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最是面销魂

午夜,销魂,厨房里借着鹅黄色的灯火,一缕缕白色的袅袅之气,扑鼻而来。她站着,仔仔细细的盯着锅里的番茄土豆丁鸡蛋面,筷子伸进去半个,搅了一会儿,再在墙壁上的挂钩处取下一个木汤勺,顺着扑腾扑腾的汤水舀起来,送到了嘴边。

吃面,起初把它当做最方便的习惯,记忆中的童年,在陌生的姥姥家,姥姥做给她的是华丰的三鲜伊面。一叠薄薄的料包,薄薄的面饼,加一个蛋,还算足够。她喜爱喝汤,沉到底下的时候,便发现颗粒状的干虾,仍是有的,如此,格外诱人。

面,是热气腾腾的温暖。

生了一场大病,或是淋了雨,受了风寒。母亲都会做一大碗番茄土豆面。很多年前,土豆软糯,番茄鲜甜,面更是纯粹的,毫不掺假。她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闻到了浓郁、诱人的味道。盛了一碗,酸、甜,再配上一碟小菜,喝下一口红扑扑的面汤,出了汗,感到淋漓,病于是也好了几分。

渐渐的,越来越喜欢吃面。

吃手工的拉面。西北的牛肉拉面,细的、毛细的。上面浮着几片儿牛肉、香葱。加了盐,每一束都是咸咸的,又有些劲道。

在西安吃老式的手擀面,厚实,又有着质朴的温度,搭配着辣椒,想起了在校园时吃过的油泼扯面。那时看白鹿原,男人下过了地,捧了一碗油泼蹲着吃,长长的,宽宽的,呼哧呼哧的诱人,中原的汉子风显露无疑。

在内蒙吃莜面。炒熟的莜麦磨制成面粉,然后用开水和面,再将和好的面切成面条,上锅蒸熟。吃的时候加羊肉沫浇头。只觉得新鲜,凉了倒是有些硬了,不如北方的好吃。

在绍兴、普陀吃最普普通通的葱油阳春面,真是阳春白雪般的,叫人百吃不厌。特别是那汤觉得总喝不够,吃不够似的。不需要太多的调味,素简清秀,在无名的小店一坐,偶尔也有惊喜,那是调了高汤的,还有少许猪油的缘故。

朋友偏爱老北京的炸酱面,在海碗居也吃了。酱的确是香,干黄酱,甜面酱,湿黄酱和肉末混合在一起,和黄豆、小菜拌了,一碗都吃不下。五花肉的肥肉也多,必需趁热,再配上爽口的芥末墩,否则凉了便觉得油腻起来。

偶尔买不同的挂面、拉面尝试。特别吃了新疆的拉条子面,粗厚、钝钝的。台湾的手工拌面也吃了不少,大多胜在了料上。碱面吃多了,渐渐的会发现,少了些什么。

于是在家吃冰灯挂面,在粮油店一下子屯了许多,没有添加剂又耐煮,一次去寺院拜佛时,正巧有人送了几箱东西来做供养,眼神一撇就看见了是它,于是便觉得更亲切了。

春夏拿来做麻酱拌面、卤面。切了细细的黄瓜丝、西红柿片,或是土豆切丁,茄子茄丁炒熟做卤。

再就是买一桶老道外清真何记麻酱,放在冰箱里备着,以抵挡着傲娇炎热的夏天,一勺麻酱,混着面拌了,别提有多香。偶尔幸得微风阵阵,似有一种惬意在心头,一部分大概也是面给的。

搅麻酱要用温水兑了,顺时针或逆时针,总之一个方向,再加少许盐调味,慢慢的搅了,酱才更诱滑。

秋冬亦可做热汤面。

只消把汤底子做好,就完胜了一半。时而先炖了汤,放蘑菇、猴头菇、鸭肉、笋片,小白菜、蒸了倭瓜,煮的软面软面的都能成一碗好汤。或是做素面,用蘑菇或是白菜做汤底炖了,加少许酱油、黑胡椒,给吃腻了山珍海味很久的人尝,格外味美。

蔡澜先生说吃面永远不会腻烦。

每天早餐都吃不同的面,家务助理被我训练得都可以回老家开面店。

星期一做云吞面,星期二做客家人的茶油拌面,星期三做牛肉面,星期四炸酱面,星期五做打卤面,星期六做南洋虾面,星期天做蔡家炒面。

他的蔡家炒面,用猪油、老汤,黑酱油及鱼露,配菜有豆芽、韮菜,炒再转焖,熄火即成。

做面,多是要有一锅好汤,蔡先生多爱猪油,连做面都是。这大概是秘诀。

另外,煮面时,可搭配的还有鱼露和山珍蔬菜调味粉,调味粉是在速食店里专卖的一种调味料,成分天然。

无事吃面,有事更要吃面。未来的日子还长,吃面的日子也会愈加的丰满,也总是慰藉,但无论怎样,吃上一碗面,内心流淌的是两个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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