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维塔耶娃：《山之诗》

佩伦山是布拉格的一座山，得名于斯拉夫原始宗教中的雷神，离当时茨维塔耶娃的住所很近，从她家就可以望见。佩伦山丝毫不雄伟，其实是个山坡，但它在茨维塔耶娃的心中定义了爱情的海拔。

佩伦山见证了茨维塔耶娃和康斯坦丁·波列斯拉沃维奇·罗德泽维奇（1895—1988）的热恋。罗德泽维奇生于彼得堡，大学没毕业就参军到了黑海舰队，十月革命期间两次转换身份，先是红军，后是白军，在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到布拉格，获捷克政府奖学金，进入查理大学法律系，和茨维塔耶娃的丈夫埃夫隆成为同学。1923年月，茨维塔耶娃与他相遇，迸发出炽热的爱恋：“我和您在相遇之前似乎不曾活在世上！对于您，我就是灵魂；对于我，您就是生命。”

茨维塔耶娃和罗德泽维奇的爱情之火，在秋季点燃，在冬季熄灭。之后，罗德泽维奇另娶她人，茨维塔耶娃则留在丈夫身边。曾经与君相知，无奈不能“长命无绝衰”，真挚的爱恋化作艺术的灵感：罗德泽维奇保存了茨维塔耶娃写给他的所有书信，并在晚年创作了一尊茨维塔耶娃的木雕头像；茨维塔耶娃则以《山之诗》定格了他们的“爱之诗”。

茨维塔耶娃（前排左一），罗德泽维奇（前排右二）、埃夫隆（后排左一）等人合影

倾情朗诵：黑龙江大学俄语学院党委书记 黄东晶教授

山之诗

六

（俄）茨维塔耶娃 著

刘文飞译

山在哀悼（山用苦涩的粘土

哀悼，在离别的时候），

山在哀悼我们无名的清晨

鸽子般的温柔。

山在哀悼我们的友谊：

双唇是最确凿的亲属！

山在说，报应各人，

将比照各人的泪珠。

山还哀悼，生活是营地，

毕生交易心灵的市场！

山还哀悼，即便带着

孩子，夏甲仍被流放！

山还说，是魔鬼作祟，

游戏没有意图。

山在说。我们无语。

让山来评判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