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师叶九升之“辨别地师法”
或曰,地理者人子之事也,子之《山法全书》皆为地师谋,而不为人子谋,无乃失本乎,余曰,余全为人子谋也,人子自能学道者,可从此入道矣,人子不能学道,则地师地师之精妙,则人子之大利也。无奈地师不能精妙且善局骗耳,余有辨地师之法,明列于下,使人子不受其局骗,则为人子谋者,至矣尽矣。
夫天下尽皆人子,则无一人无厝葬之事,是此事也,须人人知之能之矣,盖四民各业,势不得兼,其中乃有嗜好其道,精专是事者,人乃厚礼而延之为地师,于是有专家之学者。为地师则有利,于是渐变为射利之途焉,自为射利之途,而变伪百出,黎丘貌似,真道大丧。而孝子仁人,反受其害矣,世人难识其弊,而势又不得不延师。势必延师,则地之得在师,是得师更急于得地也,然不能识师,焉能得师。故著相师之法,为人子告焉,或曰,审若是,则世之射利者,窘而怨多矣,余曰,天下人子多,地师少,射利者究非地师,乃奸伪之徒哉。
一、画图献地
世有有人品而无学问者,有无人品而无学问者,有有学问而无人品者,有有学问而有人品者,师以学问为重,无学问者不必言矣。然道以器载,故有学问者,大多有人品也,而地师之最无人品者,莫如画图,而沿门献地。夫彼求地则彼自能延师,而地师者既非其子孙眷属也,顾为人子者,乃高坐于家,而地师反劳劳奔走,而代为觅地乎,况暴露之过,与地师无涉者也,彼人子且视为闲着,而地师反兼爱如墨子,而代为之惶惶不安,到处搜求,使之得妥其亲乎。沿街奔走,是无人品也,昔熊道轩人言其傲,轩曰,吾何傲哉,不过不沿门献地耳,有学问决不如此。
二、称得钳记
钳记者,昔地师所见之地,而时势不能做,或其师与次方不合而不得做,故留钳记以待后人,使后世知我也,非必美地尽有钳记,亦非必钳记尽系大地。世人不察,一闻钳记则喜,故地师称钳记以饵之,以为我之学问或卑浅,而古之明师决无错误也,抑知古以得钳记而大发者,惟朱夫子地,徐中山王地,系郭璞记,沐西王地,系吴廖三公钳,他亦寥寥矣。而发福之地不可以千万计,何尝俱系钳记也。况钳记之地有真有假,其真者如吴赖之记,非歌行则律诗,文采陆离,学问渊博,入目可辨,若其词句不曰代代做三公,则曰代代挂朱衣者,此叫街乞声,皆庸恶伪造也。奉劝世人,且勿信之,若好称如此钳记者,必非明师。
三、口口亥艮
亥艮者系天星最贵之龙,然必其地融结的大,而后亥艮始验也,若砂头小结,亥艮何益,试看古今名墓亥艮者几家哉。而师之好称亥艮者,盖因儒士多读催官,且多执着催官,屋下能谈理气,山上不知峦头,故称亥艮以欣动之也,且其所称之亥艮,岂果亥艮哉,戌乾壬子,尽扯作亥,子癸寅申,则牵为艮耳,彼岂真心必觅亥艮耶。故口口称道亥艮者,必非明师,已上三者,俱心存不臧,为无人品。
四、上山便用盘
针盘者,点穴既定,于是向穴中格,其系某龙入首,某水上堂,当立某向,所谓卦向穴中作也。若其上山不问有穴无穴,是龙非龙,便取罗盘格者,则其人既不知峦头,又不识理气者也,二者无一,何为明师。
五、讲土色
收水之砂,决不融结,固为全美,然有龙穴真而土色不美者,有土色美而地不融结者,廖公曰,亥艮者系天星最贵之龙,葬之发福,土色好而地不结者,葬之凶,则土色关系甚轻也,不谈峦头,不论理气,只言土色,其人无见识学问可知。
六、讲逆水砂
