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单亲家庭跟着母亲的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啊线从小就知道自己与众不同,所以对很多事情都不敢奢望。虽然年纪小,但是异常的懂事,当别的孩子总是围绕在爸爸妈妈跟前讨要零用钱的时候,啊线总是懂事的离开,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会像她们一样,只要不懂事,就可以得到关爱。
啊线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外婆。没有零食的时候,外婆总能做出啊线喜欢吃的东西,白糖猪油渣,烤番薯,烤米粿片,拜神观赏的白糖塔,派灯油钱的物食,这些东西都是啊线最爱的东西,也是童年最珍贵的东西。
啊线不敢在外婆面前哭,不敢提想妈妈,不敢提想弟弟,不敢提想家。因为每次一提,外婆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搂着啊线的头,开始数落我那个无情的爹,小的时候不知道,总是哭喊着外婆这里不是我的家,总想回到属于自己的家。慢慢地,长大了,对于拥有无情的爹的那个家,却怎么也提不起感情了。
啊线没有朋友,但是也有很多朋友。
妈祖庙里的菩萨都是啊线的朋友,放学下课,周末假期,啊线就往妈祖庙里跑,庙里的菩萨个个慈眉善目的,看着啊线笑,像是问候,你这熊孩子,又不写作业,又跑来这里。庙里的菩萨个个都是好人,她们耐心的听啊线讲怎么想妈妈,怎么想家,怎么想弟弟。庙里的圣杯也疼极了啊线,每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想不开的,圣杯总能帮啊线选择一个答案。庙里的和尚也喜欢啊线,每次供品都留给啊线,她们知道没有人有多余的零用钱给啊线,她们知道啊线和其他的孩子一样馋。就这样,啊线的童年,就这么没心没肺的过了。
在小学4年级的时候,啊线有了朋友,一个是村尾桥头卖灯笼家的二女儿,一个是村头小卖部的大女儿,也是从那时候起,啊线放学不总往妈祖庙里跑了,我们三成了朋友,具体怎么成的我就忘记了,那时候我们放学了,都是聚在一起,穿过学校侧门,到了池塘边,抓蝌蚪,摸螃蟹,还有挖水井,当然这个水井不是常见的水井,而是一个小水窝,挖好后,放上没有张尾巴的蝌蚪,螃蟹,第二天再去掀盖。不过大部分的水井都被我们遗忘了。直到现在,我好像也被她们遗忘了。
村委桥头有条小河,在基督教门口有个暗道,里面有好多好多鱼,她们都是啊线的朋友,每次啊线等她们的时候,放学没有及时回家的时候,放假的时候,哪里成了我的新去处,哪里很安静,只有偶尔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啊线和鱼儿有特别奇怪的沟通方式,就是对视,我一句话也不说,鱼儿们也是,看着我,从一条两条,到一堆,两堆。就这样,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坐在草坪,鱼儿们飘在水面,对视,好像我的不开心,她们都懂,但是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啊线。
不知道啊线现在这种不喜欢交流的习惯是不是那时候锻炼出来的。
你们是不是再问,啊线的妈妈去了哪里。
啊线在3岁的时候和妈妈去了惠州的工厂,那时候20出头的妈妈带着一个不满3岁的孩子,没有一家工厂想要雇佣,但是为了生计,啊线妈妈央求老板,工钱不用给多,够母女存活就够了,就这样,老板收留了啊线和啊线妈妈。
啊线妈妈在工厂里买菜做饭,打扫清洁,老板有11个小孩,10个女孩1个男孩,啊线妈妈还有兼职保姆,照顾这群孩子。工厂里30几人要吃饭,啊线妈妈每天天没有亮就起床买菜,然后做饭、早餐、午餐、还有晚餐。每天把自己忙的像个机器。
孩子间多少都有矛盾,老板的孩子们,欺负啊线,使唤啊线,每次都弄得啊线从楼上哭到楼下,然后跑进厨房找正在忙碌的妈妈。妈妈每次都和啊线一起抹眼泪,妈妈告诉啊线,再苦再累也要忍耐,只有这里才管得了我们的温饱,只有这里我们还不会饿死,不会冻死。
工厂妹也是势利眼,拿着零食逗啊线,一个未满3岁的孩子,像猴子一样,周旋在这群工厂妹身边,可能周旋了大半天,连一枚话梅核,人家都舍不得给。啊线妈妈都看在眼里,气在心里,自己不幸的婚姻,给孩子带来的伤害居然这么大。
就这样,到了5岁,啊线该上学了,妈妈带着啊线回到了家乡,寄养在啊线外婆家。此后,按月给啊线寄来合适的衣服,零食还有生活费。啊线此后就只有一个人了。
从小因为家庭原因,啊线受尽欺负,小朋友间的、邻居间的、老师间的,大家都对啊线“另眼观看”偶尔时不时的假装失忆问啊线,你怎么不回你自己家,在你外婆家住这么久,还不回去啊,通常这样的问题后,连带着的是满堂哄笑,还有啊线憋红的小脸。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被特殊对待,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处处被伤害。单亲家庭的孩子,最渴望的是被平等对待,还有被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