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为千:健康稳固的婚姻需要夫妻双方走出原生家庭、彼此合一
林为千、蒋佩蓉夫妇
我们结婚前就感受到了佩蓉父母所施加的压力。他们反对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不是他们眼中的乘龙快婿。我家并不富有,政党身份也和她家不同。佩蓉和我的家庭背景与成长环境确实很不一样。虽然我们相识于校园但社交圈子却没有太多交集。但是呢,当你沐浴爱河的时候就根本顾不上那些警告的旗子了,管它是红的、蓝的还是白的。不过我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我们拥有相同的信仰。
我们俩从筹备婚礼一直吵到度蜜月。并非我们以吵架为乐,也不是我们太固执(实际上确实很固执),而是因为我们都背着包袱进入婚姻。这包袱是彼此的家庭教育,是父母传递的价值观,也是从小养成的生活习惯。这包袱还是我们与父母的不健康关系,虽然不那么明显但却很沉重。无论我们和父母是亲近还是疏远都会有一个包袱。虽然通常意识不到这个包袱,但它真的会影响婚姻生活。
我和佩蓉刚开始约会的时候并不知道她父母那么反对我们交往。后来在大学毕业典礼上双方家长见了面,佩蓉的父母极其失望,因为我不是他们眼中的乘龙快婿。他们不许我们继续交往还为佩蓉安排了相亲。他们强烈反对我们结婚,尽管我竭力争取也没能得到祝福。毫无疑问,他们不会参加婚礼。不仅如此,他们还找人来破坏婚礼。
我家虽然没那么戏剧化,但我也有自己的包袱。离开父母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但我的问题可能是不够重视父母这一角色。我的父母很节俭,努力工作把我们带到美国接受教育,供我们读完大学。我从小就很独立,很乐意到外地上大学。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高中和家人,后来又离开了大学同学,离开对我来说很容易。我12岁就开始工作挣钱,15岁学会开车。我从小就被教导求人不如求己,但这却成了我在婚姻中的难题——很难向妻子寻求帮助,也很难向她寻求我需要的东西。所以我也必须离开过去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而不是强加给妻子。为什么妻子非要遵从我对金钱和时间的看法呢?
婚后岳父母依旧对我们保持高压态势,我们俩的考验和压力主要来源于此。岳母一直要求佩蓉和我离婚。她我行我素,在家里说一不二,牢牢控制着佩蓉,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女儿。但让我更痛苦的是,在佩蓉心中似乎总是妈妈排第一我排第二。值得称赞的是,佩蓉顶住了压力,慢慢对我及家庭有了自己的想法。因此,健康而牢固的婚姻关系需要夫妻双方离开原生家庭,组建新的家庭。
我多希望说我们很快就合为一体啊,可实际并非如此。结婚5年后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我们从哺乳到睡眠安排等都吵了一个遍,还有家访和怎么度假也吵过。虽然后来岳母不情愿地接受了我们的婚姻但却想主导我们养育孩子,这给佩蓉造成很大牵制。我们很不明白,为什么在儒家思想里父母对孩子拥有所有权,绝对顺从父母才算孝顺。我和佩蓉都是在北美接受的教育,思维方式很西化。在我们看来养儿不是为了防老,而是训练他们收获人生成功。双方父母都无法接受我们不再走他们的人生路。但我们还是设立了界限,坚持走自己的人生路。这是条漫漫长路,今天我们依然在建立和维护界限,不时遇到父母的挑战。
原生家庭带给我们的影响不都是负面的,我们也把父母教给的许多积极品质和良好习惯带入了婚姻。例如,佩蓉对弱者的强烈同情心来自母亲,而我尊重他人时间、守时的习惯则来自父亲。我们不能决定生在哪里、做谁的儿女,但可以选择和谁共度一生。父母倾尽一切把我们养大,牺牲了太多。尽管如此,我们依然不想被父母控制。我们愿意常回家看看,也明白他们年事渐高需要照顾。所不同的是,现在我们学会了如何与父母互动,能够在交谈和决策中分辨他们的影响。我们看到了他们的负面影响,也学会如何减轻影响。现在,我们有事情都先商量再决定。
这些经历让我们不想再重复那种不健康的亲子关系。所以我和佩蓉帮孩子装备自己,然后放他们离开。我们相信孩子有自己的道路和梦想,也需要从失败中汲取教训。我们深爱他们也保持着亲密关系,但绝不想操控他们。父母“劫持”孩子来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这种害人的做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本文摘自蒋佩蓉著《丰盈心态养孩子》,青橄榄书殿出品,转载请注明出处及图书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