上砂者,收气之砂,逆砂者,收水之砂,无收气之砂,决不融结,故地之有无,在上砂而不在下砂也。学问精妙者,必知上砂,若浅陋者,必不知上砂,但言逆砂矣,其开口必曰水不上堂休点穴,下砂不转莫寻龙。抑知即此二句,他便解错了,吴公曰,有收气之下砂,有收水之下砂,收气之下砂,乃顺水盖来,与龙穴星而相逆,有此砂方结作,故曰收气下砂,即时俗之上砂也,唯有此砂盖来,而水乃夹得上堂,二句原是一气,此下砂指收气之下砂言,本不言逆水下砂也,而取以为逆水,砂之证大非矣,又此两句原系一事,彼却认作两事,上一句认作特朝水,下一句言作收水砂大谬矣。其人决无精细学问可知矣。
七、石中土穴
石中土穴,廖公论之甚详,而今之土穴,皆错指大石缝中无气之土,非结成之土穴也,此等穴,若穴后斩断如墙壁者大凶,石中土穴,庸俗最喜,故地师口口称道天成,抑知天地结穴,乃其灵气所凝,原不为葬骨而设,而葬法乃盗耦天地灵气之法也,焉有生成如矿之石穴哉,其好言此,亦由无可开口故也。
八、秘诀
有种地师,并不开口论峦头理气,有人扣之,则曰我有秘诀在。夫曰秘诀,是不可轻与人言之物也,不可轻言,则人问可不必对,又另一家之妙也。有另一家,则古书可不必通,此*字可以省酬酢,废诵读,而不胜于读尽诸书,而始堪应答者,又可静坐养神以谋利,抑何妙也。然天下之道,除妖道之外,无一事有秘诀者,作圣作贤,成仙成佛,皆无有秘诀者,何独地理有秘诀乎,顾即以有秘诀论,则其诀亦无用之物也,何也,吾见巍科高甲,富商大贾,其子弟未必如父兄,彼非不训诲也,盖神明在人,无诀可传故也。若曰吾得一诀,即可了明天地之道,夫多读精思者尚不能,而一诀何容如此哉,吾不能信矣,故言秘诀者非明师。
九、乱念书
明道在读书,读书者好学深思,以求其得也,若读而不解,即多读何益。而世有一种好念书者主家非蒙师彼又不来课,背先生之书,只管背诵何为也,其意以为人前显吾书熟,熟则熟矣,却决解不来,不则杜撰之乱活,吾扣个多人,个个如此,所以诀其背得出解不来也,而所背之书,非催官玉尺,则雪心赋入式歌,此有甚必然者。故知乱念书者非明师,以上七者,文饰浅陋,犯者决无学问。
十、做恶状
奸险之徒,做出多般恶状,以笼络人,此亦相法之所宜知者。一种沉默者,会客之际,多不开口,人问之则曰妙道难言,富贵者问之,则曰尔富贵人。要识他为何,夫一事必有一事之理,而古人又必有此理之书,不问则不言,既问则谈之,亦甚无害也,若夫彼不能晓,焉能必求通晓之人,而后开言也,正惟不晓而后来向当师者又不肯言,则其人焉能通晓也,亦必言而后可责其不通晓也,一味沉默似有道而实无学问。一种高傲者高视阔步,旁若无人,以为天下惟我一人,无有一人可与言者,所以者何,不过怕人穷究其学问也者,有人穷究或微笑不答,或高声怒骂,不曰你那里晓得,则曰妙道岂轻与人言,此一种恶态,其妙用在怒,以其声音笑貌拒人而掩其寡陋。一种谦逊者,主人意旨,惟命是从,见人论道,下风求教,做尽谦受益光景,人以其易与而彼道亦可通行,此一种丑态,其妙用在喜,以其卑声下气,入人而固其交与,盖自知不识,而立意要骗人,故用此笼络人法也。更有自以为高明,而不知己之不识者,夫骗人者系光棍,不自知者系迂腐人。凡人子能知上十者,已能辨别地师之人大学,更知此三种笼络法术,则彼无术以欺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