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岳||【散文】《行在路上》
行 在 路 上
文/立岳
秋雨大师曾说“行者无疆”。而人生,就是行在路上,哪怕是光着脚丫,或是穿着千层底,只要踏实地走在路上,就是一种生命的自由和怒放。
路是心的选择,心若晴朗,路也阳光;心空阴雨,路亦蒙蒙,就像每个人一样,都有着不同的心路历程,有一路的酸甜苦辣,就有一路的笑语满场。凡事,没有过不去的那道坎,迈过去“苍山如海,残阳如血”,方能步履从容、矫健生风。
也许早已厌倦了都市里那“喝着名贵的酒,却说着掺水的话”的那种虚伪,各种焦躁和不安,都积淀成生命的累与痛。累的时候不妨暂且放下生活中的沉重,背上简单的行囊,欣然起行,做一个行者,淡然地走过生命的四季,看江山如画,听岁月如歌。
行在路上,每一天都是新的开始,不断地启程,不断地抵达,不断地经历,攀高不喜,居低不悲,这个过程中,我们可称之为心灵的放逐。那些或伤、或痛、阳光的、黑暗的,都随着身边移动的风景,抛之脑后,忘却再忘却,心情也陶然开来。
在路上,可以看饮食男女的行色匆匆;可以体验恬淡的乡野,和农夫们一道锄草拢埂,采摘野果菜蔬,“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可以观黄叶从秋风中逝去,感知一叶知秋的季节变换;可以淌过一条条河流,听溪流淙淙、流水潺潺,侣鱼虾而友麋鹿的那份自然悠闲;体味杜甫的“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的那种旷达;以及孟浩然的“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的那种散淡意境。
路之遥遥,之向何方?尽管我也不知道路的尽头到底是什么?但是,怎么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某种渴望,我知道无论什么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止自己前行的脚步。十年前,十年后,二十年前,二十年后,如此流年回转,刹那芳华,兜兜转转之间仿佛自己已落在很遥远的地方了,没了时光,就像仗剑天涯的李白,也会在路的尽头拔剑茫然,发出“多歧路,今安在?”的人生感慨。
作为行者,我最先想到了“竹林七贤”的阮籍,他的放纵,我觉得是可爱的,他既是醒着的,又是醉着的。说他归隐山林,却又屡次抒发不得志的苦闷,曾接受过司马懿的邀请入朝为官;说他沉迷仕途,他又会用白眼去无声地反抗,用放浪形骸的姿态来掩饰自己,同流但不合污。看上去貌似一个被遗弃迷茫的孩子,面对害怕的东西,不断地鼓励自己别怕;更像一个在人间徘徊的惆怅客,明明看透世间的不平,却不愿相信,假装旷达的醉酒文人,也许他的骨子里还残留着些许名和利的念头,不是真的看见了繁华。他每天早上出门都会驾着一辆牛车,装着满满一车的酒,边行边喝。他也不在意车开到哪里了,酒喝多少了,就任性地随着牛自己走。如果酒也喝完了,牛也走到一个没路的地方,阮籍啥也不干,就下车开始哭,这是多么的率性和童真啊。
“穷途之哭”,但一落笔,竟是满怀忧伤。一半清醒一半醉,本有济世才,无奈逢乱世。也许没人读得懂他,但历史是不会忘记这位才子狂人的。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王维比阮籍更高一筹。因为他不仅从阮籍的“穷途之哭”中化出了“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漂亮的诗句,他比阮籍还格外清醒些,真正看见了繁华,懂得中年以后人的生命价值。“行到水穷处”,是说随意而行,走到哪里算哪里,然而不知不觉,竟来到流水的尽头,看是无路可走了,于是索性就坐了下来。走到生命的绝望之处,能够安静地坐在山水里,就会发现另外一个东西慢慢升起,那就是“坐看云起时”。水穷之处是一个空间,云起之时是一个时间,在空间的绝望之处,看到了时间的转机,生命的转机。“坐看云起时”,云本来就给人以悠闲的感觉,也给人以无心的印象,因此陶潜才有“云无心以出岫”的话来。这一行、一到、一坐、一看的描写,把王维那时随意而行,自由自在,淡逸的天性和超然物外的性情给表达出来了。所以蒋勋先生评价说:“只有真正看过繁华的人,才会决绝的舍弃繁华,走向完全的空净”。
王维作为一个行吟者,在走过一系列政治风雨之后,他完美地作了一个决断和转身,在辋川的灵秀山水中,生命的历练得以沉淀,沉淀为一尊伟大的“诗佛”,令后世学子不断传颂和敬仰。
“行成于思而毁于随”,韩愈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告诫我们在行的过程中,就要善于思考,善于总结,这也许是行的更进一层境界吧。
然而,生命是复杂的情况,学会了思考,痛苦和迷惘就会接踵而来,走进繁华也是幻灭的修行过程。所以当效仿东坡先生“行于所当行,止于所当止”,如是而已。
立岳:
原名秦丽月,河南新野人,文风散淡,个性随和,爱书法,好行隶。喜游山水,聊寄情怀。
谷亮:
70后,自由职业者、主持人、教书匠、演员。无科班出身的光环,千禧之年与麦结缘,而立之年方幡然醒悟:此生应属于舞台,遂创立主持工作室。
为了传承主持和声音艺术,开始带成人学生,因成人学生时间无法满足教学的热忱,不惑之年起像带小徒弟一样带播音主持与表演班孩子,成立教书匠谷亮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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