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梦侠丨牵挂
夜色暗了下来,西边仅有的一抹余晖也消失殆尽,大树、汽车、高楼以及城市的喧嚣……都慢慢淹没在夜幕里,几片顽强的枯叶打着旋从树上飘落下来,随风而逝,冷空气伴着西北风的歌喉,也来凑热闹,晚秋伤感地隐去,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天冷了,冬天真的来了。
早上,站在窗前,眺望远方,望着满树光秃秃的枝条,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突然,手机乍然响起,朋友的短信映入眼帘,“小雪到,冬来了,首先祝福问声好,雪花飘,静悄悄,亲切问候少不了,天冷了,别忘了多穿衣。”翻看着短信,阵阵暖意涌上心头,瞬间冲淡了心中的阴霾,摇曳着我的思绪,我不禁默默地问自己,天冷了,你牵挂着谁?
小时候,冬天特别特别的冷,寒冬腊月,北风呼啸,白雪皑皑,房上、树上、田野里白茫茫的一片,整个冬天都是银装素裹。为了取暖,每家的后门都用玉米秸杆扎成捆围成一个挡风屏障,水缸也绑上厚厚的稻草,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想起来还让人瑟瑟发抖。
母亲就是在这样的冬天,在寒冷的夜里,坐在煤油灯下为我们做棉衣,棉鞋。因姐妹多的缘故,母亲秋后就开始纺线,熬浆糊,打袼褙,为做棉鞋早早做足了准备;弹棉花,拆旧衣旧裤,只为做冬棉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母亲总是重复着这样的事情,哼着小调,乐此不疲。到了晚上,早早地打发我们躺下,她披衣坐在炕沿上,戴着老花镜,在火盆旁开始做她的针线活,纺线、纳鞋底,做棉衣,我一觉醒来,揉着朦朦胧胧的睡眼望着她:“妈,都几点了,你还不睡?”她用手掖掖我的被子,嘴角往上扬了扬说:“你先睡吧,我在做一会儿,明天你就能穿上新棉衣了。”时光流逝,母亲离开我们已有二十几年了,我也到了母亲那个年纪,想起当初穿上棉衣时的不情愿,嫌厚,不好看,撅着嘴闹情绪的情景,氤氲的雾气慢慢笼罩了双眼,我做了母亲才深感母亲的伟大。现在,偶尔在梦中与母亲相见,那种忧伤的眼神,匆匆离去的背影让我时时牵挂,母亲,你在天堂安好?十月初一,我们姐弟五个上坟悼念父母,送去了过冬的棉衣棉被,烧了很多纸钱,一解心中的思念。
儿子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儿行千里母担忧”啊。这不,儿子十月去承德上班了,天天看承德的天气,牵挂的话语挂在嘴边,每晚的电话打不断,“住的地方习惯吗,吃的饱吗,想家不,工作累吗?那边天气冷,多穿衣服别冻着。”忍不住,还用快递邮去了裤子、棉皮鞋,当然少不了好吃的,满满一大包。看着快递车开走了,心里的那份牵挂才慢慢释然,浑身都觉得轻松了。
天冷了,心里时常惦记着我的哥哥姐姐,他们大我很多,相差十好几岁呢,大都步入了老年。大姐腰疼,二姐有糖尿病,前些日子还把脚踝摔折了,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呀,三姐也不好过,蒙大棚,天天挨累。唉,心有余而力不足,时间紧,上班忙,平时没空去看他们,到了周末跑前跑后,给这个打电话嘘寒问暖,给那个问医买药,忙的不亦乐乎,尽我的微薄之力去帮助他们,盼望他们早点好起来,十指连心,砸断骨头连着筋哪。
好在老家的婆婆公公,身体还很硬朗,不过年近八十了,也不能掉以轻心,时常提醒他们,冬天冷了,多加衣服,别感冒了;想吃啥,打电话,我们买。到了周六周日,也常驱车回家,给他们买些日常用品,备用药物,陪伴他们聊聊天,做做饭,正如歌中唱的那样,“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父母捶捶背,揉揉肩,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多做大贡献呀,只图个团团圆圆平平安安。”每当我们开车离开时,走出好远,还能看到两个憔悴的身影,依然伫立在风中。
牵挂是亲人的召唤,真情地流露,无私地奉献。人到中年,上有老,下有小,怀揣丝丝牵挂,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作 者 简 介
黄梦侠,女,特教教师,笔名“兰彩依依”,唐山市乐亭县人。喜欢叙事散文,小说。喜欢用文字记录人生的经典,品尝生活的酸甜苦辣,感受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漫步“行参菩提”与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