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联共赏】圣贤今古 家国情怀
佳联共赏
第六期
责任编辑/王海亮 韩全兴
图文制作/马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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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之洞畿辅先哲祠联
张之洞，晚清“中兴四大名臣”之一，直隶南皮人，洋务派领袖，称“张香帅”。精通儒学与经学，擅书、联。曾于任职间与各地名胜撰联，其联集毁于辛亥。
光绪四年（一说五年），建畿辅先哲祠。由当时在京师为官之直隶省人高阳李鸿藻、南皮张之洞、丰润张幼樵、安圃叔侄、宛平桑叔雅、定兴鹿侨生、安肃袁际云诸公征文考献,博稽群书,搜讨靡遗,厘定牌位及祭祀礼仪，供奉受时人尊崇之上古至清畿辅地区1485位忠义、圣贤、名臣、儒林、文苑、隐逸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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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位于北京宣武门外下斜街，即今之北京第十四中学。明清畿辅以今北京、天津、河北地区为主体辖区，地大物博，文人渊薮，才子辈出。畿辅先哲祠为祭祀畿辅先贤之地,张之洞曾为之撰联。
其一曰：
轩辕台，伯夷庙，吉甫墓碑，观圣贤风教所遗，请稽经典；
碣石馆，日华宫，首善书院，数幽冀人才之盛，直到皇朝。
上比由畿辅之地先贤发语。轩辕台，世传为轩辕黄帝陵，在北京平谷东北渔子山，陈子昂有诗“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自古而今皆为文化名胜。伯夷，商末孤竹国（今河北卢龙一带）君长子，众所周知其不食周粟与叔齐饿死首阳山，被孔子尊为圣贤，节义千古褒扬。吉甫，即尹吉甫，传为今南皮人，西周宣王内史大臣，文武兼备，是《诗经》的采风者、编纂者，又曾征战于平遥、南皮等地。南皮尹吉甫墓，乾隆年间立碑一通。此三圣贤，皆在畿辅之地留有遗存，千古以来，敦序万民，故有“观圣贤风教所遗”句，并以“请稽经典”诫勉来人。
下比以人才鼎盛做结。仍排以畿辅之地前朝胜迹，皆与人才相系。碣石馆，即碣石宫，为燕昭王为邹衍所筑，时邹衍由齐适燕，昭王以师事之，是求贤重贤之证，陈子昂有诗云：“南登碣石馆，遥望黄金台”。日华宫，旧址在今泊头，现存石碑一幢。《西京杂记》载：“河间王德筑日华宫，置客馆廿余区，以待学士，自奉养不逾宾客”。西汉河间王刘德，筑日华宫旨在广罗典籍、招贤纳士，一时竟为天下儒学研究之首，“毛诗”即成于此。首善书院，原址北京宣武门内，建于明天启二年。为都御史邹元标，副都御史冯从吾与高攀龙等同见者讲学、议论时政、抨击阉党之所，后于天启五年遭阉党诋为伪学而诏毁。此三处，皆是延士养贤之所，为畿辅人才繁盛之所倚。自古而今有如此重才之传统，方得“幽冀人才之盛，直到皇朝”之自豪与寄予。
全联上以仰圣贤遗风作衬，下以人才鼎盛相继，将千古遗存如数家珍。既明祠崇先贤之意，又倡重贤、育贤之旨。昭示来人，当效前人之遗风，做国家之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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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曰：
其山恒，其水滹，其浸涞，其薮昭余祁，会大一统车书，渊岳钟灵皇建极；
鄙夫宽，落夫敦，顽夫廉，儒夫有立志，卒三千年人物，庙堂观礼士希贤。
窃以为联中“落”应为“薄”，“儒”应为“懦”。因此联取之于网络，受见识所限，不明讹误之由。
上联写畿辅地理，出自《汉书》卷二十八上。畿辅之地属古之并州，恒山、滹沱河、涞水、昭余祁皆属其境。涞水，古水名，即今拒马河；昭余祁，古九薮之一，《周礼·职方》称为并州薮。薮，湖泊；浸，泽之总称。畿辅虽为九州之一隅，却逢天下一统之世，与八表其地虽异，却车同轨、书同文，“渊岳钟灵”正是“皇建有极”之德。皇建极，语自箕子《洪范》“皇建其有极”，此指江山毓秀钟灵赖于皇家治国有方。
下联出自《孟子》“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薄夫敦，鄙夫宽“。顽夫，贪婪者；薄夫，刻薄者；鄙夫，鄙陋浅薄之人。此句言崇奉圣贤之功用。故而尽数三千年圣贤奉于祠内，凡到此者，皆仰慕先贤且思与之齐。
全联上借畿辅地理颂天下一统之帝德，下借圣贤之范，而明入祠者见贤思齐之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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