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婆做舞伴

给老婆做舞伴
  • 文/渔樵

“哎,老陈,今晚咱早去一会儿,省得让胡老师等咱们。”在厨房,妻一边切着菜一边叮嘱在一边掌勺的我。

妻说的“早去一会儿”是去津南影院和胡老师学习跳交谊舞。

“津南影院”原先是我们镇上最热闹的场所,想当年好多的新电影,像《庐山恋》、《神秘的大佛》、《三笑》、《少林寺》等等,都是从这里被人们所知。这里也是恋人们相约的地方,多少双爱恋的手,都是在影院的暗暗光亮下牵在了一起。俺和妻恋爱时的第一场电影约会就是发生在这里。然而,时过境迁,津南影院从二十年前就慢慢开始低迷了,落魄成了而今孩童们的轮滑场所和教、学、娱乐于一身的大众舞厅,残存的屋瓦破败景象勾起人们不时对它曾经辉煌的回忆。当时的年轻放映员小胡,也成了今天教学交谊舞的老胡了。

俺学交谊舞的历史那叫“悠远”,也可谓是“一路坎坷”。本人血脉中可能有一种喜欢亦歌亦舞的活泼基因(这也是妻经常“臊皮”俺的语言),俺的老爸曾是村里十分活跃的人物,那一管洞箫每每营造勾画出一幅美丽的带着淡淡忧伤的乡村夜晚河畔景色。呵呵,俺老爸还有一段“美丽的传说”:在七十年代初,村里出劳务到汉沽盐场用船装运海盐,俺老爸个矮体弱,不胜繁重的盐车劳作,便被人撺掇站到了高高的盐坨上,一曲《毛主席的像章戴在我胸前》赢得了一片掌声,等他从盐坨顶上下来时,再看自己的盐船已被人们将盐装得满满的了。哈哈,话题让俺给扯远了。

我是在九十年代初学习的交谊舞,当初的学习是应区、镇团委组织的基层团支部书记“扫舞盲”活动。那时的妻没有明里阻止俺的“工作需要”,可是她不时话里话外的“旁敲侧击、冷嘲热讽”弄得俺上了脸儿,自己当时赌气的一句“不去了,总可以了吧?”终止了本人已经“卓有成效”的不到十天的“从舞”历史。

一晃过去了将近二十年,今年初夏,因居住处毗邻小区的休闲园区,每天晚上的悠美舞曲节奏敲打着俺的心,心底尘封的“舞瘾”又被“勾搭”了出来。脚底下不时的舞步动作得到了大女儿的鼎力支持,她对她妈妈的一番诱导,让俺得到了可以去“舞技深造”的“圣旨特赦”,更得到了妻子每天晚间结伴同行的“赏赐殊荣”。

这个夏天里,与妻每晚的下楼去“舞场休闲”,成了每晚的保留曲目,偶然到时间没下楼连小外孙女都会催促:“姥姥还不去跳舞?”于是姥姥就会用手提袋装上手机、水瓶、毛巾手帕,和姥爷一同下楼。

在舞场,妻就坐在石凳上看我跳舞,或是找熟悉的人闲唠嗑儿。舞友们不时的撺掇:“快让嫂子也学学呗,学会了两口儿一起跳那多好。”唉,她们哪里知道,俺妻也是比较“顽固”的了,如果想学,仅凭俺这三脚猫的功夫很早之前就把她教会了,还用等现在?

近些日子与妻从舞场散舞回家,我感到的不仅是俺的舞技的长进,更感觉到了妻与我有了更多的“共同语言”:“你再跳的时候,把腰再直一些,挺直腰板儿舞姿多精神”,“看看那个胖大姐比我可胖多了,舞步还挺好看”,“那个大爷听说都七十多岁了,自个儿在那扭得也挺带劲儿的… …”

“哎,老陈,今晚我和李姐她们去影院胡老师那儿学跳舞,我给你也报了名。”在一周前的一天,我下班刚进屋听到了妻的这句话。当时那让我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刚认识她时她的俊俏给我的震撼。

“好啊,早就应该去学学,不但可以减肥,还省得成天守着个电视不动弹。我就别去了,你们去吧!”我在鼓励她的同时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她们是初学乍练,肯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进行舞步和乐感的练习,给她们做舞伴没跑儿会累个七死八活。心里还有一个悄悄地“阴暗”想法:平时与俺跳舞的大多是年轻些的、舞技娴熟的,和妻跳舞恐怕“愉悦”感就荡然无存了。这话可千万不能让妻听见啦,否则……哈哈。

妻接着说:“胡老师说,得有男舞伴儿,搭伴儿学得快。人家李姐说啦,看老陈他们跳舞,就好像看“摔大跤”,一点儿都不优美。看看人家胡老师跳的那才叫个舞,你去了正好可以提高一下嘛。”

唉,听妻说的话,句句在理,我无言以拒。

“去吧,没你不行。到那儿我们不会总缠着你,闲着的功夫你可以随便找别人去跳嘛。”妻继续说着。

哎呦,俺的“私心”是不是被妻子发现了?看着妻子那有诡异的眼睛,我意识到再不答应可就“危在眼前”了,“好吧,俺就陪着你们这帮笨鸟儿去。”

由此我便踏上了给老婆做舞伴的路程。

妻对舞的认识和理解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对于乐曲、步伐、拍节一窍不通,那笨拙的腰肢,砸夯似地脚步不知把教舞的胡老师弄出了几身臭汗。看着妻的“舞姿”我都替她着急:“唉,你平时那灵巧的小手这时候要是换在脚上该有多好!”再看看妻的脸,除了汗水,剩下最多的就是愧疚、诚恳、认真了,瞅瞅这张脸,任谁都没有不好好教她的理由。

“刘姐站好(俺妻姓刘)!收腹、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听音乐——嘭嚓嚓——嘭嚓嚓,”胡老师一边命令着一边双臂架着我妻一步一教。

“怎么回事儿!停下。”妻子因步伐错误被胡老师带到场地旁边立定站好,“站这儿别动,看别人怎么跳!”

哈哈,俺妻被“罚站”啦,看着她站在那里乖巧的样子,学舞的人都笑了。

舞厅里音乐响了起来,我带着妻随着乐曲练习学习过的舞步。和妻搭伴跳舞,手中的感觉就好像你正推着一辆装满重物的独轮车一样。我的脚底下不是被绊住就是被踩住,一曲下来我得到的是两臂的酸累还有后背上的汗津津。再看看俺妻,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水伴着满脸对学舞的渴望。

这几天里,我下班回家看到的第一景象是,妻子本来已经很利落的身手变得更加麻利,厨房里叮当作响的声音是她加快了的做饭的速度,穿梭于厨房和餐桌之间的妻子脸上是快乐和紧张的,因为墙上时钟那学舞的“七点钟开始”在慢慢迫近。

从舞厅散舞回家的路上,我把外衣裹在湿漉漉的T恤外面,以抵御着秋风瑟瑟。俺的小腰还有两只胳膊一阵阵的酸楚,这都是给妻子当舞伴带来的即时收获。

“哎,今天胡老师表扬我了,说我'四步’学得最快,一定要学会,我就不相信自己总这么笨!”妻得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着。回头看看妻,她满脸挂着的是愉悦,仰头看看八月十五刚刚过去的月亮,明镜如洗似地挂在中天,此时此刻我心中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舒坦。

渔樵写于 2010年9月25日

【作者简介】陈吉刚,昵称:渔樵,天津津南人,1957年生。就职于天津宝成集团,别无他技,只羡恬淡。渔舟荡荡湖光里,樵担悠悠山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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