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晓伟童年趣事散文系列丨捡麦穗
每逢三夏大忙之际,我们小学生都要放假以帮助集体的果实颗粒归仓。
六月麦收之际,小学生要一起去各大麦田捡麦穗,再以每斤几分钱的价格卖给场里。你瞧!我们全副武装出发了,戴了草帽,背了灌满开水的军用水壶,用手绢包了两个咸鸭蛋或者松花蛋,口袋里装着预防中暑的仁丹,三五一群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起排着队来到地里,刚开始还兴致盎然,要不了半个钟头就全晒蔫了。有一些狡猾的小孩儿很会投机取巧,他们跑到还没有收的麦田里去偷麦穗,或者跟在“抗美因”收割机的后面等待机会捡拾漏掉的麦粒,如果运气好的话,赶上机器出毛病,可就发了财,因为麦粒的价格是麦穗的十几倍。
我们当中也有个别能干的,我就很佩服姓万的姐妹几个,她们一个麦季下来可以挣到几十块零花钱,当时我记得姥爷的工资一个月只有三十块钱,舅舅和姥姥一个月十五块钱。我似乎天生不是干农活的料,总是和小朋友们一起坐在路边的树荫下,谈天说地,当然收入也就寥寥无几,全家人都拿我当笑话讲呢,不过那时候家人好像不指望我能干赚钱,因为在我姥姥质朴的教育思想中,从来就是“富养女”的,她老人家虽没有文化,但却深知其中蕴涵的哲理,小时候她从来都不让我手里缺了零花钱,不让我有机会去羡慕别人,无论时兴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不用我开口就会给我买了来。
我和小伙伴有时候还会等在路边,这时会有一辆辆载满解放军的拉练军车经过,我们会异常兴奋起来,大声朝着军车喊,解放军叔叔好!解放军叔叔再见!那时候对军人的崇拜是无以言表的,现在想想似乎还有一段颇为神秘的传说流传在小伙伴中间,给我的童年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据说不远处的四站在抗日战争时期曾经是日本鬼子的据点,而我们十一站则是八路军的根据地,而一区也是红区,于是我们便很骄傲,还有龙头、龙身和龙尾之说,记忆里已经很模糊了,也无从去考证。感觉甚是遗憾,不过,记得我们在学校南面的河堤上拿着铲子胡乱挖,倒是挖出来一些酷似人骨头的东西,曾经让我们十分恐惧。
捡麦穗的工作不是很有趣,因为天气的炎热和地块的巨大,我们就盼着可以去收过的地里刨花生,远比这个有意思,因为花生是套种在苹果园里,我们可以在果园里嬉戏,还可以搜寻落在树上的苹果,我们通常是刨到一个吃一个,到最后上交的时候几乎是所剩无几了,说到这里还有一件趣事。那是我们刚入学的时候,我们全班同学一起在西场帮助运晒干的玉米棒到脱粒机上,老师来之前,我们都跑到堆放花生的地方去偷吃花生。全班同学无一例外,正当大家吃得起劲的时候,班长看到了远处的老师,她就一溜烟地跑去告了我们的状,结果害得大家集体写检讨,当时还没上几天学呢,大字都不识几个,我记得好多同学的检讨都是汉语拼音,其中有一个同学还把“偷花生"写成“头花生”,也许是是法不责众吧,大家并没有觉得很难为情,然而对班长的“反水”行为却很愤怒,久久不愿意原谅她,直到后来她亲口承认自己错了,我们才肯和她说话。
记得在二区有一块地里种着几亩红花,我们小学生便被派去摘红花,每人一个小布兜,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把盛开的红花摘下来,,要很小心才行,因为它的花萼是很扎手的,一天下来也就是几两的收获,因为不经常干,就感到很有意思,我们还把红花籽带回家,放在锅里炒熟,吃起来很香,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我们还做过拾豆荚的工作,就是在收过的黄豆地里把豆荚捡回来,也可以一粒粒地捡黄豆,当然如果赶上下雨天,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捡豆芽了,我非常喜欢那种长在地里的豆芽,碧绿碧绿的颜色,经过热油爆炒之后非常爽脆可口,绝对绿色食品,无上美味!想想就回味无穷!
最有意思的要算是在西场剥玉米了,因为大家都围坐在一起,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讲笑话,如果兴致高的话,还可以轮流唱歌呢!最开心的要算在玉米堆里发现一种叫做“东西南北”的虫子,我们就会围在一起,大声对它下命令:东——西——南——北,那个小东西就像听懂了一样,不停地摆动着它的头部配合着我们的口令,然而,它的命运多半会在男孩子们的争抢中而粉身碎骨。
中年况味苦于酒,少年情怀尽是诗。我们都早已过了“为赋新诗强说愁”的年龄,不知今日的一番感慨又有几人能懂,几人与我同!
作 者 简 介
宋晓伟,笔名“清秋”,女,一个热爱文字的英语老师。22年前从豫东来到平顶山这个陌生的城市,既无亲朋又无好友,思乡情切之时经常用写实的手法如实记录儿时在故乡的快乐时光以抒发对故土的思念情怀,细数这漫长的指尖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