚,上床后看手机里的小说,夜静极了,安静得让人窒息,他看着手机,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蟋蟋梭梭的声响打破了房间的宁静,王小君本能地操起了空酒瓶,警惕地望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他感到床下有动静,正想探头去看,床下突然穿出一个人影,站了起来,一个长发女子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机械地扭动着身体,腥红的舌头悬在女鬼僵硬而苍白的脸上,发白的眼神传递着一丝诡秘的气息,“啊。”一声惊呼,王小君彻底醒了,又是一场恶梦。

不对呀,醒过来的王小君陷入了惨淡的黑暗中,睡前开着的灯不知何时关掉了,莫名其妙的恐惧笼罩了他,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屋里充满了阴森森的凉。

王小君哆嗦地将电灯打开,屋里死一样的寂静,桌上多了张纸条,他颤抖的手将纸条拿近眼前,一行秀丽的字出现了:今晚12点钟,准时拨打下面这个电话号码,想同你说说话,请准时拨打。

王小君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10点43分,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仔细地看着留言条上梦魔般的电话号码,字迹和阿拉伯数字写得很娟秀,是人写的,不是鬼魂的作品,看着,看着他陷入了另一个恐惧中,打这个电话会不会陷入一个阴谋中,又担心哪个女鬼有什么冤情要找人倾述,头有些昏沉,眼皮搭上了,一个黄衣女子举着把菜刀朝躺在地上的一个男子很命地砍,每砍一刀就会带起一串血花,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突然,她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王小君,充满了怒火,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为什么不打电话?”举起手中的刀,指向王小君。

王小君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一身冷汗,手里还捏着手机,一看时间11点53分了,还好,刚才那个奇怪而又残忍的梦,提醒了他,纸条上准时的“字眼”让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赶紧在手机拨号键上按下纸条上留下的阿拉伯数字,按下发射键,刚好12点整。

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刺激着大脑,王小君紧张地等待对方的声音,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世界里只剩下孤独的他,等一个未知的人呼叫他,“喂!”一个很不寻常的声音从那头幽幽地传来,王小君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纸条上没有提示要他说什么,他只好无意识地说了句:“你好。你找我有事吗?”

对方依旧沉默,王小君又说:“你是谁,需要我帮忙吗?”

“我想听听你说话的声音。”那头传来疲倦的声音。

“说什么呢?”

“随便说什么都行。”

王小君一听,心里不害怕了,这个女鬼原来是想听他说话,他开口了“我们相遇是有缘,人生其实很奇妙,不管你是什么人,愿我们友好相处,互不伤害,你说好吗?”

对方沉默了会,仿佛松了口气:“是的。”挂断了电话,王小君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想着这两天的奇遇,心胸忽然豁然开朗,下半夜他睡得很踏实。

第二天,王小君快下班了,手机响了,还是昨天晚上他拨出去的电话号码,听着急促的铃声,他犹豫了,接还是不接,反正自己心里没有鬼,接,通了,王小君对着话筒说了声:“你好。”

“你好。”听筒传来那个女鬼今天声音特别温柔,又有点颤抖,“谢谢你拯救了我,让我重见光明。”

“你说什么?”王小君一头雾水,还是忘不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你究竞是人还是鬼?”

对方笑了,听筒里传来了笑的声音,过了会一个严肃的声音传来:“以前是鬼,现在是人。”

王小君没有答话,听筒里传来“你现在有空吗?”对方不等他回答,又说:“我请你吃饭。”他仿佛看到手机对面有个恶作剧的人在耍弄他,他决心弄个明白,没有拒绝她的请求,在一家小饭馆见到了那位女鬼,女鬼正是那位自称楼下的女邻居。

要了饭菜和酒后,黄衣女子向王小君讲叙了她从鬼变人的故事。

黄衣女子就是那个住在王小君现在屋里的以前租客,她在房屋中介做职业介绍人,认识了现在的丈夫,她的主管,在单位上主管对她殷勤有加,婚后恶梦不断,她的丈夫是个虐待狂,她受尽了苦难,她是个孤儿,来自外地,除了工作上同同事有往来,没有任何朋友,她曾在王小君住过的房子里渡过了段自由自在的日子,房东对她也没有恶意,就在意识里把房东认着娘家人,并请房东参加了婚礼,也是她想象的避难所,离开前她有意无意地复制了房间门锁的钥匙,想到以后还可以回来看看,由于婚后在丈夫的压迫下,她精神渐渐地变得衰弱,想找个地方发泄,刚好后面租房的房客都是通过她介绍给她原来的房东,房东还很感谢她,通过房东知道了房客的上下班时间,就打开房门,作为自己的娘家,开始打扫卫生,整理房间,以这种奇特的方式报答娘家,也吓走了前来租房住下的三家人。

她的丈夫变幻着花样折磨她,她提出一次离婚,丈夫就更加下狠手打她一次,她想杀了他,有无数次报复的欲望,害怕总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想找一个人来拯救她,拉她一把,这次她遇见了王小君,于是上演了前面的故事,前天,她在楼梯间遇上了王小君,忘记了给他留言,趁王小君下楼挨家挨户去询问的时候,她回到了房间,刚写好纸条,王小君开门了,她只好钻到床下,趁王小君打顿的时候,扮鬼脱身了。

她留下电话号码那天,是她丈夫的生日,她在她丈夫酒里下了药,午夜12点是她幻想中杀她丈夫的最佳时间,当她举起菜刀准备砍向他丈夫脖子的瞬间,手机刺耳的铃声响了,惊醒了疯狂的她,王小君一句“我们相遇是有缘,人生其实很奇妙,不管你是什么人,愿我们友好相处”,提醒了她,人生在困苦,总会有好日子的,她放下了刀,勇敢地走向法院,终于解脱了,重新走向了新的生活。

王小君听了她自导自演的恐怖故事,在泥潭中自我救赎的经过,不由感慨万分,庆幸自己勇敢地打了那个电话,改变了她的命运,也改变了自己的生活。

申力,笔名申维希,先后在《作家》、《东方散文》、《重庆工人作品选》、《重庆文艺》、《星星》诗刊、《重庆诗歌年鉴》、《江津文艺》、《天府散文》、《红烛文苑》、《岭南作家》、《东方诗人》、《现代诗歌》、《诗韵墨语》、《作家与文学》、《神州文艺》、《新时代文学》、《文学顾事》、《醉美巴山》、等报刊上发表作品数百篇,有《红月亮诗画艺术社》、《江南诗画艺术院》、《相约金话筒》、《远方诗歌文化传媒》、《彩虹文台》、《文声国际》、《南极光文学》、《三江文学》等多家平台朗诵诗文数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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