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亦斌：故纸堆中觅真情 /读陆阳新著《杨家旧事/杨绛记忆之外的故事》有感

扫描或长按二维码

顾问 钟石山 　主编 唐志平

投稿邮箱 [e-mail]

故纸堆中觅真情

/读陆阳新著《杨家旧事/杨绛记忆之外的故事》有感

张亦斌

寒冬时分，收到老友陆阳赠送的新著《杨家旧事——杨绛记忆之外的故事》，这是一部讲述杨绛与她父辈两代人旧事的书。欣喜之余，秉烛夜读，不禁为杨绛先生淡泊名利、与世无争的情怀点赞。

百岁老人杨绛是国人耳熟能详的文化名人，她的文人风骨、治学态度与社会担当，正是我们当代人身上所稀缺的闪光点。笔者在散文《大师的胸怀》一文中对杨绛先生虚怀若谷的坦荡情怀有所赞誉。但在阅读《杨家旧事——杨绛记忆之外的故事》一书时，读到了许多现有著作之外的故事，心中便对杨绛先生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陆阳是一位勤奋的作家，痴迷于对地方文史的发掘与整理，先后出版了《无锡国专》《唐文治年谱》《薛明剑传》《胡氏三杰》《情爱民国》《激荡岁月：锡商1895-1956》等文史专著。他在《杨家旧事》的前言中开宗明义：“写作此书初衷，就是从当时的报刊、档案、家谱以及同时代人物的回忆中，搜罗相应的资料，对杨绛的《回忆我的父亲》《回忆我的姑母》《杂记与杂写》等文章进行考索和补充，抉杨绛著作之隐，传杨家生活之奇，钩时代风云之沉。”该书共四章，第一、二章分别复原了杨绛父亲杨荫杭和姑母杨荫榆的生平；第三、四章则着重讲述了杨绛的读书时光，以及与钱锺书一起在抗战岁月中所经历的人与事。

近几年来，文史写作，热度不减，且未见有退潮的明显迹象。就文史写作的路径而言，有着“印象派”和“史料派”两大派别。“印象派”追求的是“形象生动”，用极度铺陈的笔法，演绎和想象过去的人、物和事。其最后则向文学传统靠拢，小说、影视剧本是其高级形式。而“史料派”追求的是“去伪存真”，所用材料均自旧书旧报纸中挖掘，有资料之独特性，而观史之角度焕然一新，见他人之不能见，言他人之不能言。“史料派”的写作，最终会向朴学传统靠拢，注重原始史料的整理与校订，从而为后来的研究者提供“新史料”或“新文献”。陆阳属于“史料派”，在故纸堆中寻寻觅觅，力求在史料的整理和发掘方面有所发展。《杨家旧事——杨绛记忆之外的故事》一书中，陆阳对从故纸堆中搜罗到的琐碎资料进行“抽丝剥茧”式的整理，将杨绛先生的回忆与当时的记录两相对照，从中发现问题、剖析真相，为读者展现了一位博学、睿智、宽容、淡定、从容、坚韧的奇女子的成长、求学、成名的历程，以及她同钱锺书的相遇、相爱和相守。书中的这些远去岁月的人事，或曾被遗忘，或曾被隐藏，或曾被批判，或曾被唾弃，或曾被谎言式地改造过。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杨绛的父亲杨荫榆不仅国学功底深厚，而且对子女产生了极为深重的影响。他出生于贫寒小吏之家，靠自己的才华考入公学，曾经留学日本、美国，学成回国后当过律师、教员、报人，写得一手锦绣文章终成一代名家。书中提到杨绛曾回忆父亲反对置买家产，认为“对本人来说，经营家产耗费精力，甚至把自己降为家产的努力；对子女来说，家产是个大害。'我的子女没有遗产，我只教育他们要自立’。”杨绛和姐妹们都学有所成，和家学渊源是分不开的。杨绛正是在这样的父辈们的影响下，成长为不营营于利禄，不戚戚于命运，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安然坦然的大气之人。

本书的第三章《杨绛：读书时光》，着重记录了杨绛的读书经历，其中不乏趣闻轶事。比如：杨绛在振华女校上高中一、二年级时，为章太炎来苏州做演讲做记录的趣事，还有在振华女校和“女同学”费孝通童稚未脱的少年游戏与友谊。在东吴大学，杨绛的才华得以脱颖而出，她文笔优美，英文出众，竟还是女子篮球队的队员。读毕业班时，杨绛和朋友因学校停课，去燕京大学借读时邂逅钱锺书，开启一生朴实浪漫的爱情生活。而“我们仨”那幸福与磨难交织的家庭生活，更使读者感受到夫妻间至真而纯的情爱，在人心浮躁，功名熏染了真情的当下，应是世人楷模。

读罢全书，掩卷沉思，不禁感慨：杨绛出生、成长在思想禁锢的封建年代，却没有成为只会享乐的娇小姐，或徒有其表附庸风雅的时髦女性，反而成长为秀外慧中、为人谦和、淡泊名利的文坛大家，在经历了荒诞年代的苦难之后，她和先生钱钟书、女儿钱瑗像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样，过着淡泊名利的生活。杨绛先生如此清静如水、淡泊名利的高尚灵魂，对如今人们普遍存在的浮华与名利心态，不失借鉴意义。

（《杨家旧事——杨绛记忆之外的故事》 陆阳著 2017年10月 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

【作者简介】张亦斌，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业委员会会员、湖南省闪小说学会理事、邵东县作协副主席。出版有专著《满票》《枕上读史》《故园之恋》。作品在《湖南文学》《延河》《绿风》《杂文选刊》《辽河》《东京文学》美国《美华文学》等国内外报刊发表并收入《中国最美散文》《当代作家新创作选粹》《2014散文百家精选》《中国微篇小说佳作2014》《最适合中学生阅读杂文年选》《尘世之美》等50余种选集，参与编写系列丛书30多本。图书《枕上读史》获邵阳市第七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优秀奖、邵东县首届绿汀文艺奖提名奖，散文《油菜花是乡村的一枚标签》《根在麻城孝感乡》等在“中国﹒麻城孝感乡”全国散文大赛征文、“双溪湖油茶杯”全国文学书画摄影大赛、《西部作家》精短散文大赛、山西经济广播《记住乡愁》征文中获奖。多篇散文被选为中小学升学试卷阅读理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