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淡生死 还生活一份自在

99年,那一年爸爸突发脑出血,抢救后,命保住了,却偏瘫了。不久奶奶也突然脑部大量出血,在医院住了很久,却再也没回来。在这之前,我们的人生一直都是阳光灿烂的,在潜意识中没有生老病死的概念,一大家子人不远不近的住着,每到节日或是爷奶的生日,聚在一起,大桌子,小桌子,坐得满满的,还得有我们这些小孩子上不去桌,蹲锅台边吃饭,那时的日子很快乐,其乐融融。

爸爸的病倒,让我们知道疾病离我们不远,随时会出现。奶奶的过世,让我们的人生第一次面对了生离死别,平时和蔼可亲的奶奶,一场疾病就阴阳相隔,再也看不到奶奶站在路口送我回家,再也吃不到奶奶亲手做的锅贴了,这辈子再也没人象奶奶那样的疼我了。第一次看见贮藏死人的冰柜,第一次知道和看到了人死去了那份惨白、无血色的灰淡,第一次参加葬礼,眼睁睁地看着亲人化为灰烬,第一次感受到心被撕裂的痛。回到家,和爸爸妈妈有了从没有过相惜相亲。

99年奶奶85岁去世,03年爷爷84岁离开,10年二叔二婶相继离开,12年爸爸去世,13年大姑去世,17年妈妈离开,19年四叔走了,二十年,我们将身边的至亲送走了8位,一直沉寂在一份伤痛之中,触影生情,赌物思人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内心,每每看见街上走过的老人,就会想,如果爸妈还在,应该是这样的,逛逛街,散散步,约上好友聊聊天……站在广场上,看着健身器村旁边的矮凳,心想,天暖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四叔还在这晒太阳,才退休,刚到了要享受晚年的年龄就走了……看见二楼的窗口,想着,二婶经常站在那喊下班路过的我来家吃饭,看见身体硬朗的姑父,想着,如果姑姑还在,和姑父一起该是多么完美的画面……就这样日子在不停的思念与悲伤中度过,刚刚淡忘些了,又一位亲人离开了,就象伤疤,刚刚结痂又被撕开,每次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日子就这样过着,痛的不只是离开的那一瞬间,还有亲人的每次生病,每次住院,几年间往返于各个医院之间,每每听到救护车的叫声都会有一阵阵心被抽紧的感觉。每次听到这个亲人病了,那个亲人不舒服了,都会有着无法摆脱的牵肠挂肚。

始终走不出这样的情绪阴霾。一次次将自己的生活涂成了暗色,尤其每去一次墓地,都要怀疑一次人生,再光鲜的外在,逃不过一抔白灰,再成功的人生,也难逃成为一块石碑……。

直到看到女儿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份伤痛,才有所感悟,四叔突然去世,家人都从外地回来送最后一程,一时人多,忽视了对女儿的关注,任她自己打理自己的生活,偶然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挂历,在四叔去世的那天的日历上,用笔圈了起来,里面还有几个小字,走近了,才看到,是一个孝字,旁边注明四姥爷,心一时被刺痛,孩子真的有心呀,不是她不在乎,更不是她要沉寂其中,她会学我们的样子去做,也会被我们感染。怀念逝者是我们的情感所在,呵护好孩子也是我们做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为了她,我们也不应该沉湎于伤痛,既然难逃生老病死的命运,为什么不在有生的日子精致地活呢,就象吃了也会饿,我们却不会拒绝去吃,因为吃了就不会受饿的折磨就会舒服就会有力量去奔跑去生活,去为自己挣更多的吃的。提高生活质量,越超出生存本能的标准,心情也会愉悦,也会影响和带动周围的人,给他们以希望以动力以赏心悦目以流光溢彩以五彩斑斓。

所以,为了孩子,我们必须让自己有向上的心境,有奔跑的目标,每天勤扫地,净梳头,生死是人做为生物的必然经历,精彩是我们能留给这个世界的念想,让自己舒服,让别人自在,这是我们留给这个世界我们曾经来过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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