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唱片:凝固音乐的上海回忆

李守白 海派重彩《老唱片》2015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乐声响,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酒不醉人人自醉,胡天胡地蹉跎了青春……”

当唱针滑过碟片,带起一曲歌声悠扬,那些已经走过的历史和往日时光仿佛一一重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怀旧也成了一种时尚。凡事在前加一个“旧”字就能平添几分韵味。而上海,则有太久旧元素,无论高楼大厦间的老弄堂,还是灯红酒绿下的旗袍,都蕴藏太多脍炙人口的经典。

李守白 海派重彩《荷塘月色》2008

1947年,《夜上海》一经传出,便立即轰动了整个乐坛。老式留声机音乐悠扬婉转,随着空灵的女声传入耳中的是一个华灯初上、夜幕阑珊的夜上海。

繁华的夜上海,有着身穿旗袍在歌舞厅中寻找灵魂伴侣的女士,穿着定制西服舞动在百乐门里的老克勒,也有着在贵族学校进修的小姑娘,和留学归来的帅气少年。道路旁高楼大厦,各式商务车停了又走,仿佛岁月在这里一刻也不肯停留,如同在那细雨绵绵外滩,四处奔波的黄包车伙计,每时每刻都在争分夺秒;路边的小摊,翻腾着滚滚热气……随着唱片播放的古典金曲,一幅生动的老上海图景便油然而生 。

李守白 海派重彩《蓦然回首》2008

老上海人有一个特质,便是念旧。他们怀念从前,倒不是怀念那个时候住在逼仄房子里的窘迫。而是怀念、老上海的优雅和从容。从黑胶唱片旋转流淌出的美妙歌声,摇曳着歌手们的花样年华,也摇曳着观众的青葱岁月。有人因为这个声音为她痴迷,为她沉醉,想来最终还是为了自己当年的年少有为,繁华殷实而感叹。

【本是春风少年郎,怎料一梦显沧桑】。

夕阳晕染的弄堂,年轻男女们手持漂亮的红酒杯,在精致的房间,轻声低语。身后黑色唱片在喇叭花式的唱机上转动着,随即传出布鲁斯或者当红女明星的金曲。这份淡定从容的黑胶情怀蕴含的是老上海的低调奢华、开明大气。

而今,这些都已不再。

李守白 海派重彩《佳丽》2010

黑胶唱片是上海繁华时光的最好的记录,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它的“雅”和“沉”。它就像是一个时空隧道,带人走进老上海的那段鎏金岁月,让人体验过昔日的上海情怀,上海弄堂里喧嚣与十里洋场的繁华,浓郁的咖啡香气和缠绕在耳边的靡靡之音音。

它总是不急不慢的转动,温润的声音从细密的纹路中缓缓地流淌,诉说着这座城市的“海派腔调”。

李守白 海派重彩《馨乐》2013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老唱片也逐渐被替代。诸如收音机、MP3、手机的问世,也显少有家庭依然对老唱片保持着高度的专注。当然,这从音乐的角度来说无伤大雅,因为歌声的魅力并不会因为播放器的不同而改变,只是随着播放形式改变的其实是对待音乐的态度。

正如木心在《从前慢》中所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声只够爱一人”。而今天的“快餐”爱情时代,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听音乐也是如此,以前的人听歌,需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氛围,在夜深人静时,没有人打扰。架上老唱片机,放上珍藏很久的黑胶唱片,听一些老旧的经典名曲,没有杜比音效,没有立体环声。不是为了欣赏优美的旋律,只是为了细品岁月沉淀过的甘醇,缅怀记忆中的一脉情思。

而老唱片,就像是凝固的音乐,铭刻着上海一代人的黄金岁月。

李守白 海派重彩《忆韵》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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