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壶酒,怎样慰风尘?
店里的主管小戴说有我的快递,应该有段时间了,这次出门时间久,导购接收了就放在小库里面,拿到手里有点重,方方正正的一个包裹,外层用牛皮纸和透明胶带卷着,椤了一下才想起来,应该是阿城的书到了。我是喜欢看书的人,偏又因父亲的病,混迹进了生意场。大学二年的时候,患了尿毒症的父亲,终究还是在奶奶面前的椅子上滑倒在地下,老人家后来在我们面前一滴眼泪都没流,只说父亲这两年被病折磨的太累了,临走的那个下午还自责拖累了家里。我很少流眼泪,很多事流再多的泪都无济于事,接到传达室电话时,我正在学校的自习室给一个初二的熊孩子补课,得知父亲离世的瞬间,心里反倒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的感觉,眼角虽说有些涩,心里告诉自己应该是伤心难过的,可还是为父亲从无尽的病痛里解脱了,有了一丝安慰。平静的收拾好课桌上的书本,骑车把小孩子送回家,也没什么可以准备的,就直接去了火车站。我早前看三毛的书,有一个章节讲她与小几岁的荷西恋爱,有过一段非常甜蜜的时光,后来就到了荷西潜水遇了难,昔日活泼幽默的一个人,如今冷冰冰的躺在海边的一个小木屋里,三毛握着那双已经僵硬的手,往事历历在目。偏巧天空飘下来雪花,荷西的眼睛竟流出了血水,那一刻三毛却再也奈不住麻木的自己,抱着荷西的身体放在声痛哭,她后来再回忆起那一幕时讲到一句话:那一刻,也深彻的体悟到什么叫“血泪交融”。我赶到家里时,已经是父亲离世的第二天,原本还是平静的自己,见到伤心的母亲和弟弟时,瞬间就难掩悲伤的情绪抱在一起痛哭,母亲似乎也压抑了很久,直到我的出现也无法再掩饰了。父亲静静地躺在老宅院子里的灵棚里,亲戚朋友都来了,大家神情肃穆,多一句话都不讲,只是彼此用眼神默然的对视着,似乎是在安慰我这个失去了父亲的可怜人吧。二叔陪我一起进了灵棚,我握住这个曾经在我世界里山一样高大男人的手,如今却似一具空壳的道具摆放在那里,可父亲的眼角却真真切切的流下两行血水出来,叔叔悲怆的跟我说,你爸等你回来呢,好辛苦!于是就再也难拗不住的一头跌跪父亲的身边痛哭流涕,眼前天塌下来了似的昏天黑地。
我对尧十三的印象,他的作品有种年代感,第一次听到时,整个人似乎陷入冷风秋雨乱袭的某个下午。当然我还不认为他是个很牛掰的歌手,每一首前奏都花了心思铺垫,其实我懂得,他是借用手指乱拨木吉他的弦,要造出某种情绪的势。这也是最为难得的用灵魂去演绎。本意是想说说阿城,一上午就看《棋王》,里面的王一生的境遇,却又触动了自己的伤心处,表面上看风平浪静,实则内心深处的情绪,已经如同涛天而起的巨浪,掀起来狠狠的撞向坚硬的岸礁石上,不遗余力的一遍又冲上一遍。人近中年,早已经活成了人魔交融的混合体,可谁又能分辨出来,如同退了潮的水面,波纹不惊,柔静的蕴积着蓝色的水体。
最近诺贝尔文学奖呼声很高的“残雪”,是湖南长沙人。搞笑的是,她的作品国人甚至没有几个人读过,名字更是陌生。她对阿城的评价不高,由其是到了《遍地风流》时,直言阿城已经是江郎才尽,只是用镶了金边的钢笔,绣花似的堆砌华丽的词藻,文章早没了生气和灵魂。有这样勇气来评论曾经的前辈,似乎也是历届文人的酸气,华夏几千年的文化底蕴里,不乏一些秉持“胜者为王 败者为寇”执念的人,一代枭雄的谢幕,自然要靠另外一拨敢于把前朝,踩在脚下砸碎辗烂的勇气。这也是算是一脉相传下来的顽性基因吧。就此打住,多说无益,也就是痛快痛快嘴,新换的手机果然不错,这一篇也算是它的处女之作,于是就问自己: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觉得很尴尬吗?是不是东西,都有人跳出来对你指指点点。人这一辈子就是那么回事吧,转眼又是寒露而至,算是24节气里第17个节气,此时的太阳正斜在黄经195度。气温下降,各位请注意添衣保暖,晚上睡觉别露脚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