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文苑】No.21698期B版||​​​​《山村》 文/姜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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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散文

《山村》

文/姜再生

几声阳雀的叫声，唤醒了沉睡的山村。昨夜的一场雨清洗了爹娘的山村，尘埃去，一切清新脱俗，好不静谧。

山中的雾漂渺浮动，从这个山坡游到那个山坡，使爹娘的山村更加空灵，充满生息。

晨风轻轻地、轻轻地、推开了爹娘老木屋的窗，窗页向外退去，山村的美景扑面而来。我听到了山前小溪潺潺流水的声音。

一声水牛哞地叫声，引起了狗的吠声：汪汪，汪汪。

娘抽开鸡笼的门，鸡一只接着一只走了出来。娘端着一撮箕的谷子，跟在鸡们的身后走出了门。

娘口出逗鸡的叫声：咕咕，咕咕喔。

鸡听见了扭头回望，见女主人手里端的，一眼就看清了，明白有早食吃了。双腿来了个华丽的转身，欢快地迈开步子，围在我娘的身边转。

我娘从撮箕中抓了一把谷，朝鸡群中撒，谷子撒到鸡的身上，鸡跳舞了，撒到地下，发出沙沙的轻响。鸡们就低头啄食起来。

娘把撮箕里的谷子尽撒了，拿手还拍了拍撮箕的皮。撮箕被娘拍痛了，抻了懒腰，把身上谷子抖个干净，咧嘴对我娘笑，“好了，好了，莫拍了，我身子干净利落了。”

娘望着鸡们露齿而笑，扭过头来，看到我爹整理好了犁耙，正在穿簑衣。她走了过去，摘下屋壁板上的簑衣，往我爹背上放。

爹穿好了簑衣，戴了顶斗笠，就去了牛栏牵出老黄牛。

牛走先来，人跟后。村中的青石板巷里就响了人、牛的足音。

我爹肩荷着犁头，眯眼微笑，头不回地跟我娘讲话。

问：他娘，儿在睡吗？

答：睡得好呢。

好，好，这样子好，礼拜天让儿睡个懒觉，长身子呢。

对呀，他也辛苦。

对头，学校学生学习很苦，没日沒夜地干，不比我们强。

是啊，但愿儿子明年高考考个好学堂，学个好手艺。

天老爷和先人保佑吧。

爹讲完，吐掉嘴上的喇叭筒烟蒂。我娘口唇蠕动了几下，没发出声音，默祷着。

两人说着到了村前的小溪边。

溪水上是村上先人拱的石拱桥。今日是雨后天晴气候。旭日娇美地露出来了，在东山山巅上，照下万道朝霞，染得山村、石桥、溪水红彤彤的，美极了。

人、牛从石拱桥上走过去。桥下溪水清澈见底。隔壁的大嫂站在溪水里清洗衣服。见我爹我娘从桥上过去，抬头便问，犁秧田去？

娘应道：是哩。

大嫂问：忙得过来，不需要人帮忙吗？

我娘讲：那二丘田忙得过来。

噢，大嫂俯下身子，继续浣衣。

这时候，隔壁的大伯手拿一根竹竿赶来一群鸭子。鸭子颠身子，摇着尾巴，见到溪水，拼命快步跳落溪。溪水被这群鸭子搅得水声哗啦，贱起水花来。

我在爹娘的老木屋里，谛听这恬静的山村声音，再也躺不住了，翻身下床，出门，走上清亮的石板岩村巷，出了村，在田埂上，追赶我爹我娘。

我爹我娘见了，朝我挥手。从他们的手势上，我读懂了我爹我娘。我眼里噙满眼花。

老黄牛在田野中“哞”地一声叫唤。

我没有打住我的脚步，决然跟了上去。

2020.11.19日下午即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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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编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