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淑斌 | 初春·旧事
作者：焦淑斌，山东莱州人。写诗、画画、过日子。
➜约稿、审核：下弦月 编辑：霞满天
春雨淋洗过的日子清澈略带薄寒。
路面每一个小水坑里都有一小片天空。有的飘着白云，有的只是蔚蓝。
杨树还没有发芽，柳树枝头已经如谷穗般饱满。只需要几日，柳穗绽开，满树柳花，春风一过生万千袅娜。
路口红灯亮起，停车，一小片水洼里映出我的样子。一脚着地一脚还搭在车上，马尾辫子荡在脑后。我正在细看，有人从身边路过，影子也落进水中在我的车后。我快速回头去看，那人不是我的哥哥。
很多年前，我学车哥哥就是这样跟在我的身后。我摔跤了哥哥扶起，我摔伤了哥哥给涂药水，我恶作剧疯狂蹬车，哥哥气喘吁吁也不肯放手。
我是个协调性不好的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个没有节奏感的人，好像也不对，应该是心中有自己的节奏，必须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做运动，一旦外界再给叠加一个节奏，就只有顺子加笨蛋的节奏了。所以，同年龄的人都学会骑车的时候，我还是多远都要靠步量的那一个。同学都骑着车去学校，偶尔会有人让我搭车，坐在后座上羡慕不已。但是也只是偶尔。更多的时候是他们取笑我一句，打个口哨把头一仰后加快车速扬长而去，我能只低头望尘兴叹。
春季再比现在深一些，茵陈爬满故乡的滩涂。学校就会让每一个人采茵陈交“任务”。海边虽然滩涂辽阔，但是采茵陈的人也多，很快近处的就被采光。会骑车的人都去了更远的地方。因为需要携带茵陈所以没人愿意带上我一起去，也或者他们就是故意取笑一个笨蛋。总是被拒绝，于是决心学车。
哥哥给自行车后面帮上一根扁担，带我去宽敞些的地方学车。一遍遍告诉我要领，可我还是一遍遍摔下来。摔伤，摔个仰八叉都是常事。直到有一天哥哥神秘的告诉我，他有了好的办法了。怎么问他都卖关子不肯说，而是把我带去“场院”一溜小缓坡上。说可以借助缓坡学习溜车，只要扶稳了车把就不会摔倒。摔怕了的我不敢试，哥哥承诺一定会抓住车子保护好我。下坡溜车车速一定会很快，哥哥怎么会跟的上？我不信哥哥的话，可是哥哥举手发誓。
我起初是不信任哥哥的，可是哥哥真的就是无论车速多快了都不肯松手，跟着奔跑到喘不动气也不曾放手过一次。即使我摔倒了，哥哥跟着摔倒，哥哥也不曾放手过一次。
哥哥的方法是奏效的，时日不多我就学会了骑车。哥哥放开手让我骑车的那天，是我们最快乐的一天。
我爱上了骑自行车，一爱就是这么多年。到今天自行车也一直是我的主要交通工具。
鸟儿啾啾，春色尚浅。我在路口想起来旧事颇多，以至于第三次绿灯亮起才又上车赶路。以至于对着旁边步行的人打了口哨仰了仰头。就像当年同学对我吹口哨仰头，就像我学会自行车那天对同学打口哨仰头。
桃花源间寻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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