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小说连载//伊托邦（十二）
伊 托 邦（十二）
几个月后，月儿著书完成，我不得不收拾行装准备离开，月儿站在门边，有些伤感的样子，愣愣的看我，露出少有的柔情。我对她笑一笑，说到：“今日一去，不知何时能见，各自保重呗。”
听我这一句，月儿流泪了，我递过一条绢子，她背过身去，哀哀的问到：“为什么？你那么冷漠？是因为我不够优秀吗？”
“不是我冷漠，是你太高贵，怕你生气赶我走，我以为只有默默，才能够留留在你身边。”
月儿回头看我一眼，又背过身去，喃喃喊出我的名字：“林凡，可不可以，不要丢下我？”
丢下你？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忍心？月儿的声音把我的心都撕碎了，又是甜蜜，又是疼楚，月儿的心里有我，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惊喜？这就是说我可以留在她身边守护她拥抱她触摸她爱恋她了，幸福来的铺天盖地汹涌澎湃，突兀、狂喜、心醉神迷……
“怎么会？怎么会？月儿，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我怎么舍得你难过？月儿不哭，月儿乖，我不走了，再不离开的，我会守护你一生，只要你愿意。”我在她耳边轻声诉说，月儿笑了，第一次看见她的笑容，那么绚烂，把空洞厚重寂静的叠影宫渲染成脉脉温情。我的月儿向我坦露着绝不外泄的风情，我随之沦陷，沦陷，脚下一片空无，没有尽头……
雪花飞舞的时候，月儿又开始了她的新研究，居然想到把两种不相干的棋放在一起玩，设计出一个大棋盘，围棋的经纬稍显密集，象棋的十字界与围棋共用。对弈时两种思路并行，不同种类的棋子要相让相容，手段高明更能使之相援相助，相堵相劫。月儿对着棋盘试行，我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受害人”。
“哈哈，这一步不高明。”月儿笑到。
“为什么？”我问。
“你现在遣卒过河，原是要前行的，你的马能保你平安，按象棋的规矩，算起来至少会有三步好棋，只是你的围棋似乎要在我的地盘上做眼，”她指着我的卒子前方：“下一步该走围棋，而你定会在这里落子，却刚好把过河的卒给堵住了，难道你要他杀回马枪？”月儿幸灾乐祸的笑，花枝招展，煞是爱人。我拍一拍头，决定悔棋，月儿不依，和我闹成一团，结果一来一去打翻棋盘，月儿生气的抱怨，说我搅了她的局，半天不理我。
好说歹说，月儿终笑了，却是心不在焉，老走神，似乎还在回忆那盘残局，我没有在意，只是笑一笑，这个棋盘是有弊端的，围棋棋子虽不能动，却能堵能围，相比之下，象棋就被动多了，几乎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如果重新制定游戏规则，成能会达成均衡，只是我生来对下棋不感兴趣，也就不做研究和探讨，闲时陪月儿走走子，看她玩的开心就好。
也就过了两天，月儿突然把棋盘搬到院子里，用刀辟成一片一片的，放在盆子里烧，完了还把碳灰丢进河水，看着被冲走一点痕迹也不留，才露出一点点解恨的神情。我问她为什么，她骂自己笨，想出这么没水准的玩物，白白浪费时间，我再问，她只是不肯解释，又突然没头没脑的问我是不是存心要看她出丑？
“你不会改变棋子原来的游戏规则吗？”我笑了，指出一条思路。
“你早就看出来了？”她看着我的眼睛，问到。
“嗯，是感觉有一点别扭，稍稍改进一下就好了。”我说。
“没意思，不玩了，从此以后，我再不要看见这些东西的。” 她狠狠的看了我一眼，自顾自的走开了。
月儿好几天都不和我说话，这让我无所适从，“月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我问她。
月儿冷冷的笑：“是不是我不够优秀？不佩得到你的直谏？”
“你在说什么？”
“或者你认为我浅薄，承受不起打击？”
“月儿，你是说那个棋盘吗？”
月儿不回答。
“是我对下棋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没去研究。”我解释到。
“棋盘是我设计的，为什么你不关心？难道是月儿的魅力不够，不值得你花费心思？”
“月儿，你是要听我的意见吗？你可以直接问我呀。”
月儿冷笑一下，再不提此事，之后断凡遇见与“棋”有关的话她便立马沉下脸去不再搭腔，我无从解释。
月儿的尖锐象一把双忍剑，时常会把我和她刺的鲜血淋淋，“女人的智慧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魅力远远不如一具丰满的肉体来的实在，而我要抛弃的，却正是这一幅臭皮囊。”月儿写下这样的句子，骨子里的傲高让她自伤，我越包容她越不服，与我背道而驰甚至会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出手，我想，她要证明的，应该是一种全面侵占……伤害之后，我们又在痛苦和甜蜜中相互寻求救赎，叠影交织，小心翼翼斯守一处。
我发现一个令人不安的事实，停留，让我感到恐惧。在这个梦幻一样的国度里，我要如何来实现自己和创造自己？或者我并不需要成为什么，只是不能停留，不能停留……我斜躺在壁炉边的长椅上假装睡觉，用毛毯盖住头圈出一个独处的空间，我努力的搜求着极其强烈让人筋疲力尽的思绪，极度沮丧。月儿是敏锐的，我害怕我的思绪会伤害她，可是她终究窥探到我不安份的本性，感觉到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忧郁远远的看我，我揎开毛毯，还她一个无力的微笑。
亲爱的，我的月儿，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放弃自己依附对方才能长相守吗？是你为我改变还是我为你改变？难道你不是我一直在寻找的妩媚么？那么，“我的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呢？什么是“我的”？……一想到可能会弄丢月儿，不，我不要这样的假设，连想象一下我都不能接受，我真切的体味到花儿渴望生命相融的心境，体味到雪儿看遍结局的悲剧情结，心如刀割，痛，我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自己的胸口，月儿，亲爱的，无论我做了什么，请你，不要离开我。
（未完待续）
编辑：燕燕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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