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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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爷的家

王霞

【作者简介】王霞 ,女,1995年出生,甘肃省环县人,2018年6月大学毕业,目前就职于江苏长青农化南通公司。热爱生活,敢于挑战,喜欢把自己生活中有趣的点点滴滴用文字记录下来。

有个地方,有个家,我终身难忘。它不是我自己的家,但在情感中,记忆中却胜似我的家。我对它的熟悉能够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它的身旁,我能熟悉家里哪些家具放在什么位置都能够随手拿到,家里放着哪些好吃的更是一清二楚。这个地方,这个家,就是我三爷爷的家。

三爷爷和我的爷爷是亲兄弟,我爷爷排行老二,三爷爷排行老三。三爷爷的儿子和女儿也就是我的小叔跟姑姑长年在外打工,只有过年过节才会回家。三爷爷和三奶奶在家也孤独,就特别喜欢我们几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往他们家跑去玩。那时我才上小学,特别希望周末快点到来。星期五是我们最开心的时刻,一放学就飞奔到家,书包往炕上一撂,饭也顾不得吃,就跟姐姐边跑边向后说:“妈,我们走了!”刚出门,堂哥也出来了,我们三个就像三个轻快的小皮球,一蹦一跳地往三爷爷家奔去。

三爷爷的家住在我们称作“水路山”的山脚下。走路去三爷爷家,“水路山”是必经之路。站在三爷家的门前,很容易看到有谁从山上下来了。每到星期五的下午,三爷爷三奶奶知道我们会来,估计来的点儿差不多了,三爷爷也会习惯性地往山上瞅瞅。三爷爷每当看到我们蹦跳着下来了,他就站在门前用他那独特的声音往山上喊“哎——”。那声音高亢响亮,仿佛整个山底都要亮了,我们三个“小皮球”听到三爷爷的喊声,也站成一排,吸足一口气,两手放在嘴边,向他回一声“嗨——”,回声响彻山谷!

我们到了三爷爷家感到轻松快乐。有三奶奶熟悉可口的饭菜,尤其是三奶奶炸的油饼,咸香酥脆,吃在嘴里满满的油香味儿,嘴角上都是油!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油饼,即使后来在大学里有丰富的餐饮,再也没有寻到过三奶奶炸的油饼的味道。夏天,三爷爷带我们三个去河里饮牲口,拉水。中午稍微休息一会,三奶奶就收拾好多要洗的衣服带我们到河里去洗,三奶奶在洗衣服,我们三个可以在河里嬉闹,玩水。那条河浅浅的,河水漫不过膝盖,但很清澈,凉爽得很。下午,三爷爷又带我们去西瓜地里摘西瓜,把已经熟了的西瓜摘回去自己吃或者送给别的人家给解渴。临近傍晚的时候,阳光不再刺眼火辣了,温柔了许多,三爷又带我们去给三头牛割青草吃,他给我们每个人少割一点先背着回来,他后面割又背一大捆。我们几个像蚂蚁搬家一样往回走,这时三奶奶已经在家里忙晚饭了!

冬天里,我们去三爷爷家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帮三爷爷放羊。羊在山地上找草吃。我们则坐在平地上用大土块垒起一个圈,中间烧柴火,用烧完的碳灰把洋芋埋起来,三个人满脸期待着美味出炉!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读初二的那年,因为一次意外的事故,三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走得那样匆忙,匆忙得没有跟任何人说上一句话,没有一点点前兆。那个快乐幸福的家也就瞬间垮塌了,没有了笑声,那个“水路山”的山谷里再也没有了三爷爷响亮的喊声。三爷爷的儿子从外地赶回来料理完三爷爷的后事,变卖了家里能卖的东西,锁上家门,带三奶奶去了上海。

三爷爷去世七年了,我都难以相信三爷爷真的死了。所有的快乐时光都还历历在目,三爷爷的喊声还回荡在我的耳际,飘荡在山谷间。

前年快到年底了,大概是腊月二十三的样子,我跟父亲去外婆家看望生病的外婆,在回来的路上,经过三爷爷家的麦场,父亲和几个叔叔约好那天给几个老坟烧纸,我是个女孩子也就没跟他们去。我一个人在三爷爷老家的麦场上等他们,一转眼,看到了那座熟悉的老屋。我不由自主地朝着老屋的方向向前轻轻地走去。那条曾经熟悉的泛着白光的小路,现在却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顺着小路上去,门前的杂草已经长到齐我腰部,到了围墙跟前,以前看着很坚固的土围墙现在变得松散不堪,用手指头轻轻动一下都能掉好多土下来,心目中那扇蓝色光亮的大门如今已经锈迹斑斑,面目全非。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目睹着眼前的一切,泪水夺眶而出。三爷爷,你去哪里了?你就不要这个家了吗?你为什么带走我们在这个家的快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